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沈云初起來的時候，陸隨墨已經不在。

管家等在樓下：“先生公司突然有點事出差去了，他讓我過來照顧沈小姐，沈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我。”

出差？

沈云初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上一次，他因為視頻中出現葉景而突然發狂，而后就說出差去了。

但第二天一早卻似乎就出現在了知名心理診所。

所以，如今陸隨墨是真的出差去了？

還是說，出差只是一個謊，實際上，他是又發病了？

沈云初微微了，話到邊卻沒有問出口：“知道了。”

管家微微低著頭，笑容無比標準：“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沈小姐可以用飯。”

“先生說，沈小姐等會兒要去一趟醫院，探病人。車我已經為沈小姐安排好，車上還放了適合探病人的花束，沈小姐還有什麼其他需要，也可以告訴我。”

沈云初腳步一頓，昨天陸隨墨還因為要去醫院探烏煦雅，而烏煦雅在哪個醫院是顧潤澤幫打探的，去醫院極有可能還會和顧潤澤見面而生氣，為什麼今天，卻就又完全變了一個態度？

是在示弱？

沈云初終于忍不住問道：“陸隨墨去出差，是去了哪兒？有說要去多長時間嗎？”

“去了A國，大概下個月月初回來。”

沈云初腳步一頓，A國？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陸隨墨出國之后，應該就是去了A國吧。

他的母親，在A國療養。

俞霜，后來也是跟著他去了A國上學。

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俞霜發的那條消息，說，下個月月初就要回國了。

所以，陸隨墨本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接俞霜去了嗎？

沈云初頭微微了，雖然知道和陸隨墨早已經徹底沒有了可能，但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卻仍舊控制不住地有些心痛。

“要去這麼久嗎？”

管家以為是擔心陸隨墨走了之后，有什麼事找不到人，只連忙道：“沈小姐盡管放心，先生臨走之前吩咐過了，如果沈小姐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聯系他。如果他在忙而沒有及時回復，你可以找我或者是程特助。”

“知道了。”

只是心里卻仍舊有些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陸隨墨應該是后悔了吧？

后悔重新遇見，后悔出手幫，后悔和簽訂那個協議。

沈云初將心里翻涌的思緒下，吃過早飯，就上了車，直奔媽媽之前在的醫院而去。

顧潤澤在醫院門口等著。

一見沈云初的車停下，顧潤澤便連忙上前，幫忙拉開了車后門：“來了？”

說話間，還往車里看了一眼。

車后座除了沈云初，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沈云初笑了笑：“你在找什麼？”

顧潤澤搖了搖頭，停頓了片刻：“昨天你上車的時候，我總覺，似乎看到了一雙手從車上了出來，將你拉了進去。”

“但后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又好像沒什麼事。”

沈云初腳步微頓，裝作詫異的樣子：“怎麼會？你看錯了吧？”

飛快岔開了話題：“人在腫瘤科的重癥監護室住著的嗎？”

“對。”顧潤澤幫沈云初將車門關上：“我帶你上去。”

“的主治醫生也恰好是我的師兄，也是老師之前帶的學生。我約了他一起，等會兒上去之后，他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那位病人的況。”

“好，謝謝顧師兄。”

沈云初跟著顧潤澤上了樓，到了重癥監護室，很快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快步走了過來：“沈師妹。”

“這位烏煦雅病人，應該是在三四年前就發現了肺癌，做了手治療，手治療之后，就做了化療。但對化療藥不太敏，化療才進行到第三次，做化療前的檢查的時候，就發現病灶已經擴散到了腦部。”

“遠端轉移，就意味著病程已經進了晚期。”

“后來一直在吃靶向藥，換了兩種靶向藥，均已經耐藥。靶向藥耐藥后，又進行過好幾次伽瑪刀治療。之前都控制得還不錯，但是在半年前，病灶卻就一下子控制不住了。”

“做了一次開顱手，后面又做過兩次伽瑪刀，效果均不太理想，病灶增長的速度太快了。”

“在兩個多月前，開始出現頻繁頭暈頭疼嘔吐的癥狀，逐漸的，說話也還是有些模糊不輕，視力也出現了重影的癥狀，我們判斷的況已經不太樂觀，但當時邊沒有其他家屬陪伴，所以我們直接和進行了一次談話，將病進展況告知了。”

說話的醫生嘆了口氣：“我們也知道還有一個小孩，但沒有結婚，我們將病如實告訴，也是希能夠趁著自己還清醒，將孩子給安頓好。”

兩個多月前。

時間倒是對的上。

“現在是什麼況？”

“幾乎已經走到最后一步了，已經完全昏迷，沒有什麼自主意識了，全靠呼吸機和營養維持生命。”

“隨時有心跳停止的可能。”

那醫生轉看了一眼，見周圍也沒有了其他人，才低聲道：“其實這種況下，我們一般都會建議帶病人回家，因為已經沒有了什麼維持生命的意義。”

“不過這個病人倒是有些特殊，其實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徹底陷昏迷，在我們看來，這種況，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的并不多。”

“卻一直懸著一口氣，沒有落下，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了的心愿。”

沈云初手指微微勾了勾：“知道了。”

等醫生一走，沈云初隔著特護病房的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人，看了良久，沈云初才拿起電話，給林伯去了一個電話：“你等會兒將沈子軒帶到我媽媽之前上班的醫院吧，腫瘤科特護病房，他媽媽在這里。”

沈云初放下手機，心里暗暗想著，等會兒等沈子軒到了，得要想辦法讓沈子軒再去管，又或者，拔幾沈子軒的頭發，將親緣鑒定給做了。

不管如何，如果沈子軒真的是爸爸的孩子，也應該，替爸爸履行好應該盡的責任。

沈云初想著，一轉過頭就看見了一直等在一側的顧潤澤。

腳步一頓，走了過去：“師兄有事先去忙吧，我在這里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