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趙雪青和謝凜月回來。

正好是個週六下午，顧清淮難得休息，謝凜約他去打球，就在高中旁邊的籃球場。

綠樹掩映的一方天地,晚風輕,空氣裏都是桂花的香甜氣息。

球場上的員警叔叔,沒有筆制服，穿寬寬大大的黑短袖、不過膝蓋的運，上是不會被歲月掩埋的年氣。

風過他清爽俐落的黑髮，出清晰眉眼,他進球，下意識看向，眉眼間門都是年時的意氣風發。

和趙雪青坐在球場旁邊的鐘意，莫名有種時間門時空全部錯的恍惚，眼睛不由自主追隨那道乾淨修長的影,心臟變得很很。

趙雪青：“貓貓,你都快變‘夫石’啦！”

鐘意這才移開視線,心虛道：“什麼‘夫石’,你不要講……”

剛才的確一直都在看顧清淮。

球場旁邊等男朋友又或者看熱鬧的孩子很多，看他的不止一個。

趙雪青歪著腦袋：“最近怎麼樣？”

綠樹變背景，穿白襯衫的鐘意眉眼如畫，聲線溫：“白天工作,下班鍛煉,好像還不錯。”

趙雪青認真道：“上次婚禮見到你，我其實很擔心你。”

鐘意不解：“為什麼？”

趙雪青看著的眼睛：“總覺得那會兒你的狀態不太對。”

鐘意微微一笑：“可能那段時間門工作太忙了。”

趙雪青細細打量眼前的孩子。

鐘意是個人，毋庸置疑。

脖頸修長、骨架纖細，子骨長得非常秀氣。

單看那掌大的鵝蛋臉,也就是一米六的蘿莉高，其實有一六七，因為長所以更顯高。

上次婚禮見，皮一如既往白皙，卻是不太健康的那種。

那雙淺貓眼本來是很漂亮的，偏偏沒有任何神采。

像是生病。

今天再見，已經很不一樣。

鐘意氣很好，剝殼荔枝一般的皮出淡淡的，纖秾合度，得恰到好。

想必，這其中有顧清淮的功勞。

年時放在心尖寶貝的白月，哪有那麼容易忘記。

趙雪青目投向打籃球的那一群男生，杏眼亮晶晶：“真喜歡籃球場啊，都是細腰長的大帥哥！”

鐘意被逗笑：“你也不怕謝凜吃醋。”

趙雪青得意：“結婚前還有腹呢，現在我看四塊都一塊了。”

鐘意的眼睛彎清淩淩的月牙。

趙雪青忍不住歎，那些年顧清淮是怎麼忍住的。

這麼一個溫溫的大，一個孩子都想要和！

想到什麼，悄悄湊到鐘意耳邊：“顧清淮這種軍校畢業就去部隊的，是不是標準八塊腹？”

鐘意呼吸一凝，臉莫名熱了起來，聲音

小得快要聽不見：“我怎麼會知道……”

話是這樣講，可腦海裏，某些畫面不控制浮現。

顧清淮瘦瘦高高，還白，但是肩寬而平直，上覆著薄而有力的一層。

腰側勁瘦且有明顯凹陷，腹乾乾淨淨八塊，線條很是乾淨俐落。

但這些都是後來才看到的。

一開始，是直接上手過。

那年盛夏，高考結束，鐘意白天打工，晚上約會。

顧清淮在籃球場和謝凜那幫男生打球，起跳的時候、汗的時候，男孩子們初端倪的腹不經意間門就會暴空氣中。

那會趙雪青比鐘意早，鐘意跟比起來可能就是個剛剛開竅的寶寶。

趙雪青：“快看腹！那幾個男生就顧清淮擋得嚴嚴實實！”

鐘意真的順著趙雪青的視線看過去。

別的男生不興趣，忍不住想，腹，顧清淮有嗎？

顧清淮中場休息，見鐘意的眼睛亮晶晶，低頭問：“看誰呢？”

鐘意好奇：“顧清淮，你有腹嗎？”

顧清淮：“嗯？”

鐘意無知者無畏：“剛才我和趙雪青數過，謝凜有四塊！隔壁班委有六塊！”

