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韻與士兵閑話家常，士兵們信服顧家叔侄，對于顧清韻盛贊的順王爺，也是大有好。

有人還暗地里嘀咕，要是順王爺做皇帝就好了，天下百姓就有活路了。

顧清韻這邊鼓舞士氣，叛軍這邊，卻是士氣低落了。

出了崇州一路北上，這一路都是勢如破竹，尤其是安那三城，顧明直接用城防圖換令牌，憑著那令牌可以在叛軍控制的城池中來去自如。而叛軍得了城防圖，一日之間連下三城，聲勢大漲。

本以為這樣的勢頭，也許一個臘月就打進京城，將夏家皇帝拉下馬，一群人在金鑾殿過年了。哪想到一個昌州城，竟然讓他們折戟了。

先鋒被擒拿，先鋒軍一路潰逃，遇上了大軍主力，這些人才不逃了。

率領大軍的主將韓茂才一看先鋒軍被打得潰不軍，又聽說如今守城的將軍不是之前的昌州城將軍，而是換了姓顧的，韓茂才不敢貿然進擊，下令大軍原地駐扎，等待首領他們到來。

到了下午，叛軍首領方紹堂率領后軍趕到，韓茂才帶著先鋒軍逃回來的一個副將，一起去見方紹堂。

在一眾叛軍將領中，方紹堂顯得格格不。要知道叛軍都是原來的流民流寇，大部分大字不識，部分識字的，也是一看就知道是大老。方紹堂看著卻是就有貴氣，年過三旬，說話不急不躁。

他本來是從軍的，在崇州時鎮流民，不忍心下手放了韓茂才等人一條生路，結果被上迫害想要他頂罪。

方紹堂不甘心等死，索帶著自己籠絡的一幫親兵逃了。路上到韓茂才這幫叛軍，一聽方將軍被迫害，韓茂才這群人一想自己是烏合之眾，方紹堂可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將領啊，擁立他做了叛軍首領。

方紹堂相貌堂堂，識文斷字，而且極通兵法謀略。叛軍在他手里，一下就了氣候。這幾年下來，聚集了十萬大軍。

不過方紹堂很在人前面，他將叛軍中一個秀才出的名葉兆祥的人提為軍師，負責大軍的后勤事務，韓茂才為大軍主將，其余人按照各自本事，分了將軍、副將、校尉等職務。

他通兵法，又武藝過人，談起文章來葉兆祥都甘拜下風，所以在叛軍中威信很高。叛軍一團散沙，愣是被他聚沙塔，訓練了能打仗的一支大軍。

他在崇州三城里練兵蟄伏幾年，聽說匈奴攻打夏國，才率兵揮師北上。

方紹堂帶人攻城打仗的時候，一向戴著一張睚眥面。世人傳言里，都說叛軍首領是個五大三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一頓能吃一頭牛，一拳能踹倒一棵樹。

叛軍們覺得這聽起來威風，自然沒人會去糾正說自家首領其實俊得很。

韓茂才帶著那副將，走進大營請罪，“首領，昌州城的守將換人了，先鋒軍被打敗了。”

其他將領們一聽，只覺得不可思議，“昌州城的守將很厲害？”

“首領，這是先鋒軍里逃回來的副將，他就跟對方打了一仗。”

那副將漲紅了臉，“首領，其實末將沒跟對方將軍手……”他是個實誠子，在方紹堂面前也不敢吹牛，“黃將軍率領我們趕到昌州城外，黃將軍說大家一鼓作氣將昌州城拿下，迎接首領和大軍進城。結果……還沒等我們沖鋒，城里先沖出一隊人馬，一個照面，就把黃將軍給捉走了。末將那時候在軍陣中親眼看到的，然后，對方人馬就沖了過來，弟兄們看黃將軍失手了，對方騎兵一下就將我們的軍陣沖散了，有人害怕……就……就一路跑回來了。”說到最后，他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一萬人馬啊，眨眼間潰不軍。

