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nbsp;nbsp; 槐蔭夢（3）

◎這個男人每次在房事上每次強取豪奪，實在難以忍。◎

夜間，薛玉瓶終于將兒哄睡放下，自己這才休息。

不同往日倦極了便合眼，今日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了。旁的丈夫喝了一天酒，早已酣睡過去，上酒氣仍未散盡。薛玉瓶側頭看了眼丈夫，黑夜裏只有他那均勻的鼾聲。

這白日間的事，還是爛在肚子裏吧。玉瓶知道蔣茂山是丈夫自的同窗好友，這種事畢竟不好開口，況且自己也有責任。在郭靜安的口中，友直友諒友多聞，就姑且將這件事當是一樁意外吧。以後一定注意多避讓著些。

第五幕天換日

轉眼間，郭靜安小兒郭子儀已經到了能走路的日子。京上命他為耀州縣令，著春上即刻前往赴任。

又是一年的春天，郭靜安攜妻子與父母親作別。雙親老來得子才有的郭靜安，長途遷徙恐水土不服，又留念故鄉，并不願意一同前往。

只是母親難以舍卻這年的小孫子，臨行時依依不舍，抱著小子儀久久不願放下。薛玉瓶知道婆母一直待自己親厚，進門後，沒讓自己過什麽委屈，見到此此景，心頭也一酸，便將一雙虎頭鞋于婆母留作個紀念。

婆母接過這小兒的虎頭鞋，也悲傷地流下了淚水。

郭靜安只攜帶了家眷隨從數人，這其中一個隨從年紀很輕，喚作阿七。他也不過十七八歲，先前父親過郭家的大義，因此對郭家很是忠心。

話說這蔣茂山落榜之後，日間便為街坊鄰居寫些文書、春聯作為日常資費，日子過的很是潦倒。素日之間，不得郭靜安多有救濟，方得以安穩度日。這郭靜安得了縣令之職位，心中仍記得當日的茍富貴無相忘的誓言，心中決意要照拂這同窗弟兄一二，出發前便也邀請蔣茂山一同前往，承諾那耀州縣，必能為他尋著一份優渥差事。

二年間，蔣茂山的父母皆已病故，故鄉沒什麽可留念的了。他故而便答應了郭靜安的邀請。

又是春上芳甸，群鶯飛。初始行路途中，由于是要新上任，一路衆人心頗佳，幾日間就走了一小半距離。

可越往後，這地勢愈發險峻起來，山路狹窄，川流不息。必經之路要翻過一座大山。石階沿著絕壁綿延而上，陡峭嚇人，十分兇險。

郭靜安卻不以為意，還順著藤條爬上，一路攀登，欣賞這會當淩絕頂的景。不但如此，他還邀請好友蔣茂山與他一同，共賞絕。妻兒隨從很快便落在了後頭慢慢前行，再也追不上他們了。

薛玉瓶因為要與母一同帶著小子儀，并不能加快速度。前面的丈夫竟然很快便不見了蹤跡，心中一慌，沒了主意，擡頭往上大喊了幾聲靜安，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料峭的石階在前方蔓延。這男人居然放著石階不走，要去攀援。

一時間心如擂鼓，總覺有不好的事發生，卻被稚子拖慢了腳步，并不能即刻前往追上丈夫的影，只能沉著心神，繼續帶著孩子一步步往前走。薛玉瓶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好，便喊過了前面替他們打探地形的阿七。

“阿七，要不然你走的快一些，幫我去看看相公他們。我擔心靜安，你快點去！”薛玉瓶著急道。

阿七見神焦慮，安道：“相公他一向膽大心細，況且有蔣相公跟著，想必沒什麽事。您就放寬心吧。”

薛玉瓶聞言急切道：“我這心裏突突的，我就是害怕。你不用替我們抵擋了，我跟趙母兩個人行的慢，就這麽沿著小路走，絕不逾矩，你別擔心我們，還是上前去看一看罷！”

阿七見薛玉瓶如此焦急，便應下來：“好的，，那我奔上前去看上一看，若是相公他們沒事，我便再回來同你們一起行路。”

說罷，年人快步抓過邊的藤蔓，形一竄，便飛快地溜到了上面去，再也看不見了。

薛玉瓶這才松口氣，有阿七照應，想必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了。

又行過一段險路，到了臨江的這一側。薛玉瓶走在山路上，往下一，只覺得江水湍急，深不見底，這實在危險極了，只看了一小會兒，便覺得頭昏眼花，站立不住。

薛玉瓶只得閉上眼睛安神定氣一會兒，卻聽得前方有年人凄惶著喊起來。突然覺得頭劇烈疼起來，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那年人口中喊的是：“相公方才失足落水了！”

