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胡院長憂心學生前途。

于公，胡院長焦慮接下來學校的危機公關。

沈永耀是有社會地位的人，從香-港來地談生意，發生了這樣的事，傳出去了是非常影響學校形象的。

眼下胡院長只盼沈永耀能將這件事私了，至于還能不能合作，那都是后話了。

掛了電話，昭昭一時失神。

如果昨天晚上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了？

明明看見謝歡包里的藥瓶子，也猜到要干傻事，到最后還是被理智打敗了，沒有再管。

兒還病著，昭昭顧不了謝歡，掛了電話沒多久就回待診區那邊去陪樂樂了。

樂樂神不好，看起來蔫蔫兒的，趴在阿姨懷里不想多一下。

后來時雨晨得知樂樂病了，從家里趕到醫院來，小家伙沒力氣，看到大姨也不知道撒了，的喊了聲大姨。

時雨晨問昭昭：“大熱天怎麼給弄冒了？”

昭昭說不知道，“可能是學校空調開得太冷了。”

時雨晨說：“最近先不去學校了，在家待著，等涼快些再去上學，反正兒園都是玩兒。”

昭昭點頭，“嗯。”

十一點多的時候，終于到樂樂看診了。

查了常規，白細胞有點高，是染了。

再加上有點咳嗽，醫生又讓去拍片子。

一套檢查下來，就是下午兩三點了。

醫生開了單子，樂樂要輸。

這時候有學生來了電話，警局那邊調查清楚了，確實是謝歡給沈永耀下藥，想從他那兒訛錢。

汪瑜在電話里哭，讓趕去一趟警局，謝歡可能要坐牢。

昭昭心提到嗓子眼，把樂樂給時雨晨和阿姨，然后打車去了警局。

剛走到市局大廳，就看沈永耀和他的助理司機幾個人從里面走出來。

沈永耀的外套被助理挽在手里，他就穿了件看起來不怎麼干凈的白襯衫，人看著也有些倦意。

他看見了昭昭，在距離昭昭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原本因頭疼皺著的眉，忽地松了開，就這麼著昭昭笑了。

昭昭卻嚴肅得多，疾步走向，關切道：“你有沒有事？”

沈永耀搖頭，笑說：“時教授這是在關心我？”

昭昭想說不是，但下意識沒吭聲。

下意識想給謝歡留退路。

沉默兩秒，昭昭又開口：“早上我就知道這件事了，當時我兒在醫院，我沒來得趕過來。我聽我的學生說，你的嘔吐里面檢查出來有迷-幻-藥的分，對嗎？”

沈永耀笑了聲，點頭，“拜你那個學生所賜。”

昭昭和他對視，連開口替謝歡求的勇氣都沒有。

吃完飯，李主任和趙主任提議去會所放松，昭昭想到會有晦的安排，卻沒想到最后自己的學生栽了跟頭。

打從一開始，李主任趙主任的提議就是錯誤的。

如果沈永耀吃這套，他就不會介意上來的人是謝歡李歡還是王歡——可他不吃這套。

昭昭問他：“謝歡被收押了？”

站在沈永耀旁邊的助理往前走了半步，頗為嚴肅地說道：“板上釘釘子的事，就等著坐牢吧。”

昭昭看了那個人一眼，又把視線轉到沈永耀臉上，“沈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助理開腔，試圖阻止：“沈爺。”

沈永耀回頭看他，眼神止，然后紳士地往一旁手，“時教授這邊請。”

昭昭點頭。

走到安靜的地方，沈永耀停下腳步，雙手揣進兜里，居高臨下看昭昭，“時教授想問我什麼，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昭昭抬眼和他對視，這人個子很高，再加上他看的眼神太過灼熱，讓昭昭到幾分迫。

昭昭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兩步。

“沈先生，我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謝歡是我的學生，平時看起來都很老實的。”

沈永耀站得筆，低頭看昭昭時，一臉玩世不恭的調笑模樣：“就穿那個樣子，就不老實。”

這事兒昭昭沒話說，去飯店之前昭昭就發現了，謝歡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甚至那種漂亮里還多了些風塵味。

沈永耀慢條斯理朝靠近一步，“你們學校那兩個主任，估計是想抓我把柄，讓那個學生往我酒里下藥。可能沒想到我定力夠深，事沒辦，反倒威脅我。”

昭昭不解：“威脅你什麼？”

沈永耀：“錢。問我要二十萬，要是不給錢，就告我強。”

當時謝歡窮途末路，甚至拿刀比著自己的脖子，一個勁的問沈永耀要錢。

沈永耀哪里能被威脅，直接打電話來了助理，讓助理報了案。

后面的事，就是胡院長打電話告訴昭昭的那些了。

昭昭聽完整個人有些僵，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

沈永耀笑著說：“我講完了，時教授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昭昭搖頭，禮貌道：“沒有了，抱歉，打擾你了沈先生。”

沈永耀又是一笑，“時教授在我這里，永遠用不上‘打擾’這兩個字。”

末了又道，“還有別的事要理，就先走了。時教授，改日再見。”

“沈先生。”

昭昭住他，沈永耀再一次停下腳步，回過神來。

昭昭做了個深呼吸，終于跟他開了口：“可以不讓坐牢嗎？”

沈永耀平靜的眸子里，漾起一愕然，隨即笑道：“時教授，那是應得的。”

“才二十幾歲，如果坐牢，這輩子就全毀了。”

昭昭說，“如果可以不告，我會回去和胡院長商量開除，你看這樣你能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