顧清淮沒好氣地臉：“你不看，你還數？”

鐘意的臉被他變形，求知神跟上數學課的時候有一拼，笑眼彎彎問道：“你有幾塊？”

夜晚的籃球場，盛夏蟬鳴，昏黃影暈開了一圈又一圈，變朦朧濾鏡，空氣裏都是他上乾淨好聞的洗味道。

顧清淮不說話，鐘意想起他服遮得嚴嚴實實，突然就懂了，老實安他道：“沒關係，沒有腹也沒關係，你有漂亮的臉。”

顧清淮站在的邊，風霽月的大帥哥，被氣笑，直接牽起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位置。

鐘意一僵，忘記作。

顧清淮年心，看向的眼神裏都是捉弄人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害：“你自己數。”

鐘意怎麼可能真的去數，手背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掌心是他的短袖，隔著服落在年乾淨清晰的位置。

面紅耳赤，無法呼吸，像是擱淺的魚，偏偏手被牽著，遊走在年堅韌沒有贅餘的腰腹。

一塊，兩塊……順著壑線條下，的指尖發，人都要害到死掉了。

偏偏顧清淮不放過，他俯湊近紅的臉：“幾塊啊貓貓，數明白沒？”

年睫又長又，眨眼的時候甚至有些忽閃忽閃的，眉眼粲然，清澈眼底滿是笑意，漂亮得讓人失語。

抿了抿，心跳快得可怕。

顧清淮音清爽，帶著笑調侃：“那哥們兒才六塊，你男朋友八塊，是不是比他厲害？”

害到臉埋在他的肩窩，無論如何不肯抬頭。

顧清淮腦袋，低頭看，笑著哄人：“好了好了

我不逗你了……”

就在這時，籃球落地的聲響震耳，鐘意回神。

往事一幕一幕，怎麼會如此清晰，清晰到他低垂的睫都分明，角牽起的弧度好像都烙印在的腦海，不可磨滅。

謝凜：“走了，二位，回家吃飯。”

顧清淮站在謝凜後，路燈下黑髮微微汗，比起年時，臉型弧度依舊清秀流暢，只是下頜線更加淩厲，那雙眼很乾淨很亮，不笑的時候多了凜然殺氣，職業使然。

-

從籃球場直奔超市，他們買了很多食材。

到家之後，顧清淮和謝凜做飯，趙雪青端著果盤零食放到茶几上，喊鐘意聊天。

鐘意窩在綿綿的沙發上，叉子叉起一塊瓜，脆脆甜甜。

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抱著抱枕問趙雪青：“你和謝凜玩得怎麼樣？”

結了婚的趙雪青，說話沒什麼忌，直截了當：“玩什麼，都在酒店房間門，下床的時候很。”

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鐘意秒懂的瞬間門臉也跟著紅了個。

偏偏趙雪青還要給傳授經驗：“所以等以後你和顧清淮度月的時候，別做那麼多出行計畫了，計畫趕不上變化……”

正好謝凜端了果過來，隨手幫趙雪青扣上襯衫領口的扣子，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讓不要說。

趙雪青乖乖做了個在上封條的作，襯衫雖然已經扣好，但是脖子上依舊有暗紅的痕跡。

對上鐘意的視線，趙雪青也不遮掩：“那小子屬狗，咬。”

鐘意眼睛眨了眨，顴骨發燙，那淡淡的瞬間門蔓延開來。

趙雪青故意逗：“喲，臉紅了？乖寶寶現在知道這是什麼了？”

吻痕。

其實鐘意第一次見的時候，是真的不知道。

那是大學寒假，他們四個一路北上，去長白山玩。

室暖融融，當趙雪青了外套，看到了趙雪青脖子上的紅痕。

那會還是個剛從高中走出來的乖寶寶，張兮兮問是不是過敏。

趙雪青被問得不好意思卻又笑得不行，喊顧清淮：“趕給你家鐘意開開竅，別讓出來丟人。”

顧清淮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手搭在鐘意肩上往自己懷裏一攬。

年氣息清冽，眉眼含笑：“你怎麼去丟人了，說說我聽聽。”

