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浪哥跟徐嘉合住一個別墅區？”

一周后的下午茶，喻卓拎起時眉從人事那邊拿來的通訊表，仔細打量住址一欄的信息，有些不可思議。

起初送岑浪到家那會兒，時眉顧著跟他解釋徐嘉合還有那幅畫的事，沒留心注意周圍環境。

敲敲住址上的門牌號，“甚至還是隔壁鄰居。”

喻卓嘬了口冰沙，問，“那你倆談妥了嗎？”

時眉后仰子靠著躺椅，懶洋洋地“嗯”了聲，“勉強算是。”

喻卓揚揚下，調笑：

“怎麼樣老大，沒騙你吧，浪哥是不是醉了好說話？”

時眉晃悠著躺椅，輕嘆一聲，怪調地唏噓道：“哎，有些人凌晨當社畜加班，有些人凌晨蹦野迪狂歡，同人不同命啊……”

喻卓笑了，“別不平衡啊老大，我估計要不是為了案子，浪哥也不會在夜店包場跟他們玩，畢竟他這次回國連他老爸都不知道。”

“崇京的男模案？”

時眉想起來找他的那位富家千金。

“對，說到底有錢人都在一個圈兒。浪哥份地位擺那兒，圈里出了這種事，浪哥想打聽打聽，只要稍微搞個局，那些人還不得上趕著借機往他邊湊。”

“等等！”時眉猛地坐起子，看著他問，“你剛說什麼？”

喻卓被嚇一跳，“有錢人都在一個圈兒……”

“不是這句。”

“他這次回國連他老爸……”

“再上一句。”

喻卓使勁兒回想了半秒，皺眉試探說：“要不是為了案子，浪哥也不會在夜店包場——”

“停停停。”時眉將臉上的墨鏡撥下來一點，盯著他問，“包場？我去接他那晚，他在那家夜店包場了嗎？”

喻卓點點頭，“是啊。”

“你確定？”

“當然，那家夜店本來也是他家產業。”

“那包場是不是意味著，去的基本都得是圈里人？”

“理論上是這樣。”

“……”

“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時眉單手摘掉墨鏡，湊近了些，問他，

“假設幾個高中生恰巧那晚去了那家夜店，幾個孩子又恰巧剛剛年，那麼在岑浪包場的況下，夜店安保人員會允許他們進去玩嗎？”

“浪哥就算不包場，他們也進不去。”

喻卓說得如此篤定。

“為什麼？”

“照你的說法，剛剛年的高中生最多也就十八、九。”喻卓聳聳肩，告訴，“那家夜店，要求必須年滿22周歲以上才能進。”

22周歲啊……

也就是說，

那個小孩說謊了。

時眉霎時回想起，那晚過后視鏡，無意中瞟見孩的一雙眼睛。那種眼神，玩味的、戲笑的、完全不屬于一個單純青的高中生，該有的眼神。

倘若，沒有看錯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時眉蹙起眉尖。

孩不止在這件事上說了謊，

也許自始至終，

都在說謊。

“對了，你連蹲這幾天，見到夏婕了麼？”喻卓突然問。

自從懷疑徐嘉合家暴后，時眉認為自己有必要再見一次夏婕，希是自己職業病的緣故而過于敏。

但如果不是，

如果夏婕當下的境很不好，

希能拉一把。

只是貿然邀約，極有可能打草驚蛇。

因此最近每晚都會去「萊茵灣」。想試著看能不能巧遇到夏婕，或者他們的小兒子徐奇，但凡被時眉抓住任何一次見面的機會，都有信心，一定可以得到相對有價值的線索。

“一次都沒上。”

可看起來并不沮喪。

倘若家暴屬實，

那麼夏婕自我封閉足不出戶，或者被徐嘉合有意控制起來，都不是沒有可能。

喻卓比誰都了解，深知夏婕這事兒不出個結果，絕對會一管到底。

他正幾分，皺眉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時眉撕開手中的麻薯面包，往里送了一塊，眉眼松，低頭掃了眼腕表指針，慢慢出笑容，說：

“等徐嘉合下班。”

晚間七點二十八分，

萊茵灣，

距離徐嘉合下班回家，還剩兩分鐘。

時眉沒有在說笑，

此刻，站在0118幢與0119幢兩棟別墅之間的林蔭道上，當余瞥見一輛黑沃爾沃行駛而來時，彎起角，掏出手機撥通0119幢別墅主人的號碼。

通話響了三聲被接聽：

“喂。”

男人字音冷淡，低沉含啞。

黑沃爾沃，緩慢停泊在0118幢別墅門口。

“岑浪。”時眉盯著從車里下來的徐嘉合，說，“出來一下，我有樣東西給你。”

徐嘉合也在這時注意到，明顯到意外，隨即關上車門朝走過來。

岑浪在電話那端沉默了會兒，問：“你在哪？”

時眉跟徐嘉合揮手示意，掛斷電話前，告訴他：

“你家門口。”

“時律師？”徐嘉合驚奇出聲，“你怎麼在這里？”

“晚上好啊，徐總。”時眉走上前笑著跟他打招呼，客套話張口就來，“我來找我男朋友，想不到你們居然是鄰居，剛剛還跟他提到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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