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明晃晃的四周,夢中的驚悚仍心有餘悸,一顆心惴惴不安,若是巫山剛剛真的得手了,該怎麽辦?
想要跳下床去找勝楚,卻被咬住了尾。
“放開我,我有要的事要去找他。”
“不能去。”裏叼著的尾不放。
“為什麽?”
“結界,不出去。”
“結界?”
蕭憐這才發現,中軍帳的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只五彩斑斕的水晶。
“這是什麽?”
“神域,水晶。”
“你哪裏來的?”
“抓流連,吃了。”
“……”
“君上有命,唯一,結界水晶,萬全,保你,出去不能。”該是很說人話,如今要表達一句很複雜的話,就有些顛三倒四。
“可是……”蕭憐心中忐忑到了極點,若是剛才孩子真的已經被巫山換掉了,該怎麽跟勝楚解釋?又該去哪兒將自己的孩子找回來!
如今,他將唯一一個結界水晶給了自己,就是要保和孩子萬無一失,若是這個時候闖出去犯險,便是辜負了他。
悉心腹中的胎兒,似乎與以往沒什麽不同,又問,“你能看到我肚子的孩子嗎?”
眨眨眼,“你,當我,萬能?”
“好吧……”
“但是……”又開口。
“但是怎樣?”
了,“它,好吃。”
當!龍尾橫掃,一只硯臺飛了出去,將的頭砸了一個坑。
它晃了晃腦袋,那個坑就又恢複了原狀。
被這麽揍了一下,這只兇也不生氣,反而歡天喜地地膩歪上來,一顆大腦袋在蕭憐的鱗甲上蹭啊蹭,“暴力!稀飯!”
蕭憐無奈了。
這家夥,是勝楚當初那一千年間的怨憎、悔恨、哀傷凝結而的,該不是跟他一個子,見到就黏上不放吧……
咣!
外面又是一聲天鑼長鳴。
每有神王隕落,天鑼就會自報喪。
“八個。”蕭憐無心再睡,只好窩在床帳中靜靜聽著外面震天的殺聲,默默地數著。
反倒是,裏含著的尾,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
尺素的奇襲部隊,果然繞到了大軍後方,要奪下陣,救出穹蒼。
燦與煙荒對上這支無比犀利的部隊,戰得相當艱辛。
巨巖後面,悄悄躲著個人,芷鸞。
眼地看著穹隆勉力維系著陣,周遭刀劍影,法力橫飛,隨時有可能要他的命。
既希尺素王盡快破了這陣,將穹隆帶走,結束這一切,又害怕他為了要破陣而傷害到穹隆。
穹隆如一株立在暴風驟雨之中的巖石,巋然不,穹蒼被困在牢中,焦灼地嗚嗚著。
尺素原以為奇襲之事,輕而易舉,卻沒想到遇到如此頑強的抵抗。
“穹隆,你若現在放手,回去之後,還是陛下瀚天宮前的護殿將軍!”
穹隆抿著,“尺素王,勞煩轉告不下,穹隆已經回不去了!”
他的確回不去了,也不想再回去。
尺素眼中厲一閃,陛下曾有命,必要之時,棄車保帥!
他手中短刀一橫,便向著穹隆後心刺去。
穹蒼兩眼瞪圓,卻喊不出聲,唯一的兒子,就要慘死在眼前!
他急之間,雙手抓上牢,卻如被無數芒刺紮掌心般,劇痛之下,彈了開去,撞在另一頭的上,背上也是一陣劇痛,人跌落在地。
嗖地一道白綾,擋了尺素一刀的法力,卻也被那短刀瞬間破兩段,刀鋒終于還是一偏,刺穹隆的脊背上。
穹隆吃痛跪下,雙手依然不離法陣。
這陣不能停,一旦停了,九百萬大軍,就再也沒有回家的路。
他們去哪兒還能找到皇者之重開第二次!
尺素一擊失手,還要再刺第二刀,卻已經太遲。
燦、煙荒齊齊飛撲而至,刀劍影之下,將尺素王斷幾截。
咣!又是一聲天鑼響。第九個。
芷鸞從巨石後飛奔而來,扶住跪在地上的穹隆,“穹隆,你這個傻子!”
