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臉頃刻烏云布,將拐杖重重杵在地,怒聲,“放肆!看來旁氏的人是沒教你過規則,真把這兒當你家了!”
陸蔓一哆嗦,但并不甘心,“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也是為了你跟嫂子,再說了,不就是懷孕嗎,有什麼不好承認的?難道懷的不是陸家的種?”
陸蔓逞口舌,一句話,徹底將陸老惹怒,他砸了茶杯,茶漬與陶瓷碎片灑了一地。
“你再說一句試試!”緒一激,陸老險些背過氣去,還沒等陸老太太起,姜綰當即扶住他,“爹地!”
沒等陸蔓回過神,姜綰上去就是一掌。
掌摑聲響徹客廳。
那力道,扇得陸蔓幾乎沒站穩,摔了出去。
跌坐在地,整個人腦袋嗡嗡響,臉頰火辣辣的疼。
“陸姑姑!”沈微瀾彎下腰要扶,被甩開。
陸蔓惡狠狠瞪著姜綰,“你敢對我手?”
姜綰著手腕,笑道,“爹地是長輩,不方便出手,但我不一樣。我畢竟是陸家兒媳婦,你賤,我替長輩你是應該的。”
“好啊!”陸蔓捂著臉頰站起,吼道,“哥,這就是你的好兒媳,竟敢還——”
話未落,姜綰正要揚起手,陸蔓驚嚇得躲開,踉蹌后退了兩步。
見狀,嗤笑,“我當然是我爹地的好兒媳,至于你,一個外人以為帶上另一個外人就能來老宅造次了?”
另一個外人指的是誰,沈微瀾心里清楚。
抿了下,朝無于衷的陸晏舟看去一眼,表無辜,“綰綰,陸姑姑也不是有心的,只是心直口快,才…”
“沈小姐,心直口快跟沒腦子是有區別的。一個正常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分不清嗎?要不要我給掛個腦科讓去做一做檢查?要真是腦子有問題,事可就大了!”
屋的傭人險些笑出聲。
察覺到旁人的譏諷,陸蔓此刻面如土。
姜綰折回到陸老側,“陸爹地,您沒事了吧?”
“放心,死不了。”他白了眼陸蔓,對姜綰說,“綰綰,剛剛你手沒打疼吧?下次這種事,你吩咐何媽來就行了。”
陸蔓聞言,錯愕地向陸老。
何媽走了出來,“是啊,三太太,不過是教訓一個外人,吩咐我就好了。”
“你…你們…”陸蔓氣得渾抖,想到什麼,頓時將目移到陸老太太上,“嫂子,你好歹也是當家主母,難道你就不管管嗎!”
陸老跟陸晏舟不好拿,姜綰也是茬,只能挑柿子。
畢竟這老太婆以前在旁氏面前,都還客客氣氣的呢!
陸老太太輕哼,沒上套,“你說的對,我是當家主母,但我是本家人,你一個外家有什麼資格使指使我?”
“我…”陸蔓被嗆得面鐵青。
這老太婆,脾氣也是了!
“好,你們給我等著!”
陸蔓黑著臉離去。
沈微瀾并未追上去,而是看向陸老太太,“伯母,陸姑姑只是心急,才好心辦了壞事,其實并不是真的懷疑綰綰肚子里的孩子…”
“微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老太太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面復雜,“怎麼現在連你都不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嗎?”
若非是自己的種,兒子會這麼在意?
陸蔓說那番話,能理解,畢竟那個人確實心懷不軌。
可沈微瀾說這句話是令難以置信。
沈微瀾察覺到陸老太太狐疑的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心急了,“伯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敘述陸姑姑的話…”
“行了。”陸老打斷話,語氣帶著不耐,“這兒沒你事了,你走吧,看著就心煩。”
沈微瀾怔了下,轉眼攥拳,低頭,“那伯父伯母,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沒再多停留,匆忙離去。
陸老太太目送背影,若有所思。
此時,一言不發的陸晏舟朝江真勾了勾手指,江真走到他側,附耳傾聽。
陸晏舟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后,江真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點頭,“我立馬去辦。”
…
陸蔓將車開回了酒店,在停車場,剛下車,突然被人從后敲了個悶。
兩三個黑人將抬上面包車,從逮人到離去,不到幾分鐘,干凈利落。
江真看著面包車離開,走到保安室,叩響窗戶。
正在打電話的安保頭一抬,江真出示工作證,“我是酒店前臺,有客人在停車場掉了證件,我過來給客人調一下監控。”
安保給他開了門,剛要電腦,江真笑著說,“叔,您先忙您的,我來就行。”
安保瞧他這般上道,也笑了下,“行啊小伙子,那你好了我啊。”
他出門繼續接電話。
江真上U盤,覆蓋了停車場里拍到陸蔓被人帶走的監控。
這邊,陸晏舟帶著姜綰回了陸公館,途中接到江真的電話。
江真說了什麼后,陸晏舟嗯了聲,“別留下痕跡。”
結束通話,姜綰轉頭看他,“你做什麼了嗎?”
他笑了聲,握住手,“做好事。”
姜綰疑。
兩天后,陸蔓住院的消息傳到了老宅,姜綰此刻跟陸晏舟正在老宅用午餐,聽何媽說了這事后,不由看向陸晏舟。
陸老眉頭皺了皺,“怎麼住院了?”
何媽說,“說是那天離開后,莫名其妙被人帶走揍了一頓,后面打人的說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
陸老目瞥向給姜綰夾菜的男人,心里明清著呢!
多半是這小子找人干的。
雖說他并不關心,但表面得做做樣子,“傷得怎麼樣啊?”
“都避開了要害。”
“這樣啊。”陸老端起碗筷,“差人送一束花過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何媽愣了下,片刻點頭,“好的。”
姜綰埋頭吃飯,險些沒忍住笑,送花…
陸爹地是懂得怎麼“誅心”的。
…
老宅的人送了一束花到陸蔓病房后,氣得陸蔓將花瓶都給砸了。
陸辛國推開病房門,臉也不好看,“我都跟你說了,那老東西沒那麼好對付,你倒好,跑到他面前耀武揚威去了!你想拖累我們是嗎!”
挨了罵,陸蔓也委屈。
“我就只是想他們承認那臭丫頭懷孕了而已。”說著,拿起鏡子照了照自己浮腫的面龐,“幸好沒毀容。該死的,這一定是陸家的人干的!不是那老東西,就是陸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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