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得瞪大了眼睛。
蘇鵬口裏的“”,分明指的就是黎雪。
黎雪會被綁架,難道是蘇鵬和何妮一手策劃的?
得知這一真相,我渾控製不住地發抖,用手拚命捂住自己,才沒有尖出聲。
蘇鵬沒有發現我,他專心安著聽筒那頭的何妮:“嗯,你把心放回肚子裏。鄭小青不會開口的,等拿到想要的東西後,就會把罪名全部攬下來。”
蘇鵬的聲音沉穩冷靜。
隔著櫃門,我看不清他的表,卻能腦補出他惡魔般的樣子。
電話那頭,何妮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蘇鵬沉默了片刻,惺惺作態道:“小妮,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我答應過要娶你,但也得等我們順利拿到黎家的份不是?”
“我怎麽可能騙你?一直都是你和鄭小青單線聯係的,你讓殺了黎雪,失手了,你總不能怪在我的頭上吧?”
“行了,先不和你說了。你記好了,從現在開始,千萬不要再主聯係我!乖乖等我電話,好嗎?”蘇鵬語氣溫地哄著何妮。
隨後,他掛斷了電話。
蘇鵬冷笑了一聲,打開了電腦,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著什麽。
我聽著“劈裏啪啦”的聲音,腦子裏還在嗡嗡作響。
今天之前,我怎麽也想象不到,我的親生父親,竟然聯合小三想要害死我的親生母親。
那也是為他生兒育,相濡以沫的發妻啊!
蘇鵬簡直就是一個禽!
樓下,似乎是蘇煜回來了,家傭恭敬地了一聲:“爺,下午好。”
蘇鵬聽見響,立馬關掉了電腦,走出了書房。
我聽見他下樓的腳步聲,趕從書櫃裏鑽了出來。
“爸,你也在家?”客廳裏,蘇煜意外道。
蘇鵬滴水不道:“嗯,回來拿點東西,然後去醫院陪你媽。”
家傭在一旁接話:“今天先生,爺和小姐都回來了,蘇家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真希夫人能盡快好起來。”
蘇鵬聞言提高了嗓門,追問:“小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家傭詫異道:“先生在樓上沒看見小姐嗎?小姐剛才明明去書房找夫人的香薰了啊!”
蘇鵬口而出:“你說什麽?!”
我心裏咯噔一聲,後背冷汗直冒。
趕在蘇鵬起疑之前,我靈機一,跑回了主臥裏,衝樓下喊道:“陳嬸,你不是說香薰放在主臥的櫃子裏嗎?我怎麽沒找到啊!”
我一邊喊著,一邊走下樓。
撞上蘇鵬沉僵的臉,我佯裝驚訝道:“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小詩,你剛才在二樓?”蘇鵬盯著我,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點頭,一臉懵:“對啊,我一直在主臥找香薰,可找遍了都沒找到。”
“小姐,你聽錯了,我告訴你的是香薰放在書房的櫃子裏。”家傭解釋道,“我這就去幫你拿。”
我聞言一拍腦門,自我打趣道:“瞧我這腦子,最近好像不夠用了。”
蘇煜站在蘇鵬的邊,瞇起眼睛打量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沒功夫管他,我側頭問蘇鵬:“對了爸,你剛才是想和我說什麽嗎?”
“沒什麽。”蘇鵬臉緩和了下來,看了我一眼,微笑道,“最近你照顧你媽辛苦了,自己也要多注意。”
“嗯,我知道了。”我笑了笑,避開了蘇鵬的目。
倒不是覺得心虛,而是我怕再對視下去,我會掩藏不住眼中的怒意。
知道了蘇鵬才是綁架黎雪的真兇後,我心裏一陣惡寒,恨不得想要掐死他。
蘇鵬沒有再說什麽,回到臥室去洗漱換服。
蘇煜問我:“你現在是要去醫院嗎?”
我心神不寧地點點頭。
“我和你一起。”他表示也想去醫院看看黎雪。
車上,我過後視鏡著漸漸小的別墅,回想起在書房聽見的話,下意識地咬了。
蘇煜敏地捕捉到了這一細節。
“你好像很恨爸。”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口,也不知是在問我,還是在下結論。
我愣了愣,黎雪被綁架後,蘇煜的表現我看在眼裏,他對黎雪很依賴。
但我無法預料,如果他知曉了真兇是蘇鵬後,會有怎麽樣的反應?
他會站在哪一邊?
似乎無論怎麽選擇,都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
蘇煜和我不一樣,他從小在蘇鵬和黎雪的邊長大,他對蘇鵬的遠比我對蘇鵬深得多。他會不會為了保全蘇鵬,而去給他通風報信?
顧及於此,我並不敢立馬告訴他真相。
“蘇煜,你覺得爸真的媽嗎?”我答非所問道,側頭向他。
蘇煜目視前方專心開車,聞言臉上掛著譏諷的笑:“與不有什麽可糾結的?在我看來,這種東西可以就一個人,卻也可以摧毀一群人。阮詩,真正聰明的人和你不一樣,他們不會強求別人的。”
他這是在變相罵我傻。
我沒有心反駁,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晚上,我橫豎睡不著,就打發護工先去休息,在病房裏多陪了黎雪一會兒。
夜已深,醫院裏格外的安靜。
我坐在病床邊,握著黎雪的手,告訴了真相。
我不知道是否能聽得見,說到最後,我的聲音開始沙啞,哽咽道:“媽,你快醒醒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我好想你……”
“媽一定會醒過來的。”一個聲音冷不丁在我後響起。
頭頂上方一片影籠罩,我錯愕地抬頭,瞧見厲雲州俊朗而悉的臉。
他一雙漆黑的星眸注視著我,忽而上前一步抱住了我。
厲雲州的大手著我的後腦勺,我整張臉埋在他的小腹,他低沉的嗓音自上而下傳進我的耳朵裏:“對不起,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陪你。”
心尖一,我聞到他上悉的薄荷香氣,像是被按了緒的開關。
心底所有的委屈、恐懼與無助源源不斷翻湧而出,我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不斷著我的長發,任由我的眼淚浸了他的襯衫,沉穩鎮定道:“別哭了,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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