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時，雪已慢慢停了下來。

夜晚，滿世界的素白。

餐桌上，一家人聚的很齊，菜品格外盛。

秦文龍人看著更穩了些，初步有了男的氣質，比起上次見面稍微消瘦。

秦興泉白發增多，人還算神，拿酒親自倒了三杯。

“思遠，今天咱們不多喝，把這一瓶酒喝完就。”

秦文龍笑道：“爸，一瓶恐怕不夠。這樣，一會你喝點，我跟思遠再開一瓶。”

萌萌不高興：“我不要舅舅喝酒。”

秦文龍翻了下眼皮：“思遠你看到沒，我這小棉襖算披你上了。爹能喝，舅舅不能喝。”

秦母把萌萌摟在了懷里：“那是因為我孫懂事，知道舅舅不喜歡喝酒。”

說笑間，觥籌錯。

秦文龍能看出父親有些話想跟劉思遠說，似有顧慮。

他也擔心萬一話說的不對，會影響家庭關系。

對比起來，自己說出來更合適。

“遠兒，你在M國被人暗殺是咋回事？”

劉思遠放下了筷子。

“那邊有個地下網絡，非特定的網址跟一系列技作是進不去的。宣玉麟是在上面懸賞了一百萬元，并有人接下了任務……”

“我在學院上過學，同學里有負責網絡安全這塊的監督者，提前發現了懸賞……”

“我之所以不肯放人，是因為那個網絡里有錢做任何事都太簡單。萬一他出來再換個份發懸賞，不好防備。小薇還在M國。”

“想的就是至關他個三五年，把那戾氣給他關下去。別以為有點錢就無法無天的，做事不計后果。”

“且如果不是因為我同學，可能啥時候被打黑槍，我都還不知道是啥況。”

劉思瑤臉難看。

只知大概，第一次聽到更多細節。

秦文龍道：“確定宣文波沒能耐把人救出來不？”

“這個基本能確定。”

秦興泉暗暗嘆息。

看現在這況，別說一百億的投資，再多他也是沒辦法厚著臉皮勸劉思遠跟人和解。

他重利，卻不是毫無底線。

眼看再說不合時宜的話，這個家人心都散了。

兒媳這個弟弟就是逆鱗，兒媳又是兒子的逆鱗……

罷了！

只能再花費時間想別的辦法。

定了定心神，秦興泉既覺事不可為。心豁然打開，笑容都開懷了許多。

“思遠，你在這邊認不認識比較靠譜的銀行高層。做生意，銀行這邊出問題是最讓人頭疼的，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看重宣文波那筆投資。”

“可投資是風險均攤，找銀行是自己承擔全部風險。”

“沒辦法，騎虎難下，總不能半途而廢。當務之急是加快研發進度，資金跟上……沒進這一行不知道有多麻煩，后續審批，試藥周期，能作的空間基本沒有。三年這保健品如果能上市，藥企這投資就是功的。”

劉思遠稍微的猶豫：“普通的銀行人員不好辦吧？”

“試試，過去那麼久了，對付秦家那人就算氣量再小，總不會一直的盯著，再說秦家現在也沒被人放在眼里的價值。”

“負債我一直在清，資產一直在賣，公司一直在水……”

“我打個電話問問。”

劉思遠拿起手機去了外面。

秦文龍不太高興：“你找這麼多人都辦不，這不為難思遠嘛。”

秦興泉搖頭：“我不行，不代表思遠不行，你太小看陸院那種學校的同學關系了。思遠這人又斂，基本不欠人。試試，說不定別人真給他面子呢。”

“再退一步，辦不貸款，能讓銀行那邊把評級提高一些也是好的。不然這麼只還不貸的，早晚咱爺倆都得跳樓去。”

“要跳你跳，我還沒活夠。”

秦母一掌拍在了秦文龍腦門上，笑著斥道：“喝點酒在這說什麼胡話。”

秦文龍跟著訕訕賠笑。

他實際上對錢的執念不重，有錢的時候沒敗家，沒錢當然也能過。

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想帶著妻跳出這個商業圈子。

他自己也是清大的學生，跟劉思瑤是同學，找啥工作都能養家糊口。這些年泡在公司里，績沒做出來，忙的腳不沾地一樣。不耽誤挨數落教訓，沒意思。

……

劉思遠跟那個銀行背景的同學不，但朋友跟他。

他通過朋友找到對方，只托他問問秦氏銀行評級的事有沒有周旋空間。

彼此都心知肚明，說有空間人家就是能辦，說沒空間人家就是不能辦。不，不至于難看。

至于貸款。

劉思遠有自己的想法。

評級上調，秦氏可以恢復合作銀行的貸款資格，怎麼都能應對藥廠的資金困境。

若是直接辦貸款，秦氏資產最優的就是收購不久的藥廠，現在可能就要抵出去。而藥廠的法人是秦文龍，東主要也是跟姐姐兩口子。

他不愿意倆人陪老爺子一起擔風險。

倒不是說怕秦興泉坑親兒子，而是這種關頭，坑不坑不是秦興泉能控制的。反而如果暫時能解決資金危機，順利一切皆好，不順利秦興泉肯定能有時間看的更。

聊著，對方說明天給答復。

劉思遠就先掛了電話。

又進去說了會話，被萌萌拽著來到了室外。

他暈乎乎的也不冷，小丫頭包的像個粽子一樣更不知寒意。

劉思遠就拿著準備的玩鐵鍬開始幫堆雪人。

堆了一個，萌萌拿水彩筆在雪人上寫了劉思瑤的名字。又堆一個，寫秦文龍……

劉思遠給堆了七個。

連于薇都在其中，徹底堆全了之后才把萌萌給哄回去睡覺。

他也是和著醉意走進了臥室。

明天一早還要開車回宛城，先跟司徒靜把耽擱的份協議給弄好。新招那麼多員工，他也連面都還沒見上，訂好時間要開會。

除了工作，還想去海城看看外公外婆……

不回國事不多，一回國總覺啥事都想做，時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