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這一覺睡的昏天黑地,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都已經近黃昏了。
蹬了一下被子,翻了個。
“醒了?”
凌驍坐在窗邊的書案后看卷宗,命人把屏風收起來了,一抬眼便能看到。
看到凌驍走過來,又翻回去。
他走到床邊坐下,的發:“我讓人傳膳好不好?你睡一天沒吃飯。”
也就早上喝了一碗燕窩粥,然后睡到現在才醒。
月瑤還生悶氣,將半個腦袋埋進錦被里:“不要你管。”
凌驍眉心微蹙,嗓子都還啞著。
他拿起放在床邊熱著的一碗蜂水,送過來:“喝口水,不然嗓子疼。”
“不喝。”
他耐心告罄,聲音也涼了幾分:“是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月瑤倏地睜開眼,又咬著不想理他。
僵持了兩息,他再次開口:“你不說話就是想讓我喂了?”
話音剛落,聽到他將碗放桌上的聲音,然后大手進了被窩里。
一個激靈掀開被子直的坐起來,氣急敗壞:“我自己喝!”
他冷哼一聲,收回了進被子里的手,將床邊矮幾上放著的小碗拿起來,送到邊。
月瑤捧著碗就一口喝了干凈,甜膩溫熱的蜂水,干啞的嗓子舒服多了。
氣悶的將碗放下,凌驍順手給接了過來,見作利索多了,像是恢復力了。
他涼聲問:“吃飯還是睡覺?”
月瑤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飾的威脅,咬著后槽牙:“吃飯。”
他勾,吩咐一句:“來人,傳膳。”
很快,丫鬟們將膳食送了進來,擺在了外間的圓桌上。
他把月瑤從被窩里撈出來,給穿上鞋。
現在已經三月初,但寢屋里還放著兩個暖爐,地龍也都熱著,屋暖烘烘的,凌驍是不用這些,他寒冬臘月都懶得用暖爐,但月瑤氣的很,又怕冷又怕熱的。
所以把山樓當婚房布置的時候,暖爐便也一起添上了。
屋暖融融的,就在屋里吃飯,也省得穿那些繁復的了。
他取了一件兔斗篷來,給披在肩上,給系帶子的時候,垂眸看到纖細的子藏在略顯空落的白寢里,卻可見寢下的起伏的曲線。
他攥著系帶的手指微微一頓,眸暗了幾分,腦子里浮現出寢下的彩來。
月瑤本來沒力氣彈,索任由他擺弄,等了一會兒忽然覺氣氛漸漸不對勁。
一抬頭,看到他一雙漆眸已經晦暗。
他看哪兒呢?!
一把拍開他的手,惱怒的瞪著他:“凌驍!”
都這樣了他還在想什麼?!
他還是人嗎?
凌驍回神,抬眸看:“嗯?”
他看到眼里的惱怒,心知這是真生氣了,也不大敢再過分,了鼻子:“吃飯了。”
春兒也喊了一聲:“侯爺,夫人,用膳了。”
月瑤也沒力氣和他糾纏,推開他就走,到圓桌邊坐下。
他跟在后面,默默走到旁邊的圓凳上坐下。
春兒覺到飯桌上氣氛不對勁,默默的退下,不敢久留。
月瑤悶聲吃飯,一言不發,凌驍看一眼的臉,緩聲岔開話題:“明日得宮一趟,陛下賜婚,如今了婚,按規矩也得宮謝恩。”
月瑤聲音冷淡:“知道了。”
“聽說懷玉山的桃林已經在開花了,過幾日我帶你去轉轉?”
“不想去。”
他又給夾了個圓子,點漆的眸子看著,難得的安分:“多吃點,補子。”
月瑤視而不見,將圓子撥到一邊。
“……”
他著筷子的手了,眸底又沉了幾分。
抬眸看他,清凌凌的一雙眸子毫無畏懼的看著他,只是一張小臉還略顯蒼白,怪招人心疼的。
他手去牽的手,直接躲開,他便拉住了的袖,輕輕扯了扯:“我下次不這樣了。”
瞪著他:“不哪樣?”
