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到他的眼神,避開了視線,不由手中的茶杯。
“就是那位年紀輕輕,便拿到了萬國會高級鑒寶師資格的那位吧?”宋晟宗放下茶杯,調侃了句,“如此作為,也難怪三爺看得。”
陸晏舟無聲無息收回目,斂了寒意,朝他頷首,“讓宋董見笑了。”
“今日家宴,都是自己人,不用拘謹。”陸老開口暖場,看向宋晟宗,邀他席,“宋董,請。”
宋晟宗也謙讓,兩人先一道席,其余人才不不慢坐下。
宋寶寶坐在自己哥哥側,似乎不太適應有生人在的場合,顯得十分拘謹,也不說話。
宋斯越拍了拍手背,示意安心。
目一抬,與姜綰對視上,笑了笑。
陸晏舟面黯了下去,倒上酒,“上回宋邀約,但一直不出時間約見宋,剛好,今日恰好有時間。”
宋斯越也同他敬酒,“我還以為三爺貴人多忘事呢,原來還記得。”
長輩們見狀,笑不攏,陸老太太這時啟齒,“宋夫人,聽聞寶寶是M國音樂學院的大學生吧?姑娘家通文藝,倒是不錯的。”
宋夫人怔了下,“也沒有別的文藝,這孩子就喜歡鋼琴,算是一門興趣好吧。”
“我干兒微瀾正好也會鋼琴,那倒是巧了。”
沈微瀾垂眸一笑,“伯母,您太抬舉我了。”
“哪里是抬舉,你跟寶寶有相同的興趣,正好你倆也能絡絡。”陸老太太極力推舉沈微瀾跟宋寶寶走近,畢竟前者是干兒,自己人,放心。
沈微瀾頷首,“好。”
飯宴上,陸老夫人跟誰都能你一句我一句,唯獨忽略過姜綰。
換做其他人,在這被冷落的場面上多有些不自在,但姜綰非但沒有不自在,反而吃得很歡,胃口還大。
其他人還在閑聊,一碗飯都吃了。
真不把其他人當回事。
陸老太太見狀,臉多掛不住。
這家宴不請自來就算了,一來就埋頭吃,合著陸家著似的!
止不住的打嗝,捶著口,直到側男人遞來一杯水,仰頭喝干凈。
陸晏舟看著這副模樣,忍俊不。
陸老太太只覺得臉都被丟了。
暗暗瞪著陸老,陸老卻是打呵呵笑,“能吃是福!”
宋家的人沒介意,相反,倒是覺得實在。
本就是家宴,也不是什麼隆重的大場合,太過于注重禮節,反而顯得做作了。大概是姜綰這副無拘無束的樣子,宋寶寶原本的局促跟拘謹有所松懈。
沈微瀾看向宋寶寶,主與示好,“宋小姐,這份糕點低脂低糖,味道不錯的,你嘗嘗。”
宋寶寶搖頭,“謝謝,但是我覺得面前那盤更好吃,胃口好好!”
沈微瀾笑意僵滯。
眾人看向姜綰。
姜綰抬起頭,把自己面前的點心挪了過去,“給你。”
宋寶寶接過,“謝謝你!”
宋家夫婦對姜綰似乎很滿意,只唯獨陸老太太沉著臉,面不好看。
大門外傳來引擎熄火的聲音,這轟炸般的靜,不用看都知道是陸景年。
陸景年踏院子,他穿著一托車騎手服,摘下了頭盔,發梢被汗水浸。
他五指穿過頭發,往后梳起。
這桀驁不羈的模樣,倒是一點都沒變。
“抱歉,來晚了。”
陸景年風風火火就坐下了,引得陸書白有些沒面,“你手都沒洗呢?”
“干凈的,吃不壞我肚子就行。”陸景年拿起筷子夾菜,全程不敢抬頭看姜綰。
陸其軒默默觀著,時不時與大哥杯,如同置事外。
陸晏舟舉起酒杯,敬他,“二哥百忙之中能回老宅吃頓飯,著實不容易。”
他停頓半秒,回敬,耐人尋味,“比起我,三弟才是大忙人吧。聽說你們天文系院的研究項目下來了,能跟政府合作,三弟一飛沖天呢。”
“二哥如此關注我的項目?”
“我們是兄弟,自然是要關注的。”陸其軒喝了酒,“畢竟外面不知道多人會眼紅三弟。”
陸晏舟將杯中酒飲盡,這些對話,除了他們倆,別人倒是沒仔細放心上,也只以為是兄弟倆的家常嘮嗑。
吃飽喝好,陸老在院中設了燒烤,說是讓年輕人好好玩,放松放松。見宋寶寶興趣,陸老太太忽視過姜綰,“寶寶,你跟微瀾一起也可以的,或者,讓晏…”
“我想跟一起。”宋寶寶主選擇姜綰。
姜綰一臉疑,但想到是大師哥的妹妹,便就照顧一二了。
陸老太太被駁了兩次面,卻也只敢怒不敢言,向陸晏舟,陸晏舟坐在靠墻的單人沙發上,與目對上。
在宋家面前不討好,辦宴的計倆又被兒子看穿,加上兒子的淡漠疏離,跟是深深扎了的心。
院中,姜綰幫宋寶寶烤串,剛好調料沒了,宋寶寶主去拿,何媽帶。
沈微瀾這時走了過來,“宋小姐倒喜歡你的。”
姜綰頭也不抬烤著,“不喜歡你,怪我咯?”
“你難道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沈微瀾笑了聲,“陸老夫人相中了宋小姐,你這陸三太太的位置怕是也要拱手相讓了。”
姜綰頓住。
原來首富千金,指的是宋寶寶。
“那看來陸老夫人也沒相中你啊。”回嗆。
沈微瀾笑意一斂,“我跟你不一樣,我是陸老夫人的干兒,也是半個陸家人了。我何必擔心其他的?而你不同,倘若那宋寶寶真看上了阿舟,你難不還真肯讓出陸三太太的位置?”
“所以呢?”姜綰看著。
淡笑,“倘若你需要,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
“你幫我?”姜綰把燒烤放烤架上,“恐怕是有條件的吧?”
見姜綰似乎搖了,沈微瀾笑意更深,“若我說條件是讓陸家跟宋家聯不了姻呢?”
姜綰垂眸,“只是這麼簡單?”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條件?”
姜綰看向,只笑笑,沒說話。
何媽過來了,沈微瀾這才走到一旁,各忙各的。
姜綰神一斂,其實就想試探宋微瀾到底是不是找姜娟拿簽章的人,才故意提了條件。
要麼真不是慫恿姜娟的人,要麼就是戒備心極高,很會掩藏,總之沒套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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