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一想，也對，跑到葡萄架下去看葡萄。前幾天降溫之后，葡萄藤上的葉子快落了。

想象中，層層疊疊碩的深綠葡萄葉掩映中，掛著一串深紫的葡萄，顆顆飽滿，圓鼓鼓的葡萄一看就水富，咬一口就要兒的模樣。

穆清饞得咽口水，好想從玉佩里拿一顆藏著的葡萄出來吃。

容文博又催了，“干嘛呢，溜溜的葡萄藤看好幾分鐘了，想好怎麼畫了嗎？”

“想好了。”

寫意嘛，寫的就是個覺，拿起細細的筆沾了濃墨，先是一筆劃過去，留下一橫墨跡，又在邊上畫了個框，大概是個門的形狀，因為有門的襯托，這一橫看著就像是一堵院墻。刷刷胡舞了兩下，葡萄藤出來了。

容文博在一邊看著，嘿，有一點意思！

“等著干什麼，畫呀。”

穆清假裝不懂，“怎麼畫葡萄葉子呀。”

“葡萄葉子，不就是那樣嘛，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穆清跑出去撿了一片掉地上卷曲的葡萄葉子進來，放桌上，照貓畫虎吧。

葉子都畫出來了，葡萄還不簡單？一個個圈兒堆一起，圈兒中間還有留白，乍一看還真像是那麼回事。

第一次畫畫，穆清很節制還記得要藏拙，只畫了個大概，沒敢畫出細節，畫完之后看了想捂臉。

幸好沒人知道是誰，上輩子可是以書法和畫畫聞名的國公府嫡，這樣的畫流出去，的名聲不保了。

“天才啊！”

容文博拍案絕，“第一次畫畫就能畫這樣，真是天才啊！怪不得和尚嫌棄我沒有畫畫的天賦，我還不服氣呢，看到你畫的我是徹底服氣了！”

穆清謙虛道，“其實畫的不像！”

“你懂個屁，寫意要的就是覺，像不像有什麼要！”

穆清：“……”

容文博拿起畫紙高興地在原地轉來轉去地看，“絕了！”

說好的學習任務重呢？從這個時候開始，穆清就坐在那兒，一直聽他吹捧。

“小丫頭，你就是下一個國畫大師知道嗎？”

“那些什麼下留著幾縷胡子就裝大師的人，在你面前就是狗屁！”

“哈哈哈，以后我容文博走出去，那也是國畫大師的老師。”

……

一直等到娘親回來，容爺爺找到了新的吹牛對象，“小玉兒，你快看看清清畫的畫。”

林玉看了一眼，“畫的是院子里的葡萄藤？畫的不錯嘛！”

“我怎麼想不開拿給你看呢？罷了罷了，你是個不開眼的，這哪里是不錯，這是非常棒了！”

“不行，清清畫的第一幅畫，我要收藏起來。”

“清清啊，快來題個字，對了，只題字不行，還要蓋章，清清還差一個私印。”

穆清連忙說，“我有印章。”

“你哪里來的？”

穆清求救似的看向娘親，林玉連忙說，“是有一個，我給的，在我屋里放著，穆清自己去拿。”

穆清跑去娘親臥室，一會兒跑出來，小手里著一塊長條的田黃石，約莫六七厘米長，平整的一面刻著青芒之印，聳立的另一頭雕刻山巒的模樣。

青芒是上輩子的別號，這塊印章是及笄那年皇上賜的。田黃石號稱石帝，沒有皇上的賜，一般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用。民間就算私藏，也只能留在手里一個人私下賞玩。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穆清不止有一方田黃石做的小印，還有一方大印，這是給畫巨幅書法準備的，可以說是想的非常周全了。

容爺爺準備的那套小孩兒用的筆墨紙硯相當齊全，里頭有印泥，沾了印泥在畫上蓋上印章。蓋了之后就后悔了，這麼難看的畫還蓋上的私印，傳出去怎麼辦？

“哎呀，青芒這個別號取得不錯，有你名字的諧音，還有芒山的一個字，有特。”

是嗎？穆清低頭，這是巧合嗎？

“別愣著，印章都蓋了，快把你的字題上去。”

穆清嘆氣，糾結了一下，著頭皮題字，小院葡萄架。

容文博評價，“畫風寫意，這字題的相當寫實。”

林玉圍觀全程，笑了笑，“學了一上午了，休息會兒吧，我去做飯。”

容爺爺真當是個天才，下午穆清睡了午覺起來，書房里的桌子上擺好了陣勢。

“你過來，我給你講講怎麼畫畫。”

穆清口，“我要喝水。”

“我去給你倒。”

水來了，穆清只了一下水杯就推回去，“我要熱的。”

“小丫頭真麻煩。”容文博又去換了一杯熱水。

穆清總算喝到水了，翹起小腳腳，“我想吃大白兔。”

“你不想！快點來學習，學完了給你吃兩顆。”

穆清撇，好嘛，學吧！

下午開始上課，開始還有些不上心，聽著聽著穆清就聽進去了，容爺爺還是有些東西，教導的好些繪畫技巧都沒聽過。

“從古至今我們的國畫講究的是寫意，西方的畫畫就相當寫實，特別是人像畫，通過構圖能畫出照相的效果，比如……咱們取其華，比如你上午畫的葡萄，咱們這樣畫……再加一點影……”

又添了幾筆，容文博道，“這麼看，是不是更加真實？看著就像是從這邊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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