他細想一下生氣的原因,態度誠懇的看著:“不做那麼多次。”
面微僵,方才還蒼白的一張小臉瞬間漲紅,又氣急的放下筷子:“凌驍!”
他怎麼這麼不要臉?!
凌驍看著一臉憋悶的樣子,了微揚的角。
一氣急了就不知該怎麼罵人了,回回都瞪著那雙葡萄眼惱怒的喊他的名字。
喊的他心都了。
狠狠甩一下袖,將他手甩開,起就要走,他站起攔住的路,拉住的手:“外面冷。”
就穿著單薄的寢,披了個兔斗篷,都沒穿,現在正是倒春寒的時候,出去不凍壞了?
掙了一下手,想甩開,這回卻怎麼也甩不開。
他雙手牽著,將帶進懷里:“那你說,你要怎樣?我都聽你的。”
昨日是他做的過分了點,但他也不想他們因為這點事又鬧僵了。
他想,他大概是貪心的,沒婚的時候只想把牢牢地綁在邊,如今終于了他的妻,他又不滿足于僅僅只把綁在邊。
月瑤抿著不說話。
他耐著子溫聲哄著:“阿瑤,我們都婚了,往后要過一輩子的,你今日不和我說話,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說話,不然日子怎麼過?你想要什麼,總得告訴我。”
“我說了你會聽嗎?”
“當然。”
月瑤抬眼盯著他:“那你以后不許我。”
他頓了一下,眉梢微挑:“好。”
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他能答應的這麼爽快,頓時有些警惕:“任何事都不行。”
他彎,聲音依然溫和:“好。”
他突然這麼好說話,月瑤都有些措手不及,憋悶了滿肚子的火氣,也一時間沒了發泄的必要。
“把飯吃完再睡,嗯?”
他把拉回去坐下,又給重新夾了一個圓子。
月瑤著圓子喂進里,小口的吃著,看一眼凌驍和煦愉悅的臉,心里那口氣堵的好似更煩悶了!
等吃完飯,丫鬟們進來收拾碗筷。
“我還有些政務要去書房理,你先歇著,不必等我。”
他如今雖說賦閑在家,但朝中事務一件也沒,如今還多了個驍騎營,他也沒那麼空閑。
月瑤擰著眉,誰要等他了?
“知道了。”應的敷衍。
他彎,了的發,這才起走了。
凌驍離開,又有幾個管事婆子來問月瑤一些府中事宜,如今月瑤是正兒八經的侯府主母,這些事是丟不開手了。
忙完了這些事,月瑤又沐浴一遍,上那些痕跡消退了一些,只是子還乏力的很,已經要夜了,天冷就嗜睡,沐浴完就又躺回床上了。
睜眼看著頭頂這陌生的紅帳,才第一次有了真切的覺,和凌驍婚了。
眼里有些茫然,凌驍說他們了婚,要過一輩子,可無法想象,要怎樣和他過一輩子。
思緒沉沉的充斥在腦子里,想的頭疼,又翻了個,將半個腦袋逃避的埋進被子里。
凌驍踩著夜回來的時候,房里已經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他挑開帳子看一眼,又在錦被里睡著了。
他眉心微蹙,怎麼總悶被子里?真不怕把自己憋死。
他手要去給整理被子,才要靠近,又察覺自己周被夜里水浸的寒氣,收回了手。
先去浴房沐浴,換了輕便的寢,這才翻上床,將從被子里撈出來,圈到自己的懷里。
他剛洗完澡,已經將周的寒氣驅散,氣充足,所以周都暖烘烘的。
月瑤怕冷,忽然被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像一個大暖爐,有些依的又往暖爐上蹭了蹭。
他渾一僵。
他有些僵的低頭,看到方才自己鉆進他懷里,枕在他肩窩乖巧睡好的人,心跳忽然砰砰加速。
方才,是自己鉆進來的?
總是抗拒他,這是第一次,主親近他。
他小心翼翼的收手臂,將抱在懷里,垂眸看著安靜沉睡的小臉,心跳聲在腔砰砰作響。
他鼻尖蹭了蹭的額發,低聲喃喃念著:“阿瑤,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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