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裴修甚至也沒打算一定要爭世子的位置,他是被二姑娘推到了這一步。
“那你這就有點差別對待了啊,為什麼大姑娘就能冒險嫁給裴鈺,還說你對我二妹妹沒點特殊想法?”
或許是對特殊些吧,因為帶給裴修的震撼,歷經生死都不曾泯滅。
他總會無端想起提著刀出現在宋國公府的樣子,那時的一戾氣,整個人好似剛從深淵中爬出來的索命鬼,上唯一的一點人氣兒就是那雙蓄滿仇恨的雙眼。
二姑娘不應該是這樣的,晏家的二姑娘白手起家叱咤商界,應該像男兒一樣經天緯地,的人生應該是恣意瀟灑的,不應該被仇恨毀滅。
當這一世再次見到一紅快意縱馬的二姑娘時,裴修就想,不能再讓一一毫的仇恨流那雙眼睛。
離開醉紅塵,裴修便回了國公府。
到家時,正房吵得正歡,是為了裴鈺要娶秦家庶的事。
“我看你是被那庶灌了迷魂湯了!”裴延慶這幾日肝火旺盛,上都長了泡,“堂堂國公府世子,娶個庶回來是惡心祖宗呢?啊!你要麼就老老實實去侯府提親,要麼就滾蛋!”
“您要這樣說,那就恕兒子不孝了。”裴鈺鐵了心要娶秦惠容做正房,哪怕不當這個世子。
“你……我看你是瘋了!”
“鈺兒!你這是說什麼呢!”趙氏忙拉住要走的兒子,“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賭這樣的氣有意思嗎?你離開了國公府,那秦家庶還能看得上你?”
“母親,小容不是那樣的人!”裴鈺不能允許任何人質疑他的心上人。
趙氏哼道:“你看是不是,人最了解人,與你不過見了一面,那日在秦王妃就能豁出了自己的名聲去維護你,若是沒有所圖我是不信的。”
深陷中的人哪里聽得進這種話,別人越是說自己的心上人不好,就越是堅定了他的維護之心。
“母親,你不要說了,我無論如何是要娶的。”
“你讓他娶!”裴延慶指著門吼,“你讓他滾出去試試看,離了國公府誰還看得見他!”
裴鈺也在氣頭上,不管不顧地甩開趙氏的手,走出了門去。
在花園里,裴修攔住了他。
“大哥這是要去哪?”
“你管!”裴鈺眼里一向沒這個病秧子弟弟,懶得與他說話。
“大哥想娶秦家姑娘,這樣來是不行的。”
裴鈺倏地停住腳步,回頭斜睨老二。
裴修攏著披風,抄手立著,整個人好似一副寡淡白描,沒什麼存在,也沒有讓人駐足觀賞的。
裴鈺活了近二十年,從未仔細注意過他,此時他瞇著眼將其從頭到腳打量,卻依舊是沒有看出半分這病秧子能有什麼用的可能來。
“你是在教我怎麼做嗎?”
“不敢。”裴修的雙眸永遠盛著恰到好的笑意,對誰都不吝嗇,“我是不忍見大哥與家里鬧這樣,所以有個解決辦法想說與大哥聽聽。”
裴鈺眼中的懷疑不加掩飾,“你能有什麼解決辦法?”
裴修:“我可以代大哥去侯府提親。”
“你去?”裴鈺嫌棄地擺擺手,“你去有什麼用,別跟我裹了。”
大長公主那老太太看上的是公府世子位,一個庶子怎會的眼。
“大哥橫豎是要娶秦家姑娘不是麼?”裴修不慌不忙道,“父親也是一定要與晏家聯姻的,否則難以報答救命之恩,原本非得是大哥您娶才顯出咱們的誠意,只是誰也不能預料之事,大哥如今有了心之人,哪怕娶了晏家姑娘也并不尊重,我想晏家主還有夫人,應該也不希兒過得不幸福。”
裴鈺若有所思。他之前只想著謀大業,倒是沒想這一層,其實拋開大長公主那邊,老二娶了晏家姑娘也是一樣的,說不定那母夜叉跟老二好,反而好控制些。
“你不會是喜歡上晏家姑娘了?”他試探。
裴修笑而不答,是個什麼答案全由對方猜。
裴鈺只當他默認,畢竟那日他為了那母夜叉還騎馬挨凍了。他不由對老二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因為目前看來,他們兩個人的念頭都不容易實現。
“我是沒什麼意見的,只是父親母親還有大長公主那里并不好說話,恐怕是難以如愿,倒不如我離了家,世子之位讓出來省心。”
這話帶著試探,裴修不上當,“大哥斷不能走這一步,世子之位非大哥不可,走了也無人替代,反而徒生,再者,秦尚書家中只兩個兒,婚事上自然擇優而選,倘若大哥放棄了世子之位,他也未見得會把兒嫁給你。”
說秦尚書有所圖顯然比直接說秦惠容有所圖更能讓裴鈺接,他此時已經打消了離家的念頭。
他自然也不想放棄世子位,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但既然退這一步沒有用,那就只能想辦法解決。
裴修見他神搖,繼續說:“我明日便去侯府見大長公主,倘若我能了老人家的眼,父親這里也就有了勝算,大哥如愿以償指日可待。”
裴鈺挑眉再次打量這個二弟,盡管他覺得大長公主那邊很難松口,但這一刻還是被他取悅了。
這個老二雖然是個沒用的廢,但關鍵時候倒是比家里那些個不省心的兄弟能指,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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