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羨的日子應當過得很好。
眉眼舒展,全無半分愁緒,臉頰仿佛都多了些,看起來綿綿的,令人想要上一把。
總是這樣,沒心沒肺的,十天半月也不見得會想他一回。
那句「難以割」言猶在耳。是遠在羨這些時日發生了什麼,令對一賤奴這般重?
他緩步走近,矮下,攏起蕭窈搭載池邊的手,逐漸收。
蕭窈吃痛,纖細的眉微微皺起,卻並未睜開眼,只含糊抱怨:「青禾……」
崔循定定地看著,心中竟有一慶幸。他無法深想,若蕭窈口而出喚的是那賤奴的名字,自己會做些什麼。
他攥著蕭窈纖細的手,目落在染著蔻丹的指尖,結微,心中不斷翻湧的、念促使他低下頭,細細親吻著的指尖。
蕭窈初時並未覺出不對,只覺指尖,似有濡的傳來。直到覺出細微的疼痛,才掙扎著睜開眼,看過去。
是夢嗎?不大能分辨清楚。
畢竟在羨的溫泉別院,而崔循,應
該在百里外的建鄴才對。又怎麼毫無預兆地會出現在面前,這樣看著?
像是山林間兇進食前的目,要將獵吃干抹淨。
咬了口下,疼得倒涼氣。
崔循啞聲喚:「蕭窈。」
蕭窈徹底清醒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結結道:「你、你……」
「在此見到我,就這麼驚訝嗎?」崔循緩聲問,「還是不願見我?」
表面再怎麼平靜,也掩飾不了暗流涌。
蕭窈本能地覺出危險,想要離池邊遠些,只是才稍一彈,就被崔循攥著手腕留了下來。
池水漾,拉扯間,浴領被扯開些,出前一片白膩惹眼的。
崔循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眸黯淡。
蕭窈連忙攏了攏襟,掌心按在心口,只覺心跳快得猶如擂鼓。勉強拼湊出些許理智,聲道:「讓青禾來,我換了裳,再同你好好說話……」
其實該答應的。
崔循對的|由來以久,風荷宴那夜那樣主熱切,都未曾做到最後。他古板、重儀式,怕傷了,也怕萬一有孕,親難免倉促,令委屈。
饒是如今,這一想法也未曾改變。
只是的怒火與、念織,唯有做些什麼,才能稍稍緩解。
攥在腕上的手沿著膩的小臂攀爬,在蕭窈錯愕與驚慌的目中,落在肋下,稍一用力,將整個人從池中撈了上來。
蕭窈跌坐在崔循懷中,上的水立時洇了他的,整個人無遁逃。
到底是秋日,驟然離了湯泉,總是冷的。
若有婢們在側,早一擁上前,替褪下浴,拭乾淨上沾染的水,換上舒適棉的。
崔循此時顯然顧不得這些。修長有力的手落在背上,沿著脊骨輕輕,似是安。
蕭窈的緒卻未曾有任何緩解,反倒愈發張,好似一繃的琴弦,被他輕攏慢捻,抖不休。
眼尾泛紅,小聲道:「你要怎樣?」
就算沒有銅鏡在側,蕭窈也能覺察到自己如今有多狼狽,愈發不能理解,他為何做著這樣的事,看起來還能如此正經。
崔循垂眼看:「有些話想要問你。」
蕭窈通上下只一件單薄的浴,拉扯間系帶幾近散開,襟松松垮垮,若不是一手攥著,此時怕是早已遮不住什麼。
跪坐在崔循上,又又硌,難得要命。
這種形之下,崔循竟還能一板一眼地說有話問。
蕭窈幾翻臉。但審時度勢,眼下這況自己占盡下風,還是本能地忍了下來,只抱怨道:「一定要這樣問嗎……」
從前的崔循可是離得近些,舉止稍稍出格些,都要被提醒「自重」的。
「眼下若是容你離開,」崔循將黏在臉頰的碎發攏至耳後,不疾不徐問,「蕭窈,你還肯再見我嗎?」
蕭窈咳了聲,側臉避開崔循的視線。
設地想了想,誠然不可能這輩子都避著他,但至十天半月間,應當都是要躲著的。
冰涼的指尖在泛紅髮熱的臉頰流連。
蕭窈掙也掙不開,終於還是破罐子破摔認命道:「你問就是。」
想的是「早死早超生」,崔循卻不肯令如願。得愈近,嗅著上涌的幽香與殘存的酒氣,低聲道:「你飲了多酒?」
蕭窈形僵,聲音亦生:「……沒多。」
「撒謊。」崔循言簡意賅,覆在背上的手沿著脊骨下移,停在尾椎骨,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他有意控制力道,並不重。
蕭窈卻還是呆呆地愣了許久。長這麼大,被罰抄過書、打過手心,甚至罰跪過,但從沒哪個人這樣待。
反應過來後,杏眼瞪得圓圓的,臉頰通紅,憤炸道:「你……」
只是才一開口,就被崔循打斷:「你離開盧家時,不是已經醉得須得婢攙扶?」
蕭窈茫然地「啊」了聲,下意識道:「你也在盧家筵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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