穹隆口角帶,笑道:“我是傻,認定了的事,死都不改。對君上如此,對你,也是如此。”
他轉頭看著芷鸞微紅的眼眶,又亮晶晶的淚珠正在打轉。
“芷鸞啊,你在為我哭?”
芷鸞抹了一把眼睛,“我在哭一個傻子。”
穹隆嘿嘿地笑,重新提起一口氣,勉力維系住晃的陣。
燦和煙荒收拾了戰場,忽然緩醒過來,“哎?芷鸞,你怎麽出來了?君上不是讓你看著雪薰?”
芷鸞這才驚,“壞了,我把給忘了!”
原來雪薰聽見外面已經開戰,尋死覓活地一定要出來,芷鸞熬不過,就答應陪一起出來,說好了看上一眼,只要知道君沒事,兩個人就回去。
結果出來正撞上尺素奇襲,就只好躲在巨巖後面,這一躲,就把雪薰給躲沒了。
燦喝道:“快,派人去找,別讓壞了君上的大事!”
說完,瞪了芷鸞一眼。
芷鸞向穹隆後了,穹隆雖了重傷,但被這樣依賴,就甚是得意,“好了好了,你別嚇著,一個孩子,哪裏懂得那麽多。”
“哼!”燦哼了一聲,叮囑煙荒,“你替我在這裏守著,別讓這倆癡男怨再幹什麽蠢事,我去看看。”
他走了幾步,又看了看牢中的穹蒼,“這個,找個醫者過來看看,別死了,君上還有用。”
……
這一場大戰,戰至夜,雙方越殺越是紅眼,全然沒有停歇的意思。
勝楚座下八王,折了妄想魔王和惡煞魔王兩個,剩下的焰殺六人反而被刺激地更加。
燦找遍了誅天大營,也沒找到雪薰,見轎那邊安然無恙,便也不敢向勝楚稟報。
期間,蕭憐派人來過幾次,探問了戰況,見戰正盛,也沒有開口喊勝楚回去,就只坐在帳中豎起耳朵聆聽戰況。
兩人的乙木生緩緩迂回流轉,知道彼此相安無事,便有了默契。
只是蕭憐擔心腹中胎兒有了異樣,心中忐忑,對那個夢心有餘悸,再也睡不著了。
——
神域大營中,雪萬山掛了彩回營修整,到了營帳門口便發現左右神不對,掀了營帳一看,雪薰正端端正正跪在地中央。
“薰兒!”
他顧不上肩頭的傷,慌忙進帳將扶了起來,“他放了你了?”
雪薰擡頭,兩眼通紅,“父王希他放我,還是不放我?”
雪萬山一時語塞,君若是不放,必是要用來鉗制自己。
可若是放了,便是不在意。
他的兒,這一生一世,已經綁在他的神位之下,如今兩軍戰,他卻由著回來了。
“父王,您放心,我回來,他不知道。”
“你跑回來的?”
“……是。”雪薰從牙裏出這一個字。
雪萬山便是心頭一涼。
君是什麽樣的人,他如何不知。
他若是真的想困住,又怎麽會這麽隨便,任由說逃就逃。
他是真的本就沒在意半點啊!
雪薰重新跪坐在地上,“父王,兒無用。”
說著眼淚便噼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唉……!”雪萬山俯,將攏懷中,“當初勸你不要嫁給那神位,你偏不聽,現在,你可讓父王拿你怎麽辦?”
雪薰從他懷中掙出來,咬堅定道:“父王,孩兒不後悔。”
“你……!你到了這個時候,怎麽還執迷不悟?他眼中心中,何曾有過你?”
雪萬山怒其不爭,站起來,肩頭的傷口便是一痛,卻痛不過心頭的那一。
咚咚咚!
雪薰重重地向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跪直了子,“父王,孩兒既然嫁了他,不管他承不承認,生死都是他的人。此番冒死穿越殺陣回來,是有事相求父王。”
“你這個蠢丫頭!”雪萬山的心疼痛,“你當自己是他的人,他什麽時候承認過你了!他為了擺你,連神籍都不要了!”
“他怎麽想是他的事,兒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雪薰膝行兩步,抱住雪萬山的,“父王,兒求您,就當為了兒,幫幫他!”
“哼!他還需要我幫?”
“不!父王,兒說的是,臨陣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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