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話時，分明一個字都沒有提喬。

可每一個字，又都像刀子扎進喬心里。

喬眉心微鎖，垂在側的雙手不由，張地看向蕭妄：“你和我……”

喬做了很久的準備，還是說不出‘睡覺’兩個字。

最后，只能模模糊糊地詢問：“是為了？”

蕭妄漆黑的瞳孔中沒有毫波。

他微垂眼皮，著柳芊芊的手，指腹在的手背上輕碾：“時間不早，該回去了。”

柳芊芊笑得更燦爛：“好。”

兩人十指相扣。

扣的雙手像刀子，狠狠扎進喬眼中。

甚至忘記繼續追問，呆滯地站在原地，由著蕭妄和柳芊芊與肩而過。

直到后傳來車發的聲音，喬才赫然別過頭。

那輛耀眼的跑車提速很快，已經消失在視野里。

只是不知為何，喬總覺得，依稀還能看到柳芊芊淺笑著靠在蕭妄肩頭的樣子。

那幸福明的模樣那麼眼。

不就是曾經的嗎？

喬不自住前的玉佩。

既然當初接近自己都是為了柳芊芊。

既然對好，都是利用。

為什麼還要把這塊玉佩給？

為什麼還要讓想起小時候的事？

喬心痛得厲害，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蕭晚寧輕喚：“喬。”

喬緩慢回過神。

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垂下眼，低聲道：“我們走吧。”

喬也不知事為什麼會變現在的樣子，更加不知還能做什麼。

留在這里已經沒有意義了。

先回去再說吧。

下榻的酒店。

喬累得很，像是被人皮筋，四肢酸無力。

一回到酒店，便癱地閉眼坐在沙發上。

修長的手指按在眉頭中輕。

喬呼吸聲沉重，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腔里的憋悶全部吐出去才肯罷休。

“喬，你后悔嗎？”蕭晚寧跟著喬一起進了房間，此刻正坐在對面。

喬沒有睜眼，幽幽道：“后悔什麼？”

椅在地板挪，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

“你為了蕭妄離開我，還千方百計地要找到他，現在又怎麼樣？”

“還不是一樣被他玩弄，然后拋棄？”

喬睜開眼，眸里閃過銳利，不悅地凝視蕭晚寧。

他角噙笑，毫不掩飾眉眼中的不屑：“喬，到頭來你和我還是一樣的角。”

“我們都被人利用，被人玩弄，最后被人拋棄。”

說著說著，蕭晚寧猖狂地笑起來。

他笑得用力又大聲，卻依舊無法掩蓋語調中的失落。

曾幾何時，蕭晚寧以為他才是掌控全局的神。

他玩弄柳芊芊。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一次一次把柳芊芊送到其他人床上。

他以為，他主導一切。

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被柳芊芊玩弄于掌之間的蠢貨。

更沒想到，柳芊芊居然會是蕭妄的人。

蕭晚寧再怎麼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這一次，他真的輸給蕭妄了。

“夠了。”喬冷聲打斷蕭晚寧狷狂的笑，指著門外沉聲道，“出去。”

蕭晚寧也不惱，意味深長地盯著喬，幽幽道：“你還是好好想想，回到京都你該怎麼和蕭老爺子代吧。”

喬不想再理會他。

重新閉起眼，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直到門關上，喬才終于不用藏。

轉撲在沙發上，任憑淚水奪眶而出。

蕭晚寧說得沒錯。

他們其實是一種人。

被利用、被玩弄、被拋棄……

過往種種在喬眼前飛逝。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個不停。

如今，喬已經沒有退路了。

為了能擺蕭老爺子，喬堵上了喬家。

現在，只有帶著蕭妄回去，才能繼續在京都生存下去。

否則的話，這輩子也別想回到京都。

不知哭了多久，喬哭累了。

無力地趴在沙發上，淚水流干之后的疲倦逐漸席來。

很快，喬渾無力，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喬覺手被人握住。

想睜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只聽到一抹飄忽不定的聲音幽幽而來。

“傻瓜，誰讓你來深市的？”

“這塊玉佩原本就是為了保你在京都無虞，好好等我回去。”

“現在可好，你也來深市，卷進這趟渾水里。我該拿你怎麼辦？”

溫熱的手指抵在喬臉上，指腹輕輕挲。

淡淡的香氣將喬包圍。

那覺太過悉，喬幾乎是本能呼喚：“蕭……蕭妄。”

清晰覺到手指的力道加重了些。

“乖，不哭了。”

是夢嗎？

一定是夢。

只有在夢里，才能再到這麼溫的蕭妄。

喬想睜眼看看蕭妄。

可用盡所有力氣，卻無法睜開。

也對。

這可是在夢里。

夢里怎麼能睜眼呢？

掙扎幾次，喬放棄了。

本能順著香味傳來的方向往前湊。

“蕭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反正是在夢里，喬索將所有委屈都哭了出來。

“你知道我為了能找到你付出了多嗎？”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嗚嗚嗚……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手指輕，順著喬的臉頰一點點向后。

手掌一翻，抵住喬的后腦。

一溫熱落在喬上。

竟然是吻。

自己居然夢到蕭妄吻了。

這夢里的吻好真實。

真實到喬不愿意醒。

可那吻很快便結束了。

臉上的溫熱也不見蹤影。

很快，就連空氣里的香味也消失了。

大概是夢要醒了吧。

喬意識再次模糊，像是墜無邊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咚咚聲吵醒喬。

“喬？”蕭晚寧的聲音從遠飄進耳畔。

喬瞬間坐起。

下意識環視四周。

昨天那個夢太真實了。

真實到喬覺得也許不是夢。

尋了一圈，也沒見到蕭妄的影子。

果真只是個夢。

蕭晚寧催得更急。

喬甩甩腦袋，強行鎮定，起給蕭晚寧開了門。

“你還活著啊。”蕭晚寧狗里吐不出象牙，“這麼久不開門，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他不請自來地撥開喬，搖著椅來到桌邊：“酒店的早餐，就算明天要死，今天也得先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