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道:“此距離北涼的王都有三百多里路,探路的人回來報,前方有雪山崩塌,必須繞道走。”
姜曜道:“不著急,王都也不是一日兩日能趕到的。”
說完,他已帶著馬兒,朝前邁出了第一步。
月夜下,太子策馬,三萬甲士跟隨在后,鎧甲折銀,進北涼境。
五日前,南方的戰一平息,太子就晝夜疾馳,獨自一人來到了西北,這三萬兵馬,是他和其舅舅鎮國大將軍借的。
沒有人知曉太子要兵做什麼,然而一國的首領,帶著幾萬兵馬,深夜悄然造訪鄰國邊境,恐怕要掀起一場風云。
姜曜手下有三萬輕騎,他調了其中大半,給心腹,命令前去攻打北涼邊境,自己則只帶了不起眼的幾百士兵,從小道長驅直北涼境。
**
一天一夜后,北涼的安爾草原。
臨近傍晚時分,有一騎兵策馬,奔馳在草原上。
士兵探路回來,到太子面前停下,“殿下,前面好像經歷了一場大仗。”
姜曜前去查看,到山坡上,見下方一片荒涼。
草地遍布尸,長矛折斷,在地上。
騎兵紛紛下馬,檢查尸。
姜曜騎馬走在當中,拿下遮面遮擋冷風的布,一一掃視地面尸。
這里早些時候,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死去的都是胡人,大概是北涼部落之間的斗。
然而很快,姜曜就在草地上,發現了漢人使用的刀劍武,眉頭輕輕一皺,瞬間腦海里跳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再往前走,姜曜聽到后傳來一陣喧鬧聲。
“殿下!”
姜曜回去,看到幾個士兵圍在一匹馬邊。
馬兒已被凍死,在它邊倒著一男人的尸,因是貴族的打扮,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等將尸揭過來一看,那男人臉上布滿寒霜,凍得發紫,可接著,他碧藍的眸子了一。
四周人面一驚!
“殿下,此人還活著!”
與那雙碧藍眸子對視的一瞬,姜曜認出了他是誰,眉頭皺得更,抬頭看一眼周圍破敗的景象,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姜曜道:“先帶他回去。”
**
夜風呼嘯,草原上了支起了帳子。
彌舒的意識在潰散的邊緣,只記得道自己被一箭穿小腹后,就倒在了草地之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叔父將姜玉擄走。
他的馬保護在他周,為他擋住了寒風,之后他的世界就慢慢暗淡了下去。
等他睜開雙眼,映眼簾的是昏暗的帳篷。
他聽到說話聲:“殿下,屬下幫您上藥。”
彌舒神志恢復清明,從草席上坐起,小腹傳來一撕裂,下意識捂住了傷口,抬起頭,朦朧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道男人的影。
彌舒盯著姜曜,看了好半天,意識到不是出了幻覺,連忙要下地,卻被姜曜制止。
彌舒朝他做了禮節,問:“這里是哪里?”
姜曜坐在那里,卸下半臂裳,一邊由著士兵為他的膛上藥,一邊道:“你了傷,是我的人將你救下了,你如今在我的帳篷里。”
彌舒忍著劇痛,強撐著下床,道:“多謝殿下!”
姜曜讓他休息,問:“好些了嗎?”
彌舒回道:“好些了。”
姜曜點了點頭,又問:“我妹妹眼下在哪里?”
彌舒盯著他漆黑的眸子,將事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訴了他,“我的五叔,將公主擄走,帶去了王都。”
姜曜知北涼的況,自然也知道他的五叔呼林累是什麼樣的人。
聽彌舒說完,姜曜沉默了一會,沒有任何表,只問給他上藥的軍醫,“好了嗎?”
軍醫幫他包扎好傷口,收回手道:“殿下負箭傷,子還沒痊愈,且再休息一兩日。”
彌舒這才注意到,姜曜左肩上纏了紗布,淋漓鮮從布下浸出來,顯然那是道新傷。
前些日子,姜曜在南線作戰,最后一仗中,被飛來的一箭刺了左肩。
傷口不算深,姜曜自然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怎麼休息,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西北。
姜曜面未變,整理好袍,起對彌舒,道:“二王子執意與大昭聯姻,未經我同意,將我妹妹帶走,現在又出了這樣的狀況,這樁婚事算是作廢了,王子有異議嗎?”
彌舒也是一國王子,居高位多年,然而面對姜曜時,對方的氣場明顯更加強勢,輕飄飄一個眼神,就讓他繃直了脊背。
彌舒念他救了自己一命,也就猜測到了他來的目的,道:“沒有一點異議。”
姜曜看了他一眼,“我留一兩個人守著你。”說完便走出了帳子。
天已經全黑,士兵們正在休息,見太子從帳子中出來,上了馬,立馬也都跟上。
太子負重傷,執意要行兵,當他高高坐在馬上時,面平靜,沒有人能從他上看出一異樣。
唯有幾個手下得知,上去反復勸說。
“塞北苦寒,天氣極端,倘若殿下強撐著子,恐怕會落下一輩子的病。”
姜曜置若罔聞,只朝士兵們道了一句“走吧”,便先行策馬,馳了夜之中。
手下相互對視一眼,無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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