莊晏發過來的消息，讓季云蘇深以為然，從剛才杜婷無端挑釁就可以看出，那位前輩，是個容易被緒牽著鼻子走的人。

開庭時間到，律師陪審們陸續場。

季云蘇和杜婷并行而。

季云蘇笑著道：“杜前輩，莊律讓我代他給你問個好。”

杜婷瞳孔一沉，直接質問，“你跟莊晏什麼關系？”

季云蘇卻笑著作請，隨后坐去被告律師席。

杜婷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難看得很，像是被人欠了米還了糠似的。

而的怒火很快就在法庭上顯現了出來，法宣布開庭，杜婷立馬像是機關槍似的，連甩幾個問題質問吳海。

“吳海，你的工廠生產力并不高，你在沒有能力承擔大批高質量材料供應的況下，是什麼原因導致你簽下合同？”

吳海像是被當頭一棒似的立馬就被打懵了。他下意識想解釋，雖然當時生產力確實不高，但不代表就不能產出高質量材料。

不過他還未開口，季云蘇立馬站出來，“反對。對方律師以主觀意識誤導引被告對非本案相關問題作出回答。”

庭上法眼皮子一抬，“反對有效。原告律師注意你的提問。”

季云蘇微微一笑，看著杜婷。

杜婷氣的五臟六腑要冒煙。去年和莊晏有一場司，輸就算了，關鍵是被莊晏還若無其事地辱了一番，讓現在看到帝國律所的律師就氣不打一來。

其實如果多和莊晏接，就會知道，所謂的辱，真的只是某人的大實話而已。不帶緒，沒有批評。

但有一種人，能對別人的話耿耿于懷幾年甚至一輩子，顯然杜婷就是。

將季云蘇的笑看作是莊晏對的挑釁，臉越來越黑，在接下來的問話中也是充滿了偏激和攻擊力。

季云蘇當然是一有機會就反對，不過偶爾也有反對無效，總之，現場沒人看不出兩人之間的硝煙氣息。

最后，杜婷舉證了吳海工廠當年的生產力數據分析，證明吳海在簽訂合同的時候實際上并不備提供高價材料的件條件。

吳海覺得冤枉，工廠當時確實實力不足，但他為了做好那批訂單，甚至不惜去貸款購買更先進的械和原材料。

可杜婷就死抓住這一點，認為這是他提供低價材料的本原因。

吳海有些慌，垂著頭不敢再多說了。

陪審團和法的臉，看上去也認為杜婷提供的證據有說服力，畢竟這里面并不涉及金錢問題，吳海既不求財，那只能是工廠問題。

局勢似乎一邊倒，杜婷頗為得意，心想等休庭后，一定要把去年莊晏給的氣，全部還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級。

接下來到被告環節，所有人的目都落在季云蘇上。

法推了推眼睛，看了一眼季云蘇的背景資料，對初級律師的份也有所疑，畢竟和杜婷相比，和這場案件的影響力相比，一個初級律師確實有點不足。

陪審團更是私下里搖頭，都不看好，因為太年輕了，看上去像二十出頭。

不過或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多帶了些有眼鏡：這個律師長得太漂亮，一看就不像是有能力的人。

季云蘇無視周圍那些各異的眼神，起來到原告席正前方，提問：

“請問原告，既然你們手里有高價材料合同，為什麼在簽收材料的時候沒有發現被告提供的是低價材料？”

這問題一提，陪審團和法皆是默默點頭，問到點子上了。

杜婷也不管這問題是否真無效，當即就喊，“反對。該問題與本案無關。”

法面無表，“反對無效。被告繼續。”

杜婷恨恨坐下去。

原告席上的人對此問題也不是無解，他道：“簽合同的人與簽收材料的人并不是同一個人，材料都是工地上的工頭簽收，工頭看過吳海工廠提供的材料清單，只負責一一對照，并不會發現材料合同其實是假的。”

季云蘇追，“你為何認為被告手中合同是假？你有什麼證據？”

對方很隨意，“我們建的是別墅，所有材料都是用的最好，合同自然也是最好，而且我們手里有吳海簽下的高價材料合同。”

季云蘇再問，“被告提供低價材料，相應的材料本也大大降低，但開發商融資金額卻包含了這部分差價，那最后這筆差價又去了哪里？”

原告眼神一閃，臉有些僵，像是噎住似的。

“反對，被告律師有意誤導引原告。”杜婷急忙站起來喊。

法看了季云蘇一眼，“反對有效。被告律師注意措辭。”

季云蘇提這個問題本也不是為了讓原告回答，的目的是在法和陪審團心里埋下疑問的種子。

所有人都把關注點放在吳海提供了低價材料這件事上，可高低材料差價，這部分差價又去了哪里，卻沒人想過這個問題。

而這也是突破的點。

杜婷顯然還有準備，季云蘇并沒有再繼續，而是坐回去，迎接原告新一的提問和舉證。

接下來的回合，你來我往，雙方都針對對方存在的疑點開始犀利角逐。

不過讓陪審團甚至法都暗暗詫異的是，這場對辯，本以為被告方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可隨著雙方律師的辯論愈發深，雙方倒有點勢均力敵的意思了。

最后，法宣布中場休庭，庭上眾人陸續去到各自的等候室。

陪審團，開庭前還很不看好被告方，現在卻改口了。

“這個初級律師有些本事，邏輯清晰，應變能力很強，杜婷在面前也沒有顯示出太多優勢。”

“杜婷太急躁了。節奏有點。”

“可我看杜婷有大招，很自信。”

“季云蘇看上去也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不知道手里是不是也有什麼關鍵證據。”

“這場有點讓人出乎意料，其實我很好奇，那筆差價到底去了哪里？”

誰都沒有搭腔，畢竟這是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他們不會做無端猜測來誤導自己和其他人。

但大家彼此相視的眼神卻又像說明了一切。

休庭時間很快到，眾人陸續回場。

而果然也如陪審團預想，杜婷手里有王牌，在第一環節提問的時候，就仿佛已經勝利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