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喬和蕭妄一起下樓。
餐廳里,方先生坐在首位,唐寅站在他后,蕭晚寧坐在右手的位置。
他那雙淬毒的眼睛,從喬和蕭妄一出現,就直勾勾地在喬上。
直到蕭妄不悅咳嗽兩聲,蕭晚寧才不著痕跡收回視線,垂首盯著面前的餐盤。
“喬小姐。”方先生看出三人的古怪,也不多言,笑嘻嘻地對喬道,“昨天我已經連夜從手下出一些稍微懂點醫的人,他們可以輔助你完檢。”
他手沖蕭妄抬了抬:“等到小七爺提供的設備到了,檢就可以開始。”
原來,就連檢的設備都是蕭妄出的。
這位方先生還真是主打一個一分錢都不出。
蕭妄面無波瀾,似乎沒聽到方先生說話。
他一手牽著喬,一手拉開椅子讓落座,自己則坐到喬旁,對面就是蕭晚寧。
直到坐定,蕭妄才慢條斯理道:“方先生不必客氣,既然以后我們是合作伙伴,這些就是我該做的。”
傭人很快給兩人上了餐。
餐廳里分明坐著四個人,可是卻十分安靜,沒人說話,只能聽到刀叉在盤子上刺啦刺啦磨的聲音。
這種古怪的安靜,有種災難發前的寧靜,攪得喬心里七上八下。
可沒有人說話,也不好打破寂靜,只能埋頭吃飯。
突然,清脆的啪嗒聲,引得眾人視線同時落了過去。
原來是蕭晚寧。
他放下刀叉,瞥了蕭妄一眼,轉頭對方先生出個畢恭畢敬的笑容:“方先生,有件事想請您幫幫忙。”
方先生眼皮輕掀,眼底流出眼可見的不耐煩,很快一閃而過:“蕭三爺太客氣了,我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直說。”
蕭晚寧眉頭鎖,余張地往蕭妄和喬上掃。
“看來三叔要和方先生談的事我們不好在場。”蕭妄很有‘眼力見’地放停下手里作,“喬,咱們先出去。”
“不必。”方先生揚手制止,“小七爺往后是要和我合作的,咱們就是自己人,蕭三爺要說什麼,你都能聽。”
說罷,他挑眉掃向蕭晚寧。
方先生雖然沒有明說,但眼中的不悅已經顯而易見,臉沉得很。
如今的蕭晚寧對他而言是個無用之人,他對蕭晚寧自然也沒什麼耐心。
蕭晚寧在外面好歹是人尊敬的蕭三爺,到了方先生面前卻如此不待見,一時間只覺臉上火辣辣的。
他低下頭,盡力不看方先生的眼睛,輕聲嘟囔:“方先生,既然要檢,我想把也帶出來檢查檢查。”
他和方先生都心知肚明,蕭晚寧里‘’究竟是誰。
原來剛才蕭晚寧和蕭妄一唱一和,為的便是能讓蕭晚寧當著喬和蕭妄的面,提出這個要求。
喬手中作不控地猛停,刀叉啪嗒一聲掉在盤上,引得剛要回話的方先生側首看了過來。
心瞬間懸到嗓眼。
方先生還不知道妹妹的真實份。
一旦被知道,懷著蕭晚寧孩子的人竟然是喬的妹妹,一定不會輕易放離開。
可眼下,喬必須給出個合理的說法,否則無法解釋為何聽到蕭晚寧這句話反應如此大。
周遭死一般的寂靜,喬大腦飛速運轉。
奈何滿心都惦記著妹妹,越是著急,越是無法思考,好半天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你怎麼了?”耳邊傳來蕭妄溫的聲音,“是不是昨天晚上折騰得太累?”
喬猛地別過頭,雙瞳赫然圓睜,偏著腦袋,詫異凝視蕭妄。
他面如常,骨節分明的手將自己的盤子和喬的換過來,里面規規整整地放著已經切好的牛排。
蕭妄撥弄兩下喬的頭發,笑道:“以后累了早點說,我就不折騰你了。”
這里沒有鏡子,喬看不到自己的臉。
但從脖子的滾燙程度來看,一定早就滿臉通紅,說不定連帶著耳和脖頸都是赤紅。
蕭妄這解圍的方式,是不是有點太獨特了……
“想不到小七爺力這麼好。”方先生也放聲大笑,“看來喬小姐一定有過人之。”
說著,他饒有興致地瞥了蕭晚寧一眼,故意做出副惋惜的模樣:“可惜了,這麼完的人,蕭三爺往后是沒福氣了。”
這話就差直接把“你戴了綠帽子”幾個字在蕭晚寧臉上。
他的面眼可見地沉了下去,卻不敢作聲,只能尷尬地悶笑兩聲:“方先生,您看我剛才的提議可以嗎?”
方先生微揚眉角:“當然可以。還懷著孕,也該好好做做檢查。”
蕭晚寧子一震,目下意識往喬那邊飄。
他是在明知對方份的前提下還做了那件事,畢竟心虛。
有了剛才的經驗,喬鎮定許多,頭都沒抬,倒像是真得不關心這件事。
之后的飯桌上,再沒有人說話。
一頓飯吃得喬味同嚼蠟,渾不自在。
檢設備要中午以后才能送到。
吃過早飯后,方先生將他挑選好的人給喬。
方先生在村里找了塊空地,其他人負責布置出簡單的檢場所,喬則帶著人在角落里進行訓練,告訴他們一些需要關注的基本數值。
一邊教導眾人,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里距離方家村村口還有一段路程,如果徒步至需要十分鐘左右。
妹妹被困在這里這麼久,而且還懷著孕一定走不快,怎麼說也要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的時間會發生很多變故。
即便們有唐寅帶著,也不見得可以全而退。
喬需要找好落腳點,一旦出現問題,可以暫時藏起來,再想辦法。
突然,喬看到遠一間很不起眼的木屋里走出三人。
兩個壯漢架著個瘦到只剩一把骨頭的人往外走。
那兩個壯漢走得極快,人本跟不上,雙腳幾乎懸空,說是跟著兩人走,還不如說直接是被兩人向前拖行。
頭發枯黃,披散在臉頰兩側,活像個鬼。
人像是到喬的目,無力地扭過頭。
撞上目的一瞬間,喬手里的東西啪嗒掉落在地。
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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