眾人有點不敢置信，“你說一個照面，黃大柱就被人抓走了？”先鋒黃大柱，打鐵的出，年輕人還拜師學過武藝。他臂力過人，投了義軍后，幾次打仗都立下戰功，論手也是數一數二的。

聽這副將說一個照面就被人抓了，這讓人如何不吃驚啊？

大營中一下七八舌議論起來，韓茂才覺得先鋒被抓，自己這個主將也沒面子，請戰道，“首領，我明天就率大軍趕到昌州城，去會會昌州城守將吧。”

“昌州城守將據說換了人，如今守城的將軍是什麼人？”方紹堂兩手撐著桌案，沉聲問道。

副將連忙回道，“現在昌州城的守將，好像是剛到的。那個抓了黃將軍的年輕男子，自稱姓顧，打出了顧字軍旗……”

“姓顧？”方紹堂蹭一下站了起來，看眾人愕然看著自己，穩住心神，繞過桌案走到那副將面前，“這姓顧的，是怎麼樣的人？”

先鋒軍這一路趕到昌州城，又從昌州城一路退回來，路上也聽到了不傳聞。

“現在守城的聽說是叔侄兩個，那個叔叔就是抓了黃將軍的，武藝很好。那個侄，沒出城迎戰，但是據說叔侄兩個心狠手辣，大家都他們是‘殺神’，在昌州城里殺了不人。聽說……聽說城里的人頭都掛滿一面城墻了。”

傳言這種事，一向是怎麼邪乎怎麼傳。顧清韻和顧昀在城中大開殺戒了一回，那些被殺的將領的親信族人等在外面大肆造謠中傷。大家越傳越離譜，覺得沖顧家叔侄那一天殺了十幾個人的勁頭，幾天下來，肯定人頭將城墻都掛滿了啊。

副將將聽到的傳言都說了一遍，末了又說道，“聽說現在昌州城里，誰敢跑出城，就斬首。守軍和員們沒人敢跑出來，城中還安定，末將路過一個村子，那村子的人說看到昌州城北門那兒前幾天天天運糧食進城，城里不缺糧食。對了，那侄顧清韻，叔叔顧昀，他們說自己是雁門關顧家的后人，百姓們說現在是顧家軍在守城……”

一聽說是顧家軍，將領們也忍不住頭接耳，互相打聽。

在夏國，雁門關顧家軍抗擊匈奴的故事，幾乎是每個男孩子小時都能說上一段的。

方紹堂也是腳步一頓，“雁門關顧家的后人？”他深吸了口氣，“來人，讓探子去打探一下，如今昌州城的守軍況如何，領兵的將領是誰，尤其是……打聽一下顧家叔侄的況。”

邊上有人領命出去安排了，方紹堂看著副將，又沉聲道，“你們黃將軍不聽軍令，貿然想要攻城，必定是到了昌州城外急著想攻城，未做防備，才會讓人打個措手不及。不聽軍令本該軍法置，他既然已經被抓了，待回頭將人救出來再行置。韓將軍，逃回來的先鋒軍由你安排。”

“是，首領放心，末將一定妥當安排。”韓茂才聽說先給黃大柱記賬，趕應了一聲，帶了副將出去安排了。

方紹堂看看其余將領，“今日先議到這里吧，各自散了，回營安排。等到探子消息傳回來，我們再做打算。”

“是，末將等領命。”其他將領們應了一聲，一群人退了出去，三三兩兩悄聲議論著，要跟顧家軍打，好像心里有點沒底啊。

將領們離開，葉兆祥卻沒有彈。

方紹堂看向他，“兆祥有話要跟我說？”

“首領，那顧家叔侄，是否有不妥？”葉兆祥到底是讀書人，心思比其他人細膩些，剛才方紹堂臉一變，他就看出來了，生怕有什麼不妥，關心地問道。

方紹堂搖了搖頭，“無事，只是聽說是雁門關顧家，有些吃驚。”

葉兆祥看方紹堂不想細說，也不好再問下去，“今天剛送到一批糧草，屬下先去安排……”

“對了，之前那個城防圖，你說是一個顧明的人賣的？”方紹堂想起這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