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心錯付到絕到底需要多久的時間?
溫覺得,只要一秒。
只要一秒。
在江游笑著說出“都是騙你”的那一秒。
的心就像是死去了似的,連都流不出來了。
人茫然地看著江游,忽然間覺得他這悉的面孔看起來竟是如此的陌生,好像從來沒沒有認識過。
掠過腦海的是和江游點點滴滴相的每一天,江游,每一天我都在期盼你能上我,能回頭看我。
我待你如此虔誠,我如此仰你,我將自己掏空來供養你,而你給我的是什麼?
是利用,是欺騙,是毀滅。
我被人綁架失去了孩子,在我的心最脆弱的時候,你重新回來我邊,告訴我,想要破鏡重圓,和好如初。
江游,我何嘗不知道,被人綁架也好,流產也好,都是因你而起。
我何嘗不知道,待在你邊就是在劫難逃。
可是那個時候,我哪來的膽子和勇氣,居然勸服自己,最后再賭一次,如果這次是真的呢。
現實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
告訴我,江游,等你我,不如等死。至死亡會來,而你,永遠不會來。
看著溫臉上天都塌了的表,江游本能是皺了皺眉,他上前又補了一句,“你搞得好像很傷心絕的樣子干嘛?我看你邊來來往往男人也不嘛——”
話音未落,溫一個掌打在了江游的臉上。
被潑酒和被打耳,到底哪個更不堪一點?
溫想,和江游都丟人的。
頭發都是酒味,被江游這樣劈頭蓋臉潑了一杯酒,如今還他一個掌應該……應該不算過分吧?
人抖著,手還沒收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打人的竟然比江游更痛。
什麼破鏡重圓,什麼和好如初,那些信以為真的橋段都是假的!
他就這樣隨意拿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給了一個本不可能的未來,讓這樣像個傻子一樣當真了那麼久!
那麼久!
“江游,這些日子……你看著我把你虛偽的當真的時候,看著我對你出激和慕的眼神的時候……”
熱淚從眼眶里決堤,溫崩潰地大喊著,“你的心都不會痛一下嗎!江游,你的心就不會因為欺騙我痛一下嗎!哪怕一下!”
用力揪了江游的領,就好像抓著最后的救命稻草,這一次放開,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是我沒骨氣,是我沒骨氣……”
溫喃喃著,將所有的過去回想一遍,就等于重復將自己解剖一遍,筋拔骨,皮開綻,“我居然選擇原諒你,我把自己放得那麼低,以至于誰來踩我一腳都可以!”
江游被溫結結實實打了一掌,半邊臉傳來痛,他憤怒,可是憤怒之余,江游覺得有些……慌張。
口的服被溫攥住,此時此刻眼前的小人正聲嘶力竭地質問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覺得他完全就是讓溫變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笑死了。
為什麼……
笑不出來。
江游用力咽了咽口水,男人手揪住了溫的手腕,一一掰開了的手指。
不知道怎麼了,他居然沒去計較溫打他耳,只是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盯著,“鬧夠了?你是不是把我對你的什麼錯當了?以后別這樣了。”
以后別這樣了。
溫就這麼直勾勾看著江游的眉目,眼前的男人五致俊,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把自己想要的一切握在手里,他擁有的那麼多,當然……不害怕失去了。
“是你倒,是你自作多。”
江游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沒去看溫的臉,只是抓著溫的手狠狠甩開了,停止攥他服的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當真的,我也只是隨口說兩句,你這個子這麼容易把別人隨意說的話當真,是你自己的問題。再說了,你那麼我,我這麼做你也會原諒我啊,難道不是你自己承認的嗎?”
那一刻,溫只覺得萬箭穿心。
語言若是刀子,此時此刻早已遍鱗傷。
搖著頭,臉慘白,除了可笑,還覺得自己可悲。
把所有的信任放在一個男人上就是這個下場,溫你睜開眼看看,眼前這個男人還是你一次次勸服自己,一次次鼓起勇氣重新追逐的男人嗎?
垂下雙手,“江游,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場我得到了什麼。”
得到了背叛,得到了傷害,得到了永世不得超生。
“你贏了。”
似乎是在頃刻間,失去了任何爭辯的力氣,就連質問江游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或者說,這些行為早已經沒有意義,在江游決定做出來的這一瞬間,就已經宣告著,他們兩個人注定是他贏輸。
原來總是贏的那個人,從來不用。
江游的心就這麼跟著瑟了一下。
他想看見的不是溫這樣說什麼贏了的話,他想看見懷疑自己,陷痛苦里。
可是現在,溫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哪里還有力量在他面前掙扎,讓他見識到痛苦得有多鮮活?
