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間，隨著聊天氣氛漸濃。

劉思遠如坐針氈。

他本來不是個特別擅長際應酬的人，特別是應酬這些明明陌生又關系者。

（他）們聊的話題，多半是他相對陌生的領域。

貿易，變現，市場，奢侈品……

無所不曉，無一不涉。

劉思遠心理承能力夠強，還是被無意聽到的只言片語打擊的無完。

宣文波買公司像買玩。

陳澤二十歲白手起家做事業，本金是自己存下的兩個億。功躋進短視頻行業為頭部公司，旗下主播網紅近百。

宣文波當年資金缺，靠著蘇婧炒樓積攢渡過難關。

宣明玉年后沒再用過家里的錢，輕輕松松每年幾千萬，夠生活所用。

聽來如吹牛，是事實。

劉思遠發現于薇也不進去太多話，看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經常跟這些人在一起，被熏陶，影響……太容易潛移默化的改變。

很簡單的道理。當邊所有人都比自己差，抑的容易是別人。當邊所有人都比自己好，抑的大概率是自己。

呆的沒意思，他借口去洗手間的功夫在門口點了支煙。

環境安靜下來的同時，他人也由負面中走出。

不想回包廂了……哪怕面前山珍海味布滿，不如靜夜獨立。

一支煙沒完，后傳來了腳步聲。

劉思遠轉頭見于薇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疑道：“結束啦？”

“沒，看你好久沒回去，出來看看。包廂里可以煙，你不用太拘束。”

“你老媽在我旁邊坐著，怕不禮貌。”

“自己都。”

于薇跟他并肩趴在欄桿上眺星空：“是不是很不自在？”

“嗯。”

“那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多不禮貌。”

“我不是啥重要主角……”

“今天你就是主角啊，這頓飯是我媽主要請你吃。”

劉思遠摟住肩膀，攏了攏，嗅著發間清香：“你合同跟陳澤簽了幾年？”

“兩年。”

“就是說你這兩年工作重心都會放在海城。”

于薇道：“工作地點在哪沒必要糾結，我剛開始一切都不悉，才跟在明玉邊學習適應一段。慢慢的，等到有能力可以跟明玉分開，會順理章回宛城工作。”

劉思遠松了口氣：“這還好，我真怕你長期定居在這……”

“有啥好怕。就算我長期在這定居，你難道不能跟我一塊？”

“拿話嗆我，我不信你一個人離開舒適悉的家鄉在外地定居會很開心。”

于薇臉一垮：“所以為了生活啊，不開心也要留在這。可惜你一點都不懂疼人，明知道我在這邊很難，只會說風涼話。”

“薇姐，是你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經考慮。說來就來，來了還不走。結果怪我不離鄉背井拋棄一切來陪你在這過家家。”

“別姐，怪怪的。”

“那什麼？”

“隨你。”

“小薇姐？”

于薇蹙起秀眉：“換。”

“寶貝兒。”

于薇拍了他一下：“回包廂吧，再委屈委屈劉爺多忍耐一番。給我個面子，陪陪我老板跟親人。”

劉思遠被一瞬間展現出的風所染，看的呆住。只想找個單獨的場所，只有兩個人的地方，好好貪這份求之可得而又憧憬許久的好。

……

飯差不多吃到十點，一行人從包廂走了出來。

六個人，三輛車。

蘇婧跟宣文波有司機。陳澤沒車，跟劉思遠等人同行。

回程路上，車還是劉思遠在開。陳澤坐副駕，兩姐妹在后排。

可能喝了酒的緣故，陳澤路上顯得格外。

車輛的轟鳴躁亦不住他聊天興致，半邊子都扭了過去，跟后排的于薇宣明玉說話。

一會要請客去唱K，一會要去酒吧，一會又要去郊外看車賽……再一會就說到了工作安排上。整個人熱心，誠懇，擅聊健談。

宣明玉胳膊撞了撞于薇：“姐，一塊去吧。今天海城外郊的環山路有大賽，到那邊順便拍點素材用。”

于薇看向劉思遠開車的影，又看了看時間：“你跟陳總去就行，我不去了。”

宣明玉撒：“咱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玩。要不是劉思遠今天過來，下午就該過去的。”

于薇遲疑半天，拍拍劉思遠肩膀。近一些，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你困不困……”

劉思遠隨口道：“我沒關系。告訴我地址就，帶你們過去。”

宣明玉弄好導航，掛在了中控位置：“開快點，再晚車賽都結束了！”

劉思遠并不影響，瞟了眼手機，按照導航轉向。

二十分鐘左右，車子離開市區，到達了地點。

劉思遠本對車賽沒興趣，又看出宣明玉跟陳澤都不想帶著他。車停穩后，便先說困了，準備在車上休息會。

目睹著三人慢慢消失在視線中。

周遭重復寂靜，寂靜的讓他憑空多了些煩悶。

手機微信消息提醒，是于薇發來帶著歉意的代。讓他別在車上睡，開車回酒店先休息，最多在這呆一個小時。

劉思遠回應著，退出對話框，支著側臉發呆。

這趟海城之行目前為止，惆悵居多。

他發現于薇邊的人除了攪合之外，那種不經意間的優越簡直再清晰不過。

比如宣文波，飯間全程端著，沒多看過他幾眼，一開口全是這領導，那會長。比如蘇婧，話里話外，看似親切長輩，實則敲打著，施舍著……再比如宣明玉陳澤，絕不是缺乏商的人，他們商懶得對自己用而已。

否則腦袋得多大坑才會大半夜的拽著于薇去看車賽？

手機又震，司徒靜發來了一條鏈接，直播鏈接。

他打開短視頻點進去，直播畫面中司徒靜正在跟一個看上去眼的人打球追分，負責直播解說的人是高文。

對手看上去人氣高，不但現場人多，直播間里人也多。

鬧哄哄的，煙火氣十足。

劉思遠看了會，刷了些禮。默默退出，閉目養神。

他原準備在海城多呆上幾天，司徒靜這條直播鏈接把他迫給勾起來了。

作為大老板，直播這工作可說跟無關。卻是這個無關之人，為了賬號流量，這麼晚還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