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濃聽完松了一口氣,心不再張,也許是心和緩下來,又或許是平躺的緣故,下羊水漸漸流的不兇了。
“可咱們怎麼去醫院?”吳媽一臉焦急,提到一個目前最為難的問題,裴寂安在回來的路上,沒人車開送陸濃去醫院。
“老張的車在家,老張早上和老張下連部,他坐老趙的車走去了,車是有了,可沒人開車。”
秦大姐皺眉,幾個混小子都不在家,張開平前兩天如愿以償參軍當兵去了,裴錚、沈既明和蔣聿這會兒還在學校讀書。
“要實在不行,只能生在家里了。”秦大姐咬牙說。
話音剛落,裴錚進門而,見到屋里的景不愣住,“這是……怎麼了?”
吳媽大喜,裴錚沒開裴寂安的車,開車的人來了,秦大姐家里又有車,這下子總算能送陸濃去醫院了。
“陸濃要生了,快去我家開你張叔的車,我們送陸濃去醫院。”秦大姐抓著裴錚的手就往門外推裴錚反應過來,拔就跑。
“吳嬸子,你趕去收拾幾件陸濃的服,還有小孩兒的襁褓尿布,對了說不定還要住幾天院,帶個臉盆和飯盒……”
吳媽神一震,“都收拾好了,我這就上去拿下來。”
“對了還有小淮,”秦大姐轉對陸濃說,“要不把他送我家去,讓妞妞陪他玩?”
陸濃轉頭問小淮,“寶寶要去秦阿姨家嗎?秦阿姨家有小姐姐,你們可以抱著小白去秦阿姨家里和小姐姐一起玩捉迷藏。”
崽崽撥浪鼓一樣搖頭,抓著陸濃的胳膊,“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這樣子的顧淮實在令人不忍心拒絕,連旁邊的秦大姐都一臉,何況陸濃這個親媽,握住崽崽的小白手說:“那好,咱們一起去醫院,到時候崽崽能第一時間看到妹妹了。”
吳媽提著大藤箱從樓上下來,右手拎著網兜尼龍袋,里面裝著臉盆、巾、牙刷等等。
裴錚也把車直接開進了院子,給裴寂安留了張紙條后,秦大姐扶起沙發上的陸濃上了車后座,吳媽抱著小淮坐在副駕上座位上,秦大姐和陸濃坐在一起方便照顧著。
車上陸濃的小腹開始疼,一陣一陣的,疼的哼出聲,秦大姐替陸濃額頭上的汗水說:“沒事沒事,這是開宮口了,來得及來得及。”
汽車一路飛馳電掣到了醫院門口,裴錚抱起陸濃就往里沖,秦大姐跟在后面差點沒跟上,抓住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趕說:“醫生,我家妹子要生了,你快幫忙看看!”
白大褂醫生聽了通知小護士去婦產科大夫,又來急救床,攔住裴錚把陸濃放上去,讓他去給陸濃辦理住院手續。
產科大夫很快就趕到,掀開陸濃的子把手進去一探,然后放下子說,“宮口開到三指了,送進產室吧。”
陸濃被推進了產室,肚子越來越疼,像有把小錘子錘在肚子上一樣,每過一會兒醫生都會安陸濃告訴開了幾指,陸濃以前覺得月經是世界上最沒法忍的痛,可現在才知道,和生孩子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輩子再也不想生第二個孩子了。
產房外,吳媽走來走去,實在不放心,走到產房門口把耳朵在門上,想聽聽里面有什麼聲音,“怎麼沒聲兒啊?”
裴錚抱著小淮坐在椅子上發呆,小淮還小不知事,沒有到太大的驚嚇,裴錚才是被嚇到的那個人,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人生孩子這麼嚇人。
秦大姐拉住吳媽,讓坐下,“您別晃悠了,晃悠的我頭疼,我去門口接一下老裴,他要是看到我們留在家里的紙條,應該很快就來醫院了。”
醫院門口,吉普車剛一熄火,裴寂安立馬甩上車門,朝醫院大步跑去,再沒了平日平靜持重的樣子。
結果剛進醫院恰好和出門迎他的秦大姐撞個正著,裴寂安扶起秦大姐焦急地問:“大姐,陸濃在哪?有沒有事?”
“你總算來了,快跟我來,正生著呢。”秦大姐帶著裴寂安來到產室。
“姑爺。”
“爸。”
見到裴寂安,吳媽和裴錚從椅子上站起來。
裴寂安沒說話,只一不地盯著“手中”三個紅字,如果不是裴錚看到他爸微微發抖的手指,還以為他爸很淡定。
人生孩子是道鬼門關,裴寂安閉了閉眼,握拳頭才讓手指不再抖,小時候在村里,他親眼見過顧衛國的嫂子難產,水一盆一盆往外端,屋里的人從厲聲尖到悄無聲息,最后大人和孩子一起去了。
產房里,陸濃已經開到十指了,一個小護士從外面走進來說,“陸濃,你丈夫來了,在外面守著你呢,你就安心下來,好好生,生完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陸濃聽到裴寂安來了,眼淚“唰”的一下就留下來,哭腔說:“他怎麼不進來啊?我生孩子這麼痛,他憑什麼不進來啊?”
小護士沒想到剛剛疼的咬手指的陸濃都沒哭一聲,結果聽到丈夫來了反而哭了,不知所措地說:“你別哭啊,他想進來,真的,但是醫院規定家屬不能進產房,被我攔住了。”
醫生在一旁說:“先別管其他的了,你好好聽話,吸氣,對……用力。”
太疼了,陸濃疼得尖出聲,聲音傳到產房外,吳媽霍然站起來,“開始生了開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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