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厚福一聽張勇的意思,將手中的酒杯都放了下來。
張勇一聽他這話,也將酒杯放下了,“錢兄弟難道有賺錢的門路?”
“門路不敢當,其實張大人如今就守著寶山啊。”
“此話怎講?”
“張大人,在京城中做買賣,有三種法子,這一麼肯定是手中的東西夠好,比如南海的珍珠、蜀地的蜀錦、西羌的香料,只要有就不愁沒買主;這二麼,就是上面有人,只要來頭夠大賣塊破布人家也得給蜀錦的價錢。”錢厚福看張勇目瞪口呆一臉絕的神,又說道,“前面兩條都是命啊,像我就沒這命,幸好還有第三個法子。”
“什麼法子?”
“上面有點人,手里剛好又有點東西,所以我這不是找張大人幫忙牽線搭橋,做了軍營的買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京城里有專門幫人打司做訟師的,有專門幫人通融往牢里送東西的,有專門幫人拉線過南北城門的……”
張勇撓了撓頭,“我只認識些軍營里的人,這要在涼州就好辦了,涼州軍里我兄弟多啊,京城就限。”他抱怨了兩句,“張兄弟,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有什麼我能做的啊?”
“張大人,您可有認識守城門的?”
“那都是京營的人,我也就跟京營里幾個校尉喝過酒,這門路沒有啊。”張勇一煩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悶了。
張勇看他不像作偽,暗自可惜,看來這張勇真是無能,他只好又說道,“其實,西域的香料,我這兒倒有門路。”
“不是說香料不愁賣嗎?”張勇狐疑地看著錢厚福,一副不會上當的樣子。
“這香料……”錢厚福低了聲音,“其實是西域運過來摻了假的,不過味道不錯,就是沒敢放出去賣。你要知道京城里做香料生意的,都是幾家大商鋪,背后都有主的。”
“但是,張大人如今背靠順王府,如今順王爺在京中,也是一品親王……”
“我家王爺買不起香料。”張勇很耿直地說道,“王府里連人都得干活,還要娶抄話本子賺錢。”
錢厚福真是為王府中的人嘆息,明珠暗投啊,沒上憐香惜玉的人,不對,就算是憐香惜玉的人,只要是個窮蛋,人就都沒好日子過。
張勇吐槽了幾句,看錢厚福一臉無語的樣子,試探地道:“錢兄弟……”
錢厚福再次扯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張大人,其實宮里有些人宮也想買香料,就是買不到。大人跟著王爺進宮,怎麼不想法子打通宮中采買太監的門路呢?”
張勇又苦了臉,“我只能到宮門口,進不去啊,每次王爺都帶著順公公……咦,兄弟,你那香料怎麼賣?賣多錢?我有法子了。”
錢厚福被張勇這變臉弄點有點心累,這一驚一乍,自己;臉皮有點僵啊,“大人有什麼法子,不如我幫您參詳一下?”
“剛才說的那個順公公,在北地的時候我救過他的命,他跟宮里啊,我找他問問。但是你得說說這東西怎麼賣,利潤多。”
通過順子?錢厚福其實不愿意,主子吩咐知道的人越越好,這張勇好像不是個靠譜的人啊,但是,主子也說過,讓他務必想法子要讓張勇他們夾帶進宮去,他掙扎片刻,終于還是說了香料售價和利潤。
張勇直接咋舌,“就那麼一兩,能賣十兩銀子?本才二兩銀子?”得虧他忠心耿耿啊,不然他肯定丟下侍衛長不干,跑去賣香料了啊,張勇直接給自己的忠心贊了一波。
“這還是初級香料,還有些調配的香,效用,男人一聞就那個咳咳,”錢厚福了下眼睛,出男人都懂的意思,“你看這春風得意樓的姑娘,為啥那麼香?有些就用了那種香料。宮里的人,也喜歡買。這種價格就更貴了。”
張勇點頭,一副教了的樣子,兩人推杯換盞喝著,張勇拍著脯說他一定會說服順子幫忙的,又眉弄眼地求錢厚福先送點香料給自己,“錢兄弟,你說的那種,咳咳,能否先拿點給我看看啊?那個,只有男人聞了有用?”
“哈哈,張大人這樣的雄風,還用香料啊,哈哈哈,人喜歡的自然也有,回頭我給大人送來。對了,大人,聽說過兩天圣上要給王爺開慶功宴啊,大人那時候也不進宮?”
