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有人靠近,云瑯偏頭,看見是云珩,弓著腰爬坐了起來,撿起荷包揣好了。
云珩問:“荷包哪里來的”
云瑯看見他沉的雙目,心里一陣歡喜,果然是生氣了!
他搖頭晃腦,炫耀道:“我皇嫂給的,這是繡的第一個荷包,可心細致了,比你那個都用心。對了,你有的吧”
“我皇嫂一共繡了五個,你不會一個都沒有吧”
對上云珩,他難得占上風,甩著手上荷包,得意地嚷道:“生氣了呦——嘿嘿,氣死你!氣死你!”
云珩不語,面無表地走近。云瑯眼睜睜看著他走來,忽覺不對,厲荏道:“你岳父和我皇嫂還在府中呢,我看你敢打我……”
他警惕地著云珩,見他越來越近,心中一慌,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著腳就想往前院跑。
只是低頭看了眼硌腳石子,就沒能再抬起來,被擒住脖頸扣了下去。
前院還在談著的父倆冷不防地聽見一聲刺破天際的慘聲,驚惶朝后院看去,下一瞬,那曾經響徹府邸的嚎啕哭聲再次響起。
第36章 食
虞家父倆匆匆趕來時, 云瑯衫上滿是塵土,坐在地上仰臉大哭,活像街頭無人看顧的小瘋子。
云珩站立在旁, 正行若無事地抻著袖口。
有丫鬟被哭聲引來, 遠遠觀著不敢靠近, 被虞秋吩咐端水取帕子去了。
“怎麼了這是五殿下先起來不地上涼……”
“別哭啦, 明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先說說,誰欺負你了,為什麼要哭”
父倆被云瑯嚎得腦袋疼,好言相勸他本不聽, 也不說為什麼,只管張哭。
虞秋還好,與云瑯相的多了, 只當他不懂事, 偶爾能拿出皇嫂的份哄一哄他。虞行束就非常不自在了, 不管怎麼看,這撒潑的都是皇室子孫, 他是沒有資格管教的。
兩人勸不下來, 虞行束耳都快被刺破了, 朝著虞秋使眼, 示意去問云珩。
虞秋也遭不住了, 站起來去扯云珩袖, “太子, 五殿下怎麼突然哭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虞秋的錯覺,云珩看的眼神似乎格外冷淡。
“那是什麼”云珩不答反問。
虞秋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榻上的荷包, 撿起來打開, 里面是幾顆珍珠瑪瑙, 回道:“這是昨日我給他的漂亮珠子,怎麼了嗎”
短暫地困了一下,了悟道:“哦,對,這是姑娘家的東西,我不該給他這些的。”
“你別生氣,這事是我不好,我忘記要好好教導他了……”以為云珩是因為云瑯又學小姑娘的喜好而生氣的,慚認錯,“我前幾日忙了些,疏于看管他了,是我的錯,你不要怪他。”
云珩眼皮子微抬,問:“在忙什麼”
虞秋如實道:“繡荷包啊,我給爹爹他們也都繡了個荷包,這事說來話長……”
其實虞秋猶豫著是否要將這事告知云珩,他知曉了,一定又要去教訓罪魁禍首云瑯。云瑯哭得已經夠慘了,況且前不久兩人還是同盟,現在行告狀之舉,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云珩未接著追問下去,似乎笑了下,但聲音中并沒有笑意,喚道:“虞阿秋。”
虞秋“嗯”了一聲,睜著澄澈的眼眸對著他。
“虞阿秋。”云珩又喊了一聲,出聲的同時,目變得兇狠。
這儼然是虞秋的錯覺,因為眨眼間他就恢復了平和模樣,說道:“云瑯不服管教,今日我便將他……”
話到這里,原本哀嚎的云瑯倏地止了聲,盯著他等他說下去。
虞家父都以為他是要將云瑯帶回去了,稍微茫然,這兩人至今不知曉云瑯做了什麼,怎麼會惹得云珩手揍他。
云珩難得猶疑,他最早將云瑯送過來,是為了保護虞秋。有這個任妄為、不服管教的皇子跟著,虞秋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了虧的。
將云瑯帶走,遇見歹人時有平江保護,但若是遇見些長舌怪,那笨笨舌,就只有吃虧的份了。
他這一瞬的停頓被云瑯逮住,云瑯突地哭喊道:“你總是打我,我不要跟你走!皇嫂你救救我,我聽你的,我再也不胡鬧了!”
虞秋左右兩難,覺得云瑯的確缺乏管教又可憐,留下他也行,又覺得自己本教不了他什麼。
做不了決定就去看虞行束。虞行束干咳著轉開臉,皇家事,他不了手。
“皇兄整日打我,不高興就拿我出氣,心好了也欺負我,我連娘都沒有了,沒人心疼我!皇嫂你留著我,我能幫你打架……”
“嗯……”虞秋對著云珩什麼也看不出來的側臉,躊躇地開口,“要不,就讓他留著吧……”
云珩皺眉,拿過虞秋手中裝著珍珠瑪瑙的荷包,起袍蹲在云瑯面前,道:“留下可以。”
修長有力的手指輕緩地系著荷包,云珩輕描淡寫道:“先前我與你說的話,不是玩笑,記清楚了。”
他將荷包拋回云瑯上,對著虞行束道:“麻煩虞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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