真沒覺得自己丟人，十八歲的鐘意丈二的和尚不著頭腦。

仰起臉問他：“趙雪青脖子好像被什麼咬了，都紅了，一塊一塊的……我很擔心，就說我丟人。”

是真的迷茫，眉心都微微蹙起來，語氣像是小孩和大人告狀，特別可。

顧清淮眨了眨眼，也就明白過來，眉眼間門都是笑，手指臉：“你怎麼這麼可啊？”

鐘意還想問問趙雪青需不需要買藥膏，下個瞬間門就被人勾著外

() 套的帽子拎回來，頗有深意地帶著笑靠近耳邊：“你要是實在好奇，我也給你弄一個？嗯？”

後來某次，他真的給弄了一個，滿足的好奇心。

臉埋進他懷裏到抬不起頭，裏憤憤嘟囔著：“壞小子。”

看起來風霽月，實際上壞到骨子裏。

也，溫到骨子裏。

……

鐘意移開眼睛，努力讓自己別看不該看的地方。

趙雪青大大咧咧，把月旅行帶回來的零食都拆開，放到面前：“剛才在籃球場太吵了，我都沒問，你和顧清淮呢？”

鐘意眉眼微斂：“我和顧清淮什麼？”

趙雪青理所當然道：“舊複燃啊！”

見鐘意表空白，不可思議道：“你可別跟我說你倆天天住一起什麼事兒都沒有，還特別純潔地睡兩間門臥室！”

鐘意點頭，溫聲道：“的確是這樣。”

見趙雪青不信，著聲音解釋：“他是紀錄片主人公，我是拍紀錄片的導演，我們會住在一起，僅僅是因為工作。”

趙雪青還是一臉的“你編你接著編”。

鐘意彎著眼睛：“真的，一開始我住酒店，是市局給他施我們才住在一起。”

顧清淮那脾氣，能有人給他施？

趙雪青本不信：“那你倆現在是什麼況？”

鐘意沉思片刻：“能約著一起爬山的……普通朋友。”

趙雪青：“沒了？就沒比普通朋友再多出一點兒什麼？”

零食堆裏的鐘意，出貓咪的本來面目，笑眯眯地問：“多什麼？這個優酪好好吃。”

趙雪青抓住的肩膀直視的眼睛：“比如佔有，比如看到他就想泡他、勾引他，還想把他摁到床上去。”

鐘意嗆了，咳嗽得臉都紅了：“沒有！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趙雪青：“我不信。”

鐘意笑笑，雲淡風輕：“我其實不適合顧清淮。”

雖然總說顧清淮是個漂亮混蛋，但事實並非如此。

他們的格裏有非常相近的一部分，都是報喜不報憂、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的格。

趙雪青氣急：“你怎麼不適合了？你不適合誰適合？”

鐘意認真道：“他應該找一個的、開朗的、可的，像小太一樣的孩子。”

趙雪青：“那你有什麼打算？拍攝結束回紀錄片中心，拒絕相親拒絕社拒絕認識新的人、一輩子就一個人過？”

鐘意語氣淡淡的：“我就這樣吧，好的。”

趙雪青覺得鐘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拉住鐘意的手，手指到那串已經有些年頭的念珠，念珠下麵像有一只紅的蜘蛛，像刺青也像胎記，在眼前一晃而過。

趙雪青：“鐘意，這些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不想好友擔心，鐘意故作輕鬆，用微微上揚

的語氣說：“說不定哪天你會等到我的結婚請柬呢！”

趙雪青目一頓，頭頂落下影，坐在沙發上的鐘意仰頭。

顧清淮垂眸，目清清冷冷落在上。

那個瞬間門，的心臟在不斷不斷收發。

顧清淮角一彎，眉眼沒有半分笑意：“鐘導結婚的話，不要忘記也寄我一份。”

-

飯菜上桌，都是喜歡吃的。

高中年，四個人都是一張桌子吃飯，怎麼會不了解彼此口味。

謝凜倒酒，到顧清淮的時候，顧清淮虛虛一擋：“我還要開車。”

瓶口便越過他，對上鐘意的杯子，趙雪青介紹：“那邊的特產，酸甜口，嘗嘗。”

鐘意低頭喝了一口，眼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