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我們母過的有多辛苦，你是半點都看不到嗎？！”

方嫋歇斯底里，無法控制的痛苦讓眼淚直流。

然而，電話那頭的人卻沒有毫容，反而沉下了臉。

“你這個不孝，竟然敢這麼跟你老子說話？江仙兒那個賤人就是這麼教你的？”

方耀輝一改之前親親老爸的態度，直接翻臉不認人。

“江仙兒那個賤人呢？你讓給我接電話，我要問問，究竟是怎麼教的孩子，竟然把我方耀輝的兒教這個德行，連孝順長輩都不知道！”

“你夠了！”

方耀輝罵自己可以，但是罵的母親，就是不行！

“方耀輝，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媽？這些年來，你只顧著賭博翻盤，到底是誰養我長大，是誰供我讀書？現在我媽生病了，這點兒救命錢你還要。你哪來的臉？你是想要死我和我媽嗎？！”

方嫋怒火中燒到失去了理智，一腦的發泄緒。

“我警告你，你和我媽已經離婚了，現在的你，沒有資格挪我媽的錢，尤其是醫藥費。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你再不把錢還回來的話，我就要打電話報警了！”

方耀輝是賭徒，平時最怕的就是警察。

方嫋深知自己父親可以胡攪蠻纏到什麼程度，只有報警這一條，能夠掐住他的命脈，讓他盡快把錢還回來。

“媽的，小賤人，你瘋了嗎？我可是你爸！虧我以前對你那麼好，你就是這樣報答你親生父親的嗎？”

方耀輝惱怒，破口大罵。

方嫋冷漠的了臉上的汗水，“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搶我們母的錢時，你就已經不再是我的父親了。”

這些年，是媽省吃儉用的供上學，方耀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搶走了的學費，轉頭去賭博。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打卻無能為力，如今，已經長大了，一定會保護好媽媽。絕不會再讓方耀輝這樣的混蛋繼續打擾們的生活。

方嫋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讓方耀輝罕見的生出一抹心虛，幾乎是瞬間，聽筒中甚至傳來了噎的聲音。

“嫋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爸爸？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報警了，爸爸可是要蹲監獄的，難道在你心里，爸爸真的那麼不堪嗎？我做那麼多，都是為了你們啊，我想賺錢，賺多多的錢，這樣你們娘兩就可以過上好日子……”

方嫋深吸一口氣，盡可能控制自己即將炸開的緒，“只要你把錢還回來，我可以當什麼事兒都沒有。”

“我也想還呀。可是錢到了他們手里，哪還能還回來呢？”

方耀輝深深的嘆了口氣，謊話張口就來。

“爸爸現在欠了很多很多的錢，要是再還不上，他們就要打死我啊！我也是被無奈，才挪用了你媽的醫藥費的。你以為我不想救你媽嗎？”

方耀輝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嫋嫋，你現在不是有錢了嗎？有錢了又怎麼能差爸爸這兩萬塊錢呢對不對？你就當花錢買回爸爸的命吧，好不好？爸爸被他們打的上一塊好地兒都沒有了，真的不了了……”

方耀輝說的字字懇切，聲淚俱下。

父兩人到底有著緣的羈絆，方嫋就算是再鐵石心腸，想到自家沒有出變故的時候，父親待自己的好，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爸，那咱們以后不賭博了行嗎？咱們好好干活，好好掙錢，把那些錢還上，然后就能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知道，父親的本不壞，都是賭博害的。

雖然以往看過多次父親跟母親頻頻認錯仍然屢教不改的真實案例，但還是希，父親能夠懸崖勒馬，改邪歸正。

卻不想，

“你當爸爸不想嗎？可是嫋嫋，已經太晚了，爸爸欠的錢太多了，辛辛苦苦一輩子都賺不來。除了用賭博翻本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你還有錢嗎？能不能給爸爸點兒，讓我把債多還上一點兒，要不然他們還會打我的！”

悉的言論，悉的語調，終于將方嫋的理智勾了回來。

記憶中，有多次，母親都是被父親的這番言論騙走了好不容易攢下的積蓄？

“沒錢了！就你挪走的兩萬，都是我跟人借的，我手里一分錢都沒有了，我現在的工作也丟了，連我媽的醫藥費都不知道要去哪賺呢？”

方嫋想到自己一地的生活，都是拜眼前這個至親所賜，心中痛苦如斯。

那兩萬塊就像包子打了狗，怎麼可能還回來？

是傻，傻到還堅信著一個賭徒還能有最后的良知，還能將妻子的救命錢還回來……

方耀輝聞言急了。

“什麼？你怎麼回事？連工作都丟了，那你以后怎麼養我？我不求你大富大貴，但我好歹是你爸爸，你可不能看著我死啊！”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算了算了，你當老師，也的確賺不到什麼錢，這樣吧！爸爸可以給你介紹渠道，保準賺的比你當老師多！”

方嫋沒有吱聲，方耀輝卻興了起來。

“大十八變，我兒長的漂亮，材又好，如果去休閑會所做個服務員的話，一定能賺很多錢……”

最好能釣個金婿回來，那樣他就永遠不用為錢煩惱了。

方嫋痛苦的閉上眼睛，只覺得心累又絕。

“你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有想過我是你的親生兒嗎？”

方嫋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自己將這條命還給方耀輝，這一生的債是不是就還完了？

如果不是病床上還躺著孤苦無依的母親，現在都不想活著了！

方耀輝不以為然，不就是當個服務員，被那些人揩點油嗎？

當人的遲早要結婚生子，左右都是便宜了男人。他當父親的先收點利息怎麼了？

怎麼就上綱上線道這種地步了。

不過他到底沒有把話說的太死，又建議道：“那當個主播呢？對著鏡頭點兒就行了，憑著你的材，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