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放完話，昂首闊步的離開，在門口到張蕓，程晟不避不讓，毫不客氣的撞了一下的肩膀，直直走出病房，用自己最大力氣甩上門。

“哐”的一聲，張蕓下意識了肩膀，不敢去看自己兒子。

莫盛康見狀，過去將程晟拉倒的桌子扶起來，看地上的水漬，扭頭支會張蕓，“我拖地，你先出去。”

張蕓如釋重負，激的看了眼自己丈夫，擡腳就要走，卻被莫桓喊住。

“媽。”莫桓眼神如死水一般，看向張蕓。

“程晟他……說的是真的嗎？”

“肯定不是真的啊。”張蕓鼓起勇氣開口，“我，我怎麽可能幹那種事。”

“那錄音怎麽解釋？”莫桓盯著自己母親。

“程晟他沒有那個腦子，被我說了之後，拐著彎的還合錄音，來誣陷你。”

張蕓了，不知道再怎麽狡辯。

“媽，你說實話。”莫桓異常平靜，“別再騙我，我想聽真話。”

張蕓心中天人戰，低頭想了好久，才一點點擡起頭來，委屈的看著莫桓。

“我，我當時就是覺得，老爺子讓你娶安家的人，對你前程沒什麽幫助，你本來可以有更好的。

我真沒想到你會那麽喜歡那個安糯，也沒想到安糯，是白家的孩子。”

張蕓滿臉委屈，當時看起來那麽英明的決定，沒有想到，到頭來會變這樣。

就因為沒有娶安糯，兒子的繼承人份丟了，還病這樣。老爺子的囑也一變再變，現在留給莫盛康和莫桓的産，可能的可憐。

張蕓說了實話，莫桓靜靜看著自己的母親，腦海中不斷重複的，是程晟的嘲諷。

“誰嫁給你誰倒黴，再攤上這麽一個惡毒婆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母親，原來會這樣不擇手段，各種欺騙謊言，只要不把到最後一刻，裏說不出一句真話。

那上一世呢？

自己又有多次，站在母親那邊，責備安糯？

兩個孩子冒了，安糯不悅的告訴自己，是因為婆婆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炫耀玩，卻沒有做好保暖。

母親一臉委屈，說自己有帶孩子的經驗，把孩子還給安糯時還好好的，分明是安糯沒有照顧好兩個孩子。

當時自己幾乎毫不猶豫相信了母親的話，對安糯一番斥責。

但是現在想想，自己都是在保姆的看管下長大的，張蕓哪裏會帶孩子。

被自己斥責時，安糯還要整夜照顧兩個生病的孩子，兩個孩子因為冒難哭的厲害，他該有多委屈。

這樣的事不止一次，也曾有人跟自己調侃過，說能忍張蕓壞脾氣的媳婦，還真不多見。

自己倒是覺得誇張，還覺得自己母親雖然招惹是非，但也算是個好母親，好婆婆，好。

可原來……什麽都不是。

莫桓擡眼看著張蕓，眼中一點點升騰起絕。

上一世幫教育了多次安糯，現在就有多麽後悔痛苦。

那些母親不能深思的謊言，那些耳邊的挑撥離間，對安糯不經意的詆毀，在這一刻，似乎都翻湧起來，像針一樣紮著莫桓心髒。

就這樣……

自己之前竟然還想著和安糯複婚。

“兒子，你別嚇唬媽。”張蕓心虛低頭，有些結，“我那，也是為你的前程著想，是，是為了你好。”

“是嗎？”莫桓看著張蕓，眼眶發紅。

“你為什麽不承認，你就是個愚蠢自大，滿口謊言，心腸惡毒，還用“為了你好”這種惡心話，毀掉你兒子，毀掉一切的無能母親？”

張蕓愣愣看著莫桓，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桓！”莫盛康蹙眉，嚴厲的看向兒子，“你不能這樣說你的母親，好歹生了你養了你！”

莫桓緩緩看向莫盛康。

“爸，你是知道這件事的，對不對？”

在程晟說了真相後，莫盛康沒有驚訝，足以說明，他早就知道張蕓做了什麽。

莫盛康也不遮掩，正視莫桓。

“是，我知道。”

莫桓看著自己的父母，悲哀的揚起角，笑了一下。

“你沒有阻攔，是因為你也覺得，做的對，是吧？”

莫盛康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我可真高興。”莫桓笑容蒼白無力。

“桓……”張蕓滿眼委屈，咬咬牙關開口，“我知道我錯了。”

“不，你沒錯。”莫桓搖頭。

“錯的是我，是我太蠢，是我一直帶著濾鏡看你們，沒有看出你們的真面目。”

“桓，我們都是不由己。”莫盛康看著兒子，“你媽固然犯了錯，但仍舊是你母親。”

“你們出去吧。”莫桓滿目疲憊，“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兒子，對不起！”張蕓哭的無法自已，“媽真的沒想到，事會這樣，媽錯了，媽給你道歉！”

