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昭儀道:“何時帶阿來見我?”
姜玄道:“等過段時日,我一定帶來。”
“過段時日是多久?”蘭昭儀怒極,雙目緋紅,“姜玄你每次都說將帶來見我,每次都吊著我,我只是想見我兒一面!你憑什麼不讓?”
姜玄推開手,道:“下一次,我與你保證!”
姜玄還說,便見蘭昭儀抄起案上芍藥花就往他臉上砸來。
雖然沒用什麼大力氣,但花枝帶刺,還是砸得姜玄得鼻梁一疼。
他惱怒,捂著臉呵道:“蘭氏!”
蘭昭指著門道:“滾。”
姜玄腳往后退,出門時被門檻一絆,扶著門才不至于跌倒。
離開時,他又看了屋子一眼。
紫人雙目空空地立在那里,視線過他好似看到了別什麼。
姜玄叮囑侍看好蘭昭儀,不許尋短見,這才正了正襟,大步往回走去。
他離去后,蘭昭儀去眼角淚珠,回到案幾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花了些功夫,才收拾好緒,半晌,慵懶地姿態看向花瓶里花枝,幽幽道——
“蠢東西,那當然不是你兒了。”
天就快要放明。天空吐出一魚肚白。
而此刻,長安城街上晨鐘敲響了六下,伴隨著吆喝聲,街上陸續有小販開始走。
這個時候,陳琦帶著姜玉,正穿行在長安城街坊之間。
昨夜出宮后,姜玉便問陳琦,那地宮里子是誰。
陳琦道他不也不清楚,這事得回去詢問一下他娘。
今早天亮了,姜玉離開暫住一夜旅館,答應去見他娘。
陳琦停在永義坊巷子一間門前,曲起指節,輕輕敲響了門。
沒多久,門打開,探出了一張中年婦人略顯滄桑臉。
見到陳琦,笑了笑,寒暄幾句,接著目看向他后姜玉,疑詢問道:“這位是?”
姜玉探出手,挑起擋在眼前幕離,出賽霜欺雪瓊鼻。
那婦人看清,明顯有些錯愕。
姜玉淺笑問:“你是趙阿姆嗎?”
趙阿姆遲疑地嗯了聲,上下打量。
陳琦轉頭道:“先進來吧。”
三人便一同院子,門關上后,陳琦給趙阿姆低聲介紹道:“這位是貞公主,蘭昭儀兒。”
趙阿姆大驚,子比腦子更快一步做出反應,跪下道:“參見公主!”
連磕了三個響頭,趙阿姆抬起頭:“之前宮里傳出貞公主逝世消息,奴婢還為公主擔憂,現在看到公主還在,奴婢心里就安生了。”
趙阿姆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帶著幾分怯意和歡喜看著姜玉。
詢問:“公主來是有何事?”
姜玉只輕聲道:“我想知道一些我母妃過往事。聽聞你曾經做過侍,是嗎?”
趙阿姆點點頭,帶著姜玉坐下。
趙阿姆道:“奴婢是侍奉過昭儀娘娘,當年娘娘救過奴婢一命。奴婢便對娘娘一直恩在心。”
姜玉道:“那你這里,有沒有我母妃?”
趙阿姆道:“有,有。蘭昭儀死后,奴婢藏了許多東西,想留下來做個念想。有蘭昭儀沒寄出去手書等等。”
不過趙阿姆不識字,也不太清楚那些手書上寫了什麼容。
趙阿姆給陳琦遞了一個眼,陳琦便屋去拿。
沒一會陳琦出來,姜玉接過那些信,一一看了起來。
看了很久,也看得極其認真,一遍一遍翻來覆去地看,心臟好似被攥住,輕微地。
每看一張,都要心一下。
一些縈繞在心頭疑打消了,對自己世也更加篤定。
看完后,將信收起,著心口,看向側陳琦。
陳琦坦誠道:“公主現在相信奴婢話了吧?奴婢沒有騙你。”
姜玉點頭。
他所說種種,確實與蘭昭儀留下手書中所說一致。
陳琦道:“奴婢對您沒有半點惡意,會主去幫您,也是因為蘭昭儀對奴婢娘有過救命之恩。”
他將一個宮牌遞到姜玉面前,“這是我母親當年做侍腰牌。”
姜玉道:“我相信你。”
陳琦問:“那公主現在怎麼說,是準備去河西找蘭家人嗎?”
姜玉改變了主意,走到正在打水趙阿姆旁,詢問道:“阿姆可知我母妃去世時況?真是病逝嗎?”
趙阿姆神有些古怪,言又止。
姜玉再次追問。
趙阿姆猶豫半晌,低下頭道:“其實有一點奇怪,就是當初蘭昭儀下葬,棺柩里是沒有尸!”
姜玉問:“沒有尸?”
“沒有。”
趙阿姆湊過來,以極小帶著發聲音,道:“蘭昭儀和陛下最后一次爭吵,奴婢在外頭聽得清清楚楚,陛下說,若昭儀娘娘再出宮心思,他把昭儀娘娘關進地宮暗室里,永遠不放出來。”
“地宮”二字一出,姜玉心跳停了一拍。
又聽趙阿姆道:“蘭昭儀不是病逝,是蹊蹺離世,宮里沒人瞧見娘娘最后一面……”
姜玉有些難以置信,旋即想到什麼,轉頭問陳琦:“如果我母妃不是病逝,那地宮里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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