那雙眼睛,就像是死去了一樣。
“你拿我尋開心。”
溫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幾步,被站起來的段天高摟住,倉皇地看著江游,失魂落魄,“你拿我尋開心,可以的。你別后悔。”
“你當真不怕?”
用力眨眨眼睛,似乎想把眼淚忍住,可是忍不住,早已淚流滿臉,那副模樣令周圍看戲的人都看著心疼,用力扯出一個笑臉來,“江游,你當真不怕,我們之間的這些,虛假意……會有延時的鈍刀嗎?”
都不過是些虛假意罷了,他怎麼會在乎,怎麼會后悔?
江游結上下了,“你也知道是虛假意,又怎麼會給我反饋?溫,我不會因為你的離開,皺一下眉頭。”
“是嗎?那太好了。”
溫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妝花了,也懶得顧及,“那太好了,我還總放心不下你,還好你不我。”
還好你不我。
到底要咽下多苦,才能把這一句誅心的話說出口?
江游的手指無意識地攥。
“你騙了我三次。第一次騙我去接你,其實是在玩大冒險,給大家看你能讓我隨隨到。第二次會場騙我,其實你沒想帶我去。第三次……你騙我要和好。”緩緩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江游的心竟然有刺痛。
“第一次騙我,我當真,是我笨。第二次騙我,我當真,是你壞。第三次騙我,我還當真……我們倆都tm下賤。”溫笑紅了眼睛,被段天高扶著,才不至于倒下去,現在沒有力氣,只是倉皇失措地留下一句輕聲的謝謝而后狼狽不堪地退場。
在說出謝謝的那個瞬間,江游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下似的,整個人發起抖來。
說,謝謝你用虛假意糊弄我。
為什麼。
他總在害。
可是回應最多的,統統都是兩個字,謝謝。
謝謝……?溫,你在謝謝什麼?
為什麼要對害你最深的人說謝謝……你是傻子嗎!
心口抖得厲害,江游總覺得溫這次的謝謝就像是無聲的告別。
可是江游已經沒辦法再追問溫了,就這樣走了,從最開始風亮相酒吧,到現在支離破碎地離場,讓人看了一場盛大漂亮的笑話。
那麼鮮亮麗那麼好璀璨,到頭來撕開里面,不過是一場令人唏噓的住空壞,早就爛了碎了死了灰飛煙滅了。
友人問江游要不要追出去,邊上Amanda卻挽住了江游的手說,“干嘛要去追,那溫邊不是有男人嗎,故意賣慘的呢!”
江游沒說話,神恍惚了一下,也許是酒吧的燈太變幻莫測了,他有些看不清東西的錯覺。
這天夜里江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回到酒店的時候Amanda帶著他刷開了套房的門,江游進去以后,Amanda下意識就想鉆進來一起,畢竟這次要是把握住機會能和江游過夜,以后可就可以攀上枝頭了。
江游喝了酒,眼神卻已然冷漠,竟然直接對Amanda說了一句滾出去以后摔上了門。
他邁開往里走了幾步,發現溫不在臥室。
去哪了?
江游原本還有些不清醒的酒意忽然間就這麼散得一干二凈,因為他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一件溫的行李了。
男人跟著的作幅度極大,差點就要摔在地上,他走到床頭柜翻了翻,發現連一手機充電線都沒剩下。
溫……溫就這麼消失了。
說走了,是真的走了。
江游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兩下似的,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次溫的不辭而別居然那麼決絕。
不是最擅長跟在他屁后面了嗎?
哪次不是他傷了以后,自己又屁顛屁顛回來的?
沒錯……這次肯定也是這樣。
江游合上床頭柜的屜,看向四周,這總統套房那麼空,好像溫不在了以后,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去哪了?
跟哪個男人回去了?是那個段天高嗎?
握指拳,江游站直了子,出手機來要給溫打電話,打過去那一瞬間,嘟的一聲,他立刻張地大喊了一聲,“溫,你去哪了!”
可是下一秒,通話被人切斷了。
掛了電話。
無聲無息地,將他從世界里隔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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