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詩！”黎雪見我許久沒回病房，擔憂地下樓來找我。看見我服上的泥土，嚇了一跳，“出什麽事了？我剛看見你在和警察說話？”

    “媽，我沒事，隻是跌了一跤。”我輕聲安，慢條斯理地將發現黃雀後報警的事，一五一十講給聽。

    黎雪聽得心驚膽戰，時不時用手捂住口。

    我話音剛落，就急忙拉住我的手，氣息不穩道：“那種窮兇極惡的歹徒，你怎麽敢當麵和他對峙！還好你沒事，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讓媽媽今後怎麽活？”

    我看說到最後都快哭出來了，趕抱住了，聲道歉道：“媽，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我安了黎雪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想來也是，兒子還躺在醫院裏，現在兒又遇見了罪犯。

    換作我是黎雪也會擔心得心跳加速。

    我拍了拍的背，問：“媽，哥怎麽樣了？”

    “醒了。”黎雪鬆了口氣，輕聲告訴我，“你哥想要和晨君單獨說會兒話，我見你這麽久沒回來，就借口下樓找你，給他們騰空間。”

    我點點頭。

    俞晨君對蘇煜有，就連傻子都看得出來。

    可是蘇煜對俞晨君究竟是怎樣的，我一時間還真說不明白。

    這也不是我該心的事。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看著黎雪，錯愕道：“媽，哥先前需要輸，但是醫院的庫存不夠。本來我是想主獻的，可是醫生說，我和哥的型不一樣……”

    我說得很婉轉，一來信息量太大，我尚不能消化；二來，我想等觀察下黎雪的反應。

    果不其然，黎雪聞言臉突然變了。

    抿，看了我半晌，悠悠歎了口氣，對我說：“小詩，小煜不是我生的孩子。”

    “你說什麽？！”盡管早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嚇住了。

    “你們不是親生兄妹，小煜是我們當初收養的孩子。”黎雪鄭重其事地告訴我，“當年你‘夭折’後，我痛苦萬分，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有一天，你爸帶我出去散心。我們在一間村屋裏撿到了一個小男孩。那時他已經三、四歲了，正發著高燒神誌不清。附近的村民說，他本來和母親相依為命，但是一個月前，他的母親病逝了。這個小男孩沒有別的親人，就隻能自己呆在村屋裏，靠著左鄰右舍的鄰居隔三差五施舍剩飯活著。”

    “他當時病得很慘，那個瞬間讓我想起了‘夭折’的你，我覺得他太可憐了，於是便讓你爸送他去附近的醫院治療。退燒之後，我不眠不休照顧了他三天。他睜開眼睛醒來，看見我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了我一聲‘媽媽’。”

    “小詩，你‘夭折’那會兒，還不會說話。我那時候，從沒聽見過任何孩子管我‘媽媽’，我又驚又喜，不自地想到你，抱著他哭了起來。你爸覺得我們和他有緣，提議我們收養他，我最終同意了，給他取名蘇煜。”

    黎雪回憶起過去的事，這也是第一次告訴我這些：“小煜是個好孩子，他從小聰明懂事，你不在的日子裏，給了媽媽極大的安。所以，我一直未曾向其他人提及過他的世。因為在我的心裏，他就等同於是我親生的兒子。”

    蘇煜是三、四歲被蘇家收養的。

    也就是說，蘇煜對於這段過去也是有記憶的。

    可我從沒聽蘇煜提及過。

    “小詩，之前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請你原諒媽媽。”黎雪跟我道歉。

    我愣住了，隨即笑了笑：“媽，這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我知道哥對你的意義，也清楚我們一家人的，不止是緣關係這麽簡單！我隻是後怕，今天幸好俞小姐在，否則要是耽誤了哥的治療，我一定會很自責的。”

    “嗯，晨君是個好孩子。”黎雪溫婉地點頭，歎道，“哎，就是不知道，和小煜究竟為什麽要分開？”

    我抿，淡淡道：“或許，他們今後還會複合呢。”

    “你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你們自己理吧。我老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黎雪笑道。

    我依偎著，撒道：“媽，你才不老呢！歲月從不敗人，你在我心裏就是世界第一大人！”

    “就你甜！”黎雪被我逗樂了，挽著我催促道，“醫生囑咐等你哥醒來，讓他吃點東西。他們應該也聊完了，我們快回病房吧。”

    病房裏。

    蘇煜靠坐在病床上，手裏端著一碗清粥，已經愜意地喝起來了。

    聽見我和黎雪的腳步聲，他抬頭，臉蒼白得沒有，但一雙黑眸倒是神：“媽，這家外賣粥的手藝還是不如你。”

    “行了，媽回去就親自給你熬！”黎雪瞪了他一眼，見他神十足明顯很高興。環顧四周，好奇道，“晨君呢？”

    我也正奇怪，打從進病房開始，就再也沒見到過俞晨君的影。

    蘇煜漫不經心道：“回去了。”

    “你把趕走的？”我下意識地口而出。

    依我對俞晨君的了解，怎麽著也得親自喂蘇煜喝完粥再走吧。

    音落，黎雪怔住了，不明所以地向蘇煜，也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蘇煜擱下碗，抬眸看了我一眼，挑眉道：“我和俞小姐非親非故，難不還要讓人家一個大明星，留在這裏伺候我吃喝拉撒不？”

    這話怎麽聽起來都怪氣的……

    我被他噎住，礙於黎雪在場，沒敢繼續展開話題。

    黎雪顯然聽得稀裏糊塗，但秉承“不管年輕人的事”的心態，也沒有多問。

    我在病房裏呆了一會兒，希希給我打電話，聲氣道：“媽媽，我想你了，你怎麽還沒回來？”

    “媽媽有點事兒，希希乖乖的，媽媽待會兒回來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我安他。

    掛斷電話後，蘇煜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媽，你們都回去吧。我一個大老爺們不需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