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葉貞恍然，是了，今日的生辰。

早忘了，卻沒想到秦漠寒卻記著，非但記著，還親自給他做了長壽面。

廚房的熱氣熏的眼中發酸，突然想起嫂子說過的話。

阿貞，便是一個不溫之人，卻做盡溫之事。

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面，有些眼紅，拒絕的話哽在頭，竟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漠寒期待地著，而僵地站在原地，不發一語。

管家從后急匆匆趕來，看見放在灶臺上的長壽面，拉過葉貞小聲懇求:“云大夫，今夜特殊，請您便做一回寒王妃吧。”

做一回寒王妃嗎？

葉貞垂在側的拳頭松了又，了又松，終是點了點頭，端起了那碗面。

“別急，還有你最喜歡吃的呢，我來給你撒上。”

秦漠寒見沒拒絕，欣喜若狂，立刻給加了勺，然后便眼地看著吃。

“如何？”他的聲音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葉貞垂眸，面湯中起漣漪。

一口氣吃完，點了點頭:“很好吃。”

是真的好吃，是這麼多年都未曾嘗過的味。

“阿貞，我還有禮要送給你。”

見葉貞吃完了面，秦漠寒便急急地去拉的手。

被男人攥的很，他的掌心很熱，一直燙進了心里。

秦漠寒一路引領著，帶來到了以前曾經居住的院落。

葉貞原以為這個院子在死后就會被填平，畢竟死于自殺，這在大應皇室乃是大忌，卻沒想到秦漠寒居然還留著。

院子里一片漆黑，卻在他們來的那一刻亮起了星星點點的。

有螢火蟲從黑暗的地方飛出，就像天空中閃爍的繁星，圍繞在兩人周圍。

“這是……”葉貞在這滿目繁星中失了神。

秦漠寒的臉在星中明明滅滅:“禮，阿貞，我答應過你的。”

葉貞看著他，就像看到了當初那個在風雪山上目盲的年。

那時正巧也是的生辰，兩人卻因為暴風雪困在了山上，只能吃雪充。

“今日是我生辰，好想吃一碗長壽面呀。”

“等我眼好了，年年為你做。”

“好呀，那我還要生辰禮。”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說大話，如果我要這天上的星星，你也給我？”

“給。”

……

這些話，秦漠寒居然還記得。

葉貞看著周圍星，出手，便有星停在手上，一閃一閃。

明明清楚這終究不是繁星，一夜明亮后便歸為沉寂，可的心卻依舊明亮，就像深淵之中看到了。

“阿貞，這個禮你喜歡嗎？”

葉貞點頭斂下眼中緒，點頭:“喜歡。”

“我就知道。”秦漠寒像是得了肯定的孩子，笑容朗朗。

“往后年年生辰，我都為你過，你說好不好？”

葉貞呼吸一滯，卻并不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那你可要快些好起來。”

“好。”秦漠寒的眼睛比螢火蟲更明亮，照進了的眼里，也照進的心里。

秦漠寒雙手撐著椅，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葉貞一驚立馬扶住了他。

男人形一晃，猝不及防地摔進他懷里，剛想起，便被他擁抱住。

“阿貞，我終是為你過了一個生辰。”

“嗯。”葉貞點頭，是第一個，應該也是最后一個。

待秦漠寒睡下，管家才親自將送回了院子，滿心謝。

葉貞回房，眼前還似乎留著滿天繁星，上也還有著秦漠寒的溫度。

仰著頭，用手背捂著眼睛，耳邊是秦漠寒問，卻沒有回答的話。

“阿貞，你歡喜嗎？”

葉貞打開窗戶，讓冷風吹干眼底的意。

歡喜的，秦漠寒，很歡喜。

可這世上很多事，錯過便是錯過，再沒回頭路可走。

葉貞將停留在手中的螢火蟲放飛，關上了房門。

翌日，返回忠義侯府，小桃早已在房候著，見回來，立刻匯報。

“小姐，如您所料，那天土匪果然有幸存的，他供出背后的人是宋嫣然。”

說到這兒，小桃有些疑:“小姐，為什麼不把人送到京兆府，反而讓我放他走？”

“送到京兆府，護國公府也會讓他開不了口，都是要死，不如讓他冤有頭債有主。”葉貞面無波瀾，眼中卻帶著冷意。

宋嫣然既然敢做，那便要承擔后果。

“合歡蠱的來歷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是王氏。”

王氏？

這個答案倒讓葉貞有些意外。

原以為王氏不過是一名宅婦人，可沒想到這合歡蠱是弄來的，看來這王氏的份有古怪。

“王氏的事先不管，現在按兵不，我們也無需先行手。”

“是。”

葉貞開口吩咐，見小桃還站在原地，微微斂眉。

“還有什麼事？”

小桃看了葉貞半響，有些言又止，良久才說。

“小姐，瑾王昨晚在侯府外守了一夜。”

“守了一夜？”葉貞愣住。

小桃點頭:“我昨晚出門時看見了瑾王，今早回來時，又看見了他，連姿勢都未曾變過，應該是守了一夜。”

葉貞心中有猜測，啞著嗓子道:“只他一人？”

小桃搖頭:“他于暗守著侯府，穆小姐于暗守著他，只是穆小姐躲的遠，瑾王應該不知道。”

“不過，這瑾王也是奇怪，我原以為他要進府，害怕你不在府中的事會暴，卻沒想到他只是守著，后來我怕耽誤小姐的事，就沒管了。”

“小姐，瑾王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你的份？”

葉貞默然。

其實并不確定，因為在閨學之時，除了在湖邊涼亭那時，后來他都稱為葉小姐，但昨晚的時間太過湊巧，秦玉瑾他……

葉貞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

一夜未眠，今早很是疲倦，便吩咐小桃別讓人打擾，回去補眠。

可才剛睡下，就有人從窗臺翻了進來。

葉貞的神經瞬間繃，有了上次在閨學的經驗，張就要喊人，就聽后人喚了一聲。

“阿貞，是我。”

“瀾依？”葉貞愕然回頭，便見穆瀾依滿酒氣，正醉眼迷離地盯著。

“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快坐下。”

葉貞皺眉，剛想去拿解酒湯，便聽穆瀾依幽幽開口。

“阿蓁，圣上讓我做寒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