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苡拿什麼他都讓,還會幫忙整理購車。見賣草莓的地方,還沒注意,他已經先拿了五六盒。
他們家以后,每日都會有人送來新鮮蔬果,其中就有不主人吃的水果。但他見了還是會買,已經是個習慣。
盛苡回過頭來便看見了,彎了彎眼,覺得謝問琢真的好心呀。
程慕辭將這一幕盡數收眼中,只覺眼睛刺疼。
他低鴨舌帽,抬手了心口。
如果……那一天沒有發生那些意外,現在推著購車一起在超市閑逛的夫妻,就是他和了。
他也會給買很多好吃的,喜歡吃的東西,他一直都記得的。他做得不會比這個人差,他只會做得更好。
程慕辭盯著謝問琢手中的草莓,幾瞬之后,腦子里好像有弦連上了。
他想起了之前的某一天,盛苡還沒起床,他謝問琢邀請去他那邊等待。
那一日距離現在已經久遠,也不是多特殊的一天,所以在記憶里也已蒙塵。可是不知為何,這一刻,那一日發生的一切在大腦里突然清晰起來。
程慕辭想起了很多個細節。
比如,謝問琢的鞋柜里有一雙的拖鞋。但是他那時說他是單,一個單男人,家中為何會常備一雙拖鞋?
比如,他問自己和盛苡有沒有打算結婚,在自己回答之后,他的反應格外冷淡。
比如,他端來了一盤洗干凈的草莓。
他倏然抬眸。
他想通了,全都想通了。
那一日,并非尋常一日。
那一日,謝問琢從進門開始,就在同他耀武揚威,就在宣泄著不滿,就在狂妄地囂!沒有一個細節是清白的,可恨他當時全都沒看出!
謝問琢釋放與他的,本不是什麼善意和好心,分明是敵意,順便打探一下他和盛苡的消息,大抵也是為了他的野心。
好一匹藏在暗的狼!
覬覦著他盤中的食,卻又毫未曾被他所覺!
程慕辭難以置信。
更可恨之在于,他雖早就知曉謝問琢不是個好東西,但是這些事卻是直到今日才想通!
原來謝問琢并沒有瞞,他早就明正大地袒出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他們這些人毫無所覺罷了!
程慕辭腔里的怒氣再次席卷而來,他覺他快要嘔出一口。
謝問琢在挑選蔬菜的時候,盛苡沒忍住往旁邊逛了下。
這是他們唯一一點分開的時間。
也是唯一一個時機。
程慕辭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邊的。
盛苡看見他時,愕然得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你……”
他穿得極為低調,還有一頂黑鴨舌帽,站在旁邊一點存在都沒有。直到對上他的眼睛,盛苡才認出來他。
程慕辭眼神很是復雜,他有太多的話想說了。這麼長時間沒見,他真的很想。但是現在不是時機,他沒有時間說太多。他給一個東西,扣的手心,“有時間的話,可以看一下。既然沒有證據你不信,那我就將證據呈到你面前。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如果被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想辦法狡辯,信與不信,看你自己。”
言盡于此,他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后,下鴨舌帽,轉離開。
盛苡握手里被塞過來的東西,睫翕,猶豫之后,將其放進了口袋。
或許,如程慕辭所說,這里面是想要的東西。
這段時間心頭生出的所有疑,或許都能被這個小小的東西解答。包括昨晚得到的、然而最終將自己折進去都沒能得到的那個答案。
總覺謝問琢有很多。
不知道這個東西能否讓一切都見于天之下。
盛苡最后看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
他們好久沒見了。
而這段沒有見面的時間,很清楚地意識到,想起他的次數越來越。
已經從他們這段中,將自己的離。
一是因為他變得面目全非,二是因為,有某個人的強勢侵。
在今天之前為數不多的幾次聯系中,他的緒都很激。今天是難得的冷靜。
而這般冷靜的他,才是從前記憶中的樣子。
只不過,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輕嘆了口氣。
低眸看著鞋尖,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腰間突然出現一只手,“怎麼了?”
盛苡驚得長睫一抖,搖頭:“沒有,在看……鞋帶散開了。”
一個正當的理由突然闖眼簾。
高跟鞋好者,今天恰巧穿的是一雙小白鞋。
剛要蹲下,旁邊的人已經快一步,極其自然地蹲在前,為系好鞋帶。
怔然地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鞋帶中穿,賞心悅目,如一道風景。
他很快就打好結,重新站起來,見發呆,不由笑道:“在想什麼?”
盛苡心里裝著事,有些沉。抿著笑了笑,輕輕搖頭。
謝問琢順勢握上的手,穿過的五指,與十指相扣,“走吧,都買好了,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路上想買一杯茶。”
“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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