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幾乎渙散的瞳孔中浮出深深的絕，虛子回狂笑起來，“天不亡我，你奈我何，哈哈哈哈......”

噗呲！

背后，又是幾刀刺來，殷浩卻幾乎覺不到痛楚了，他很冷很累很想睡，可當他閉上眼睛，看到的卻是二師兄在指著他的鼻子吼，“睡什麼睡？趕給我起來干活，禍都闖了，爛攤子你不收拾誰收拾？！”

殷浩猛地睜開眼睛，用力扯下脖子上的骨節，力了出去。

嗖！

虛子回聽到了一聲清晰的回音，從他的腦袋里傳來，那枚骨節穿了他的眉心，讓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命被收割的余音。

“大將軍，大將軍--”

呼喊聲越來越近了，殷浩卻無力再睜開眼睛確認虛子回到底死了沒有，他腦中最后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他用二師兄的骨頭當兵，二師兄不會生氣吧？

西昌郾城，街道灑掃除塵，城門四面開。

文武百，世家大族，浩浩，依次列隊，五投地地跪于城門外的道路兩側，迎接曹曄京。

盡管上個月，曹曄已經被手下在江城龍袍加，登基為帝。

但曹曄對外卻依然宣稱自己起事乃是迫不得已之舉，無意黃袍加，且皇上畢竟是兄長托付給他的親侄子，哪怕犯下大錯，他也實在不忍將他從皇位上攆下去。

群臣無不，紛紛涕淚加，在一眾老臣積極推下，文武百呈萬民請愿書，請求皇上退位讓賢，讓曹曄早日登基，重立西昌朝廷。

三日后，西昌皇帝寫下退位詔書，曹曄萬般無奈之下應允，滿朝慶賀。

郾城家家戶戶，無論貧富，張燈結彩，讓人幾乎都忘了前線還戰火連天。

曹曄在邊陲忍過年，終于坐上了他年時曾見過他的父皇、皇兄、侄兒都曾坐過的皇位，大愿終，慨萬千。

“皇上，前線傳來急軍報！”

不得不在這個時候上前稟報的傳令太監，著頭皮上前一步。

曹曄皺了皺眉，“報！”

“通門關被破，虛子回被殺，嘉郡主，被生擒。”

“混賬！”

曹曄狠狠一拍龍椅，站了起來。

虛子回都死了，嘉那個死丫頭怎麼還沒死？

雖然他已傳旨將定為逆賊，可畢竟是他的兒，南蜀若是拿說事，也是麻煩的很。

曹曄手一抬，傳令太監退了出去，他輕喝一聲，“嘉做了太多錯事，讓些苦，早些去吧。”

一道暗影閃過，留下一句“屬下領命”，便瞬間消失不見了。

曹曄輕輕嘆了口氣，嘉，莫怪爹爹心狠，落在他們手中，你定然是生不如死，就讓爹爹送你一程吧。

李璟，且讓你再威風一陣，待天靜宮和不倒山的人走了，我再同你好好算賬！

曹曄才不是虛子回那種眼高于頂的人，他太清楚天靜宮和不倒山的厲害了，更清楚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天靜宮才不在乎誰當皇帝，他們要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只要他主示弱，假裝順從，天靜宮干不出斬盡殺絕的事。

而沒了天靜宮和不倒山的支持，李璟那個黃小兒就跟鳥沒了翅膀一樣，撲騰不出什麼花樣。

路還長著呢，不到最后，誰又能知道鹿死誰手。

通門關，柳絮飛滿天，錢九道站在門外，靜靜地等著阿苑。

門開了，阿苑看到滿頭雪白的錢九道，怔了下，笑了起來，“你不會從我進去就一直站在這兒吧？我以為你不得他死了呢。”

“他死了嗎？”錢九道有些狼狽地避開阿苑視線，悶聲問道。

阿苑輕輕嗤笑了聲，“沒，還有一口氣，活過來了。”

錢九道松了口氣，上卻毫不留道：“我看他八是屬王八的，命可真。”

阿苑笑了笑，沒有反駁，殷浩的確命，被刺了個葫蘆，竟然還能扛過來。

錢九道悶著頭往前走，他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程悅，可他真的沒那麼恨殷浩了。

程悅下葬那天，阿苑過來找他，他們一起安葬了程悅。

站在的墓前，阿苑問他知不知道為什麼程悅拼死也要把消息傳回來。

錢九道說那是因為程悅太過忠心，一筋。

阿苑卻說，程悅想要保護所有的人，所以不惜拼上命，也要告訴我們虛子回有多危險。

李璟也許不能為明君圣主，卻是我們眼下最好的選擇。

錢九道，你若是現在放棄，任由虛子回禍天下，以后死了，該怎麼去見程悅？

錢九道就是被這句話問住了，把自己關在房里想了一天一夜，最終決定回來。

現在，殷浩終于殺了虛子回，李璟徹底剿滅了天下盟，西昌半壁江山都納了南蜀的版圖，曹曄表明立場不會為虎作倀，戰似乎快要結束了。

“阿苑，我現在辭，程悅還會怪我嗎？”錢九道停下腳步，看向阿苑。

阿苑搖了搖頭，“不會，會夸你做的很好。”

“是嗎？”錢九道有些愴然地看著遠方，“可走后，我一次也沒夢到，我該怎麼才能讓知道，我很想。”

阿苑將手放到錢九道肩膀上，“我也很想，有人陪著，你會不會沒那麼難過？”

錢九道含著眼淚瞪了阿苑一眼，“可你做夢能夢到，你就不能跟說說，也來我夢里坐坐？”

“我要有這樣的本事，我早神仙了。”阿苑嘆了口氣，“小白要是會托夢就好了，都找了這麼久，怎麼就找不到呢？”

“可能是貪玩，或者跟你一樣被困在像云夢斷一樣的地方了也說不定，你也別太擔心了。”錢九道拍了拍阿苑肩膀，安著，自己似乎也沒那麼難過了。

“阿苑，等我辭了去你們天靜宮住幾天行不行？”錢九道饒有興致問道：“聽說你們山上的靈泉喝了能長生不老，是不是真的？”

阿苑白了錢九道一眼，“辭之前想個辦法讓我見見曹思云。”

錢九道愣住，曹思云被抓回來之后就被李璟派人單獨關押了，誰也不讓見，阿苑要見干嘛？

“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就是覺得應該見一見。”阿苑知道，若是開口，阿玉不會不讓見，可就是不想開口，就是想在他不知道的況下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