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黑馬把人家牙行的陳年老帳抄了個遍兒?還是讓人家牙行自己抄給他的?”
“嗯。”文誠神復雜。
李姑娘這倆手下那份膽大包天的狠勁兒,他嘆為觀止。
至于永平侯府,像世子說的那樣,實在是太蠢,也太狠厲。
這兩家牙行實在可憐,一家賠上了三四萬銀子,一家的老底兒被人家抄了個干凈。
“那個金,肯定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麼樣三個人,對李姑娘唯命是從,視之如神,可見李姑娘從前行事……”
顧晞拖著聲音,后面的話沒說出來,從文誠看向文順之,接著道:
“以后對上李姑娘,不可大意,不要失禮。
還有,把人撤遠些,大知道在做什麼就行了,不必時時盯著。
我覺得,不想讓咱們知道的事,只怕咱們也盯不到。”
“好,永平侯府那邊?”文誠問道。
“你這是擔心誰?李姑娘還是永平侯府?”顧晞打量著文誠問道。
文順之笑出來。
文誠有幾分窘迫,“不是,畢竟……咳,是我過于謹慎了。”
“永平侯跪到王府門口之前,那位李姑娘在咱們這建樂城,連酒都不敢喝一口,為什麼不敢喝?
不就是怕我這棵樹不夠不夠牢靠。
永平侯敢用威,立刻就會扯出我的大旗,再回去。
放心吧!”
顧晞斜瞥著文誠,一句放心吧,說的頗有意味。
文順之眉梢微挑,卻是斜瞥著顧晞。
文誠一臉苦笑,垂下頭沒說話。
第24章 開吃
大常黑馬和金三個,痛痛快快賭了三天,李桑愉快無比的看了三天。
到大年初四,李桑睡了個懶覺起來,已經將近中午,帶著大常三人,出門直奔仁和店。
建樂城號稱正店七十二家,家家有自釀的好酒和幾樣拿手菜,李桑準備先把這七十二家吃一遍,就從離家最近的仁和店開始。
仁和店門口車水馬龍,李桑一腳踩進歡門,喜眉笑眼的小廝急步迎上來,恭敬客氣無比的問道:“貴人可是年前定好了的?”
“沒定好就沒位兒嗎?”李桑反問了句。
“回貴人話,可不就是這樣。
正月十六前,小號都定滿了,定得早的,一年前就定下了。”小廝一臉笑,客氣極了。
李桑沖小廝拱了拱手,退出來,再去姜店。
姜店也早就定滿了,從姜店再到宜城樓,再到班樓,直到劉樓,已經快過午末了,劉樓里正好空出來一張桌子,位置不怎麼好,在二樓拐角,一張八仙桌。
李桑倒覺得坐在二樓拐角,眼觀八方,可不能算位置不好,就算不好,也不挑剔。
四個人上樓坐下,李桑點菜一向豪氣:店里現有的菜都來一份,自釀酒先來四瓶。
們四個人飯量都不錯,特別是大常,打起架來以一抵十,吃起來飯來也差不多。
茶酒博士亮聲答應,先往桌子上擺了四五樣果品,上了香茶。
李桑正抿著茶,二樓盡頭的雅間門推開,永平侯沈賀的長子沈明書讓著潘相子潘定邦,一前一后從雅間里出來。
黑馬急忙頭湊到李桑面前介紹:“小的那個,穿鵝黃長衫的,是永平侯府的大公子,沈明書,十七,不對,過了年了,十八了。
旁邊那個,潘定邦,是世子爺的副使,一回來就關進了大理寺監獄,剛出來沒幾天。
對了,說他是潘相最小的兒子,還是嫡出呢!
相府公子,大貴人,貴得很!”
黑馬語速飛快的介紹完,仰慕無比的砸吧了幾下。
這建樂城就是好,磕頭腦全是貴人。
黑馬屁坐回椅子,沈明書和潘定邦已經離李桑那張小八仙桌只有十來步了。
沈明書看起來認識李桑,瞇眼狠盯著。
李桑笑容燦爛的沖沈明書揮了揮手。
“那是誰?你認識?瞧著可野。”潘定邦看著肯定是沖他們揮手的李桑,十分好奇。
“不認識!”沈明書生的答了句,擰過了頭。
“嗯?”潘定邦一個嗯轉著彎往上揚起,忍不住多看了李桑好幾眼。
沈大郎這樣子,可不像不認識!只怕不但認識,還有點兒什麼什麼和什麼!
可沈大郎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不過那小妮子長的不錯,那味兒更是特別!
可大郎一向修嚴謹,不好……這可難說,像他這麼大,十七八歲,哪有不好的?
那小妮子真不錯,就是太野了……大郎竟然喜歡這個味兒的?
不過這人吧,就是有刺兒才有味兒……
潘定邦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真是新年新氣象啊!
歡門門口,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避到路邊,讓過沈明書和潘定邦,進了劉樓。
上了兩步樓梯,中年人抬眼看見面對樓梯,正抿著酒的李桑,如同遭了雷擊一般,雙眼圓瞪,臉雪白,在李桑看向他之前,閃避過李桑的目,倉皇逃出。
樓上拐角,黑馬和金正在細品幾個涼碟,大常著筷子,耐心的等他們品,他們品完了,他端起盤子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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