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馨把玩著香煙盒,不屑地說完后,“啪嗒”一聲,隨手把香煙盒扔在桌子上。
“你!”記錄員好心被當驢肝肺,氣得漲紅臉。
趙馨卻不再搭理記錄員,而是挑眉對裴寂安說:“知道我為什麼要找陸濃嗎?”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裴寂安這時候說了他進門后的第一句話,“代你的問題。”
“果然你很在乎,把你的肋讓敵人知道,是你太自大,還是太自信呢?”
裴寂安不置可否,趙馨明白了,是絕不容有閃失。
趙馨似乎只是隨意嘆一句,不再和裴寂安兜圈子,了一口煙,眼神陷迷離,“你問我為什麼,因為和我從前很像啊。”
“你們應該查到了,我不趙馨,我王心儀,是果黨王勤的兒……”
王心儀是果黨員的私生,解放戰爭后,果黨退敗灣灣,王心儀作為不寵的私生,被大房太太故意撇下,留在了大陸。
這可苦了王心儀,王心儀那時候才十六歲,正是花兒一般天真麗的小姑娘,爹是果黨高,陸家在當地則是有名的地主老財人家,家名聲不好,當地恨陸濃的人很多,而黨當時的宗旨又是打土豪,對待地主如同秋風掃落葉。
在這種況下,王心儀只能跑,帶著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投奔丫鬟的老家,就快到達老家時丫鬟亡,王心儀一不做二不休代替了丫鬟,從此王心儀了丫鬟趙馨。
王心儀是個聰明人,看得清楚形式,改朝換代對老百姓沒有什麼影響,可是對這種前朝臣子的后代來說,好壞不定。
沒有輕易跳出來,在趙馨老家安安分分當農家,可是一個孤不是那麼容易活得起的,回家沒幾天,趙馨的哥哥嫂嫂迫王心儀嫁給一個沒幾年活頭的病癆鬼。
王心儀從前是個手不沾水的千金小姐,淪落農家已經是最不堪的一面了,又怎麼會愿意嫁給一個鄉下漢子?
不想嫁,但知道貪財的哥哥嫂嫂絕不會放過,于是一邊和哥哥嫂嫂虛與委蛇,一邊計劃逃跑。
逃跑失敗了,王心儀走到半路遇到一個老實漢子,向老實漢子求助,沒想到那個漢子卻是來抓的人,就這樣,被抓回了夫家和病癆丈夫圓房。
走進那間改變命運的房門時,王心儀深深看了眼抓住的老實漢子,知道了他的名字,鐘大仁,一個普通到從前的不屑看一眼的人。
從這天起,王心儀徹底了趙馨,也只把自己當趙馨,逃婚丟了婆家的臉,婆婆一家三天兩頭待打罵,看看得很。
或許是因為鐘大仁抓住了,婆家倒是很信任鐘大仁,如果跟著鐘大仁上山,婆家就不會再另派人跟著。
趙馨一點點試探,終于發現一件有意思是的事,鐘大仁想要,鐘大仁竟然說見第一面就喜歡上了。
趙馨差點笑死,于是勾引了鐘大仁,讓他了自己的狗,命令他下藥毒死了病癆鬼丈夫,功從婆家。
于趙馨而言,鐘大仁沒用了,決定離開這個鬼地方去京市,投奔從前父親的好友。
可誰知道,才出狼窩,又進虎口,這位好友竟是果黨安在大陸的間諜。
趙馨恨現在的政府,可更恨果黨恨父親,嚴格來說,恨了整個世界。
趙馨假意逢迎,一邊借著世叔的關系在京市站穩腳跟,不斷換好一點的工作,一邊以活經費為由,搜刮果黨那頭的錢財。
世叔是個老狐貍,把安排進了徐家,命令接近徐家的婿——宋智良,宋智良已經是他們能接近的最高職位的對象了,世叔絕不允許任何失敗。
趙馨在徐家一干就是五年,運氣好,徐家閨生病死了,趙馨不用背負勾搭別人丈夫的惡名,五年后徐家要找人照顧小外孫,趙馨功殺出重圍,如愿以償嫁給了宋智良。
嫁給宋智良后就更有理由朝世叔要錢了,錢到手了隨便打發一下世叔那邊,他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在上砸了本。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這些年我給他們的報寥寥可數,還都是些和機不沾邊的。”趙馨捻滅煙頭,又從煙盒里出一支,放在鼻子上聞。
“寫出你這位世叔的名字、地址和接頭暗號。”裴寂安示意記錄員把筆給趙馨。
“說了這麼多,你只對我世叔興趣,真沒勁。”趙馨“刺啦”劃了一火柴,寫下一串姓名,把見過的每個人都待得清清楚楚,可以說是非常配合了。
“再說說大院那些人吧,們又蠢又可憐,怎麼會想當別人的后媽呢?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出手幫幫們,”說到這里趙馨“啊”了一聲,“我忘了陸濃也是后媽,我本來也想幫們來著,誰知道這小家伙太明了,見到我就躲起來,你們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裴寂安冷下臉,“既然你那麼想說,不如說說鐘大仁,他到現在都沒有供出你,還有你丈夫,他想見你,你為什麼不見他,這些夠你說的了。”
趙馨臉一變,看著裴寂安冷笑,雙方都是聰明人,都能看出對方的肋。
裴寂安的肋是陸濃,因為太珍惜,所以不想讓在趙馨事件中留下太多記錄。
趙馨的肋是鐘大仁和丈夫,不想見他們和裴寂安的理由恰恰相反,不是什麼珍惜,而是單純認為他們不配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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