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上車的時候，周凜安和肖書已經聊完公事了。

周凜安也坐到了后排去。

車門合上，肖書轉過來，笑著主和昭昭打招呼：“昭昭又加班了？最近工作是不是特別忙？”

是關心家里小孩的語氣，很溫和，昭昭覺得肖書特別平易近人。

昭昭禮貌的回答：“今天不算忙，就是走的時候被領導著指教了幾句。”

想起那個大紅包，昭昭又說：“肖書，等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肖書爽朗笑起來，“今晚你們家請過了，你就不用特意再請一次了。”

昭昭聞言轉頭看周凜安，周凜安說：“不用跟肖書客氣，都是自家人。”

昭昭：“哦。”

車子開出地下車庫，肖書又把擋板升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當書的，都這麼有自覺。

昭昭被周凜安拉到上坐著，昭昭低聲警告他：“不要老想占便宜！”

周凜安雙手摟的，不免嗤笑：“你說這種話不覺得很好笑嗎？你一下占便宜了？”

昭昭往后仰著，雙手抵著他：“你可不可以有點底線！車上還有其他人！”

“沒有底線。”

“……”

昭昭想起蔣家宴會上，被眾星捧月那個高貴冷艷的周凜安；也想起廣慈寺門口，那個份地位尊貴到被主持特殊接待的周凜安。曾幾何時在他上看到的所謂的“神圣不可侵犯”，在和他結婚以后，濾鏡全碎。

到了周家老宅，肖書先下車，紳士地手讓周凜安和昭昭二人走前面。

已至黃昏。

夕西下的暈里，整個周家花園黃燦燦的一片，落在昭昭眼里，金芒灑向大地的景是前所未有的壯闊。

“喜歡嗎？”

昭昭站著，周凜安側過頭來，薄著的耳朵。

那語調似是故意，也有調侃：“生個小金孫，你就可以霸占這里。”

“……”

昭昭很無語，瞪了他一眼立馬跟在肖書后踏上前面的緩步臺。

周家家眷眾多，昭昭還沒走到前廳的時候已經聽見里面歡聲笑語一片了，真當瞧見家族老老小小好幾十口人，還是有些被驚訝到的。

這陣勢是真大，都是來看周凜安的新婚小妻子的，前后廳擺了將近十桌宴席。

昭昭和肖書一來，大家霎時停止了談笑，全都看向昭昭這里。

昭昭站在原地，被無數雙眼睛盯得也不敢了。

肖書手里拿著煙，招呼大家，“各位嬸嬸，姐姐妹妹，該做什麼做什麼，別顧著盯咱們昭昭，小孩兒嚇破了膽一會兒凜安找你們麻煩！”

周凜安已經走到昭昭后了，臉上掛著淡淡笑意，松弛地靠在一口古董落地鐘上，抬了抬下，“聽見沒有，你們人多勢眾，別把我老婆嚇死。”

昭昭臉上都要燃起來了，小手往后一，在周凜安大上重重掐了一下，以示警告。

結果那人不要臉，哎呀喊了聲，大庭廣眾下親熱地握起昭昭的手，拿到邊親一下：“老婆有什麼指示？”

昭昭：“……”

下一秒就被人拉過去摟著，周凜安是銅墻鐵壁，昭昭被他摁在懷里，當著全屋男老，下擱在頭頂，姿勢要多親有多親。

昭昭不自在，渾長刺兒似的，想把他推開。

有位嬸嬸在那嘿嘿的笑，打趣周凜安：“老三，媳婦兒不僅年紀小，人長得也小，你可別欺負人家啊。”

周凜安吐著煙灰，吊兒郎當的樣子：“那不可能，在家都他欺負我。”

昭昭：“……”

旁邊不遠正嗑瓜子的遠房姑姑也跟著起哄，不僅開周凜安玩笑，也逗昭昭：“小丫頭，姑看你屁圓很好生養，你這不給周家添三五個男丁那可真是說不過去呀。”

昭昭臉上很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對方再不禮貌，也是長輩。

沒等開腔，只聽周凜安冷冷笑了兩聲：“四姑，你家兒媳婦兒娶回去是生兒育用，我們昭昭娶回來是鎮宅的，吉祥，國寶，明白不？”

昭昭仰頭看他，明顯看到他不是很高興。

對面四姑被他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聲音也小了不：“瞧你說這話……”

肖書去找周懷盛匯報工作，周凜安也不想搭理前廳玩樂那些八卦親戚，帶昭昭上樓見去了。

上樓梯的時候，昭昭說：“吉祥也不是什麼好形容。”

周凜安腳下一頓，看：“下回換個說法兒，寵，嗯？”

昭昭被他逗笑，“你這人……”

男人挑眉：“怎麼了，我這人怎麼著了，說說？”

昭昭想了半天，“你這人就是討厭。”

周凜安：“……”

把昭昭送到老太太房間，周凜安沒待多久，就被喊下去招呼族其他有聲的長輩去了。

長輩問起婚禮，周懷盛說凜安自己安排。

周凜安這時已經恢復了正經，“昭昭還沒有畢業，后面可能考博，婚禮的事得尊求的意見。”

三叔公對于考博這件事嗤之以鼻：“哼，人家讀那麼多書做什麼！懷盛你要管一管你們凜安，哪兒能由人說了算，傳出去不得說咱們周家男人被人騎頭上了！”

“是，叔公說的是，回頭我教訓凜安。”

周懷盛上應付著，轉給周凜安遞眼神。

周凜安淡淡笑著，著煙，挑著眉宇沒接話。

背地里，沒人的時候周懷盛才安他：“你三叔公還是老的那一套，你也別往心里去。”

話是這麼說，其實三叔公明里暗里找周凜安茬的原因周懷盛是知道的。

三叔公那一房和蔣家沾親帶故，雖然沒有緣關系，但要真算起來，蔣馳恩和蔣嘉捷也得喊他一聲三叔公。

前些年三叔公是想著親上加親，有意讓周家和蔣家聯姻。那段時間蔣馳恩老往老宅跑，周凜安和爺爺好，就想著和周老太爺和老太太熱絡，可周凜安一直沒答應那門親事。

“我往心里去干什麼？”

周凜安笑著摟一摟周懷盛的肩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面子上過得去就行，只要不睬我底線。”

周懷盛點點頭。

“我去招呼其他人，你也別閑著，有空去你爺爺那嘮嘮。”

說完意味深長看他一眼：“肯定有事饒不了你。”

說完人就走了。

周凜安摁摁眉心，完最后一口煙去了后院湖心亭，去看幾個老家伙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