“初八,圣上說初八開慶功宴,王爺已經說過我也得進宮去,總算也能去見識一波。”張勇有些炫耀地慨。
錢厚福目微瞬,“如此盛事,大人一定得好好裝扮。”
“裝扮什麼啊,我就那幾……”
“大人是沒見識過京城中的穿戴,明日,我帶大人去逛逛毓秀閣,那兒的靴子,就很有講究,還有各自配飾,京城中喜歡的人多了。”
“逛?”
“大人肯帶挈我做生意,總得容我盡點心意。”
“哦,哦哦,好,明日就去逛。”張勇高興地笑出一口白牙,又倒了一杯,“來,我若發財了,一定忘不了錢兄弟。我敬你一杯。”
“應該我敬大人才是。”錢厚福連忙舉杯干了,看張勇滿臉笑容,拍手讓候在外面的姑娘們回來時,卻發現張勇眼神迷離,一下趴桌上了。
錢厚福一看,好嘛,桌上幾壺酒,原來已經被張勇給喝了。張勇里還嘟囔著好酒、好買賣什麼的,錢厚福連忙讓姑娘們出去了,這人喝醉里怎麼如此啰嗦?軍中的醉鬼,真不能指有什麼好酒品。
他也不敢就這樣將人送回順王府,只好帶到城中自己落腳的“家”中,讓張勇睡著,自己趕回二皇子府去稟告了。
夏端聽了錢厚福的話,“你是說將東西藏到他上去?”
“殿下,奴才與張勇談了這麼久,此人有貪婪之心,卻沒什麼才干,是個莽夫,太細致的事他都無法做。”錢厚福這還是委婉的說法,說白了就算他覺得張勇白長了那個大個子,畢竟誰敢在自己打算賺錢的時候,會想著將主子邊的心腹總管拉過來合伙的?他說對順子有救命之恩,誰不知道順子對順王爺的忠心?
若不是自己機智,先用話哄著,東西要真給張勇手里,他轉頭拿去到順子手里,那還有什麼后文?
“殿下,奴才看張勇此人,極好面子,喜歡炫耀。”
夏端也沒想到張勇這人有貪心卻沒腦子,“你做的很好,回頭就帶到毓秀閣去,另外,送他一把寶刀,其他東西你看著定。”只要炫耀,那好東西都會隨帶著的。
得了夏端首肯,錢厚福松了口氣,跟張勇打道實在太累了。這人又極度酒,每次一喝還得是好酒,還喜歡拖著自己一起喝,再喝下去他都要泡酒缸里啦。
第二天,張勇在錢厚福“家”中醒來,還沒等他詫異,錢厚福已經熱地招待他吃了一頓盛的早飯,帶他去逛了。
毓秀閣,張勇一看里面的陳設,原來是家大的首飾鋪子和裁店,錢厚福財大氣地要送他東西,他老實不客氣地挑了幾支實心的金簪子,不,分量夠重。
錢厚福看他挑的金簪,就比金條細長點,角搐著讓伙計包了,又讓人給張勇量裁,還定做了兩雙的靴子,最后,居然還看到一柄刀柄鑲嵌著寶石的刀,錢厚福也讓人一起包了。
張勇看看那刀,再看看錢厚福,笑得眼睛都瞇了一條,又挑了兩,還附庸風雅地買了塊玉佩,才滿載而歸。
一回到順王府,順子一看他抱著這麼大包東西,眼睛都瞪圓了,敗家子啊,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其他不管,那兩金簪得收了,“王爺剛念叨手頭呢,這簪子先拿來救救急,進宮沒有打賞可不行啊。”沒等張勇阻止,順子直接讓人將金簪給送出去融金珠子,給王爺裝荷包里了。
張勇……自己一晚上又是賣笑又是陪酒得來的東西啊,就這麼被洗劫了?
他將錢厚福的話前后都說了,“屬下怕那香料生意有什麼講究,就將順公公拖來擋了擋,錢厚福果然不提了。王爺,他那麼殷勤要為屬下置辦,只怕有不妥。”
夏天棄點頭,“你只管應下,回頭讓人將東西查看一番。”
也許是張勇之前那魯莽無腦的樣子太深人心,毓秀閣送來的裳靴子里,竟然都發現有含著暗香的末。裳是在裳下擺里的,靴子是在靴幫子里,幸好府里的幾個人里,有善針線的,直接讓來拆了再回去。
夏天棄拿著那些末,去找黃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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