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與往日睡著時一般無二,即便抱著不好的心態找,也沒找出一點不妥。
“還好。”牧央很是疲憊,他忙了幾日,方才給裴修下針時還提著心,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每下一針對他來說都是未知。
晏長風站在床前,克制著他的沖,“他這個狀態能維持多久?”
“以我的道行,最多不超過兩個月。”牧央說,“如果師妹在,可讓人進假死狀態,最多能維持數年。”
不到兩個月,眼下柳清儀一點消息也沒有,兩個月能否回來還是未知數。
晏長風問道蜀王:“盛安那里有消息了嗎?”
“有,”盛明宇說,“前兩日他們進了夷國,后面的事我們暫時不得而知,就得靠盛安自己傳回消息了。”
順利進了夷國,好歹算是個好消息,希能盡快得知小柳的消息吧,不管是好是歹。
夜里,晏長風回了尚書府。知道自己留在那里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回到家里,強迫自己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待白天無事就去蜀王府看著裴二,或者去南郊別院的鴿谷等消息。
盛安在夷國傳消息靠的是的信鴿。他進夷國時,也引了幾只信鴿過去,鴿子認了路就能往就近的驛站傳遞消息。
晏長風一邊冷靜一邊焦急地等著,消息沒等來,圣上先病危了。
圣上那子骨不得一點風吹草,跟裴修半斤八兩,平日里好生將養尚且不夠,哪里經得住疫病侵害。
染病頭一日他竄稀竄掉了半條老命。宮里太醫按照牧央的法子醫治,竟然不能止瀉,如此稀稀拉拉過了兩日,圣上就起不來了,不得已,請了牧央進宮。
牧央一番施救,倒是止了瀉,但圣上不斷流逝的生命他止不住,隔日便宣布了病危。
第301章 駕崩
圣上病危,皇位未定。
各府縣的皇嗣計票還未到齊,因著圣上不能等,各地只得連夜統計并八百里加急送往北都城。
這日深夜,以劉鶴為首的文武百齊聚鳴宮外。蜀王與陳公公在殿龍榻前侍奉。
圣上一直昏睡,生機減弱,老院正范廣賢與牧央合力,以參湯并針灸為其續命,等候最后幾府的計票結果。
亥時三刻,白夜司送來了最后一張計票結果。閣在殿外當眾唱票,最終結果毫無懸念,支持蜀王的票占了九以上。
劉鶴將結果呈到鳴宮寢殿。盛明宇請范廣賢將圣上喚醒。
老院正擺手拒絕,“我老了,夜里眼神兒不濟,下針不穩,還是請牧央來吧。”
牧央沒有推辭,他默然施針,約一刻鐘后,圣上蘇醒。
“父皇!”盛明宇跪到腳踏上,“您覺如何?”
回返照的覺就如同吃了仙藥,神比纏綿病榻的時候好得多。圣上甚至有種將要病愈的錯覺,“朕還好,結果出來了麼?”
劉鶴大聲道:“回圣上,結果出來了,百姓的那塊圣祖令投給了蜀王殿下。”
說著,他將四塊圣祖令給圣上,至此,圣上的立儲詔書才算生效。
大位已定,眾人皆松了口氣。
圣上握著盛明宇的手,道:“小十一,朕還另寫了一份詔書,是取消你與公孫家丫頭婚事的詔書,這詔書是否用得上,端看你自己,朕不約束你了,你,比朕看得清,但你也需時時警惕,莫要陷獨斷專行的深淵。”
盛明宇:“兒子遵命。”
“還有,還有皇后。”圣上說,“朕死后,讓給朕守靈,宮中其他嬪妃若與你無礙,便給們一個善終吧。”
盛明宇點頭稱是。
圣上說了幾句話后,神又逐漸虛弱,他稍歇片刻,“小十一,你應當知道玄月閣主是誰吧。”
盛明宇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個,“父皇,您想說什麼?”
“朕這幾日想了許多,帝王朝臣玄月閣監督是好事,但也需警惕玄月閣權利過盛,朕讓你答應,永遠不要讓玄月閣的人朝堂。”
盛明宇沉默,他不能在第一時間給出回應。
這片刻猶豫,圣上便知道了答案,“裴霽清,此人過于城府,是福也是禍,待朝局定,便罷其,封他個閑散爵位,莫要再涉足朝政。”
卸磨殺驢,不是人干的事。
何況,裴二生死未定,盛明宇寧愿他帶來禍,也不想他早亡。
“父皇,霽清并無私心,他在一日,朝局便可穩定一日,只是,他如今生死未卜,大周朝未見得有運留他。”
圣上微微一怔,隨即沉了口氣,該說的他都說了,該管的也都管了,管不了的就是他管不了。他這一生,半生為君,能做主的事不多,做得主的事也未見得如自己所愿,他資質平庸,眼短淺,終究是個失敗的君主。
“父皇?”盛明宇輕喚。
圣上哼了兩聲,無力再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最后的時刻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徒勞一生,因此備打擊,生命力正極速消弱。
牧央上前查看,搖了搖頭,“圣上還能聽見。”
“父皇。”盛明宇知道眼前這人,他的父親已是彌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皇家父子,就只是名義上的父子罷了,無也無恩。或許可以說些逢場作戲的話,但盛明宇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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