薛玉瓶踉踉蹌蹌爬起來，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只見蔣茂山亦是披頭散發大哭著奔向這邊，嚷道：“方才我讓靜安下來與我在山路上同行，他非但不聽，一意孤行要順著那藤蔓繼續往上爬，哪知道天有不測，那藤蔓竟然承負不起靜安，突然斷裂了，我自顧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落水！我真是恨啊，恨不得沒能救上他來！”

薛玉瓶聽到蔣茂山的哭訴，也跪在地上哀哀的哭，哭到最後嗓子啞了，只剩下了悲鳴。一行人群龍無首，頓時失了主心骨。

此時已經距離地面不遠，衆人紛紛下到岸邊，找了兩個識得水的人下了江去找人。只是江水湍急，又深不可測，那兩個隨從下了水本無從尋找，就險要被江水卷走了去，趕忙又爬上了岸。

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一個人竟連個首也沒有了。這一行人沒了主意，距離五百多裏就到了耀州，他們又要如何差呢。

薛玉瓶畢竟是婦道人家，此時只沉浸在喪夫之痛中難以自拔，丟了魂魄一般。家丁隨從商議了半宿也沒統一意見，這時有個年長點的隨從提議不如就讓蔣茂山頂替郭靜安前去任職，否則這途中丟失了命命，這多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蔣茂山此時亦是十分大義，站出來跟大家說：“事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看也只能如此行事了。不如我就暫時頂替靜安，繼續攜家眷一同去耀州上任，先得到這縣令的供奉再說，也不至于落得大家都殺頭之罪。”

衆人聞言，見蔣茂山與郭靜安形相差不多，又是同窗好友，最為悉郭靜安的一切事跡，由他頂替，可天換日，為旁人所不能察覺異常。現如今，也只能如此，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那年長的老者又去征求薛玉瓶的意見。

玉瓶聽到若是事跡敗，他們這一行十餘人便都要丟了姓名，看著稚子懵懂的面容，怔楞著點了點頭。

從此，便了蔣茂山的妻子，郭子儀也了蔣茂山的兒子。

第六幕囊螢映雪

蔣茂山了郭靜安之後，很快到任了耀州縣令。他為期間倒也是勵圖治，深百姓好評。

至于當年知曉那件事的所有隨從與家丁，他都進行了很好的安置，給了很多錢財。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將這爛在肚子裏。

至于薛玉瓶了蔣茂山的妻子之後，卻被他防範，不準與他人接，仿佛個人品一般，不容置噲。除了這讓人不氣的占有，蔣茂山對郭子儀倒真的視如己出，完全當了自己的親兒子，給他請私塾老師，教他讀書。

薛玉瓶因而十分欣，只要蔣茂山看在亡故丈夫的面子上，能待孩子好一點，什麽都能夠忍。

直到那一天，蔣茂山場上應酬之後，酒多回到家中。不顧薛玉瓶還在月事之中，便要強行占有，這讓無力抵抗，只得屈從。

薛玉瓶卻驚愕從蔣茂山的醉言醉語中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真相。原來當年丈夫的死，竟然另有蹊蹺！

蔣茂山在興盡之後，吻上的耳朵，在鬢發之間說道：“你得再給我生個兒子。他郭靜安有的，我也要有！”

薛玉瓶有些反，又無法反抗。這個男人每次在房事上每次強取豪奪，實在難以忍。而郭靜安不同，他是溫的，可以值得依靠的。想到郭靜安，薛玉瓶不由神傷不已，竟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蔣茂山見竟然哭起來，頓時發了怒：“你怎麽自從跟我了之後就老哭！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亡夫了，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強，不就是比我家境好，比我運氣好一點？”

薛玉瓶仍是哭唧唧的，很讓蔣茂山敗興，這人每次都這樣，那郭靜安竟然值得如此對待。

借著酒勁上來，蔣茂山愈發煩躁，心生一無名火，口說道：“他那短命鬼，自己非要攀援去爬山，他那個膽大妄為的格，遲早會枉死，我不過是送了他一程而已。那藤蔓其實輕輕一拽就斷了，我都沒使多大勁。”

榻上的人頃刻間止住了噎，渾都抖起來，對面前這男人到驚惶又害怕。這蔣茂山，亡夫的同窗好友，竟然為了名利前途，要置他于死地！

見到人惶恐的表，蔣茂山又得意笑道：“告訴你，都是因為你，我才想取而代之。憑什麽他郭靜安就能擁有你這樣漂亮的人？你當年在廊中喂，我的心思就被你全部勾去了，你卻頭都不回就離開了。你這人真是讓人魂牽夢繞，我現在終于做了你的丈夫！我要你給我生兒子，要你日日夜夜都在我下，再也不許你看其他男人！”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呀。新的一年萬事如意，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