莫桓閉住眼睛，臉蒼白。

“給桓點時間。”莫盛康攬著張蕓離開病房，任憑張蕓靠著自己哭嚎。

過了許久，張蕓哭著擡頭，“盛康，兒子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不認我們？”

“不會的，我們只是被外人挑撥了，桓他會明白過來的。”莫盛康語氣和。

“被……外人挑撥？”張蕓有些愣，“可，可那件事，是我指使的……”

“你好好想想。”莫盛康語氣平穩，“按程晟那小子的腦回路，就算被桓指責了，他也不會想去重新調查那件事，因為他本來就是惹事的子，他本察覺不出來，自己那一次，是被人算計。”

張蕓愣愣的，覺自己丈夫說的，似乎有道理。

“他能想到重新調查，那肯定是人提點。”莫盛康看著張蕓，“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你我，我是斷不會說……”

“等等！”張蕓一個激靈，“知道這件事的，不止是你和我！我之前和安糯聊過，我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莫盛康恍然，“那就對了，程晟八是為了桓的事，去找安糯，安糯把這件事，告訴了程晟，讓他和桓決裂，也好讓桓對我們不滿。”

張蕓反應了半晌，頓時明白過來，憤憤咬牙。

“他怎麽這麽惡毒！”

“我猜這事，可能是因為我。”莫盛康嘆氣。

“朵朵的事，讓他們對我們有了警惕心，他們可能以為，我和孫喬蘭是一夥的，所以，想要除掉我這個定時炸彈。”

張蕓不明所以的看著丈夫，“那不應該對你下手嗎？”

“對我下手沒錯，但我們手裏，還有桓這個保命符。”莫盛康目認真。

“老爺子喜歡孫子，看在桓的面子上，就算我們犯了錯，也會留著我們。

但是桓一旦和我們決裂，那我們就沒了保命符，他們再收拾我們，豈不是輕而易舉。”

張蕓恍然大悟，完全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這彎彎繞。

“那我們怎麽辦？”張蕓有點著急，“桓生我們的氣，一時半會好不了，要是去老爺子面前告我們一狀，那就如了他們的願！”

“有時候，讓對方停止攻擊的辦法，就是制造他們部的矛盾。”莫盛康提醒到，“你可以想想，安糯他們現在最在乎的是什麽。”

張蕓呆呆看著莫盛康，“你的意思是，對安糯他肚子裏的孩子……”

莫盛康揚眉。

“不可能！”張蕓推開莫盛康，連連搖頭，“我沒那麽喪心病狂，我不可能對還沒出生的孩子下手！”

“我沒說讓你對他孩子出手。”莫盛康搖頭，靠近張蕓耳邊，“只不過，他們可是要讓你，失去你兒子。”

張蕓愣在原地，一不，像是看一個陌生人那般，直勾勾看著莫盛康。

×××

安糯和莫盛歡兩人做了快一天的檢查。

各種全檢查，還有輔助檢查，超聲檢查。

安糯躺的平展，看醫生給胎兒做排畸檢查。

這次做的時間也格外長一點，醫生不僅要看胎兒有沒有各個髒，還要看孩子各個有沒有問題。

“一。”醫生看著屏幕，拿著儀探頭，叮囑安糯，“胎兒A左側臉，另一條看不到。”

安糯挪，再晃晃肚子，醫生還是搖頭，“看不到。”

莫盛歡站在旁邊，從提著的袋子裏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安糯。

安糯咬著巧克力，再眼看看莫盛歡袋子，莫盛歡立即會意，拿出早早準備好的零食，曲奇餅、豆蛋糕、牛、鱈魚腸……

看安糯一口一個小蛋糕，莫盛歡拿出兩個保溫杯讓安糯選，一個裏面裝著酸酸甜甜的混合水果，一個裏面裝著山藥烏湯。

安糯的目在兩個保溫杯間晃悠，開什麽玩笑，小孩子才做選擇！

“我都要。”安糯擡手拿過兩個保溫杯，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幾下就下肚。

食的香味彌漫在檢查室，醫生移探頭，驚喜出聲，“了了！”

安糯一邊吃，一邊慨的看著自己肚子。

可能是還沒到月份，兩個崽崽有點懶，不怎麽喜歡，安糯剛開始以為是缺氧，連著吸了一段時間氧氣，後來才發現，只有在安糯吃好吃的時候，兩崽才會彈彈。

聽說胎的頻繁程度，和崽崽的格有很大關聯，安糯覺自己已經琢磨出來兩個崽的格。

小吃貨一號加小吃貨二號，沒有好吃的就走不那種。

安糯嘆著氣，咬了一口鱈魚腸。

莫盛歡站在醫生後，注視著屏幕裏的孩子。

被觀察的崽崽，正在吮自己的jiojio，吃的非常帶勁，五個月的胎兒，已經有了眉和睫，安糯好奇看了一眼，發現崽崽和他爸一樣，也是個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