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到底還是沒有睡著,腦子里的事兒很多。就那麼靜靜的在床上躺著。
程洝是有事兒的,并不會一直就在這邊呆著。到了大約八點左右,外邊兒就有敲門聲響起。他起去開了門,外邊兒便傳來了言許的聲音。
他低了聲音,低低的對言許代了什麼。門雖是開著的,但他的聲音得低,周合在房間里并不能聽清楚。
他沒多時便代完,來了臥室門口站了會兒,到底還是沒有進來,很快便出去了。房間里就只剩下周合和言許兩個人。
他離開沒多久周合就起了床,言許正在廚房里做早餐,見著起來放下了手中的活兒走了過來,說道:“您起來了。我去給您準備洗漱用品。”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程先生有事出去了,他安排了醫生,待會兒會過來給您換藥。”
說完不等周合說話,便匆匆的往盥洗室去了。
周合在言許的幫助下很快便洗漱好,頭發一只手沒法捆起來,是言許幫捆的。是沒幫別人做過這種事兒的,笨手笨腳的,弄了好會兒才能弄得勉強眼。
是訕訕的,還打算拆了重新再學著捆的,周合制止了,微微笑著說道:“好的,就這樣吧。”
言許不自在得很,但知道就算是拆了重新弄也好不到哪兒去,就低低的嗯了一聲,說去準備早餐,然后往廚房里去了。
早餐是小米粥以及從外邊兒買來小籠包,在吃東西時周合就說道:“言許,告訴醫生讓不用過來了。我待會兒會去醫院自己換。”
言許這下就愣了一下。
周合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待會兒就回小舅舅那邊,順路就能去醫院,不用特地麻煩醫生過來跑一趟。”
言許是沒想到會提離開的,回過神來,說道:“但程先生和黎先生都說了,讓您在這邊養傷。”
周合沒有去看,低下了頭,說道:“我想回去看看。”
言許這下就沉默了下來。
周合原本以為這是妥協了,待到吃完早餐,正打算離開時,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程洝打來的。
看了手機一會兒,還是接起了電話來,喂了一聲。
程洝在電話那端沒說話,過了會兒,才開口說道:“言許說你要走?”
周合沉默了一下,說道:“傷并沒有那麼嚴重,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擔心。”
程洝不置可否,隔了那麼一兩分鐘那麼久,才說道:“醫生囑咐過你的傷得好好的養著。”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這幾天都有事,都不會回來。言許會一直跟著你,哪兒也不會讓你走。等你小舅舅那邊忙完,他讓人過來接你了你再回去。”
他的聲音是低低沉沉的,聽不出緒來。
周合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半響,掛斷了電話。
知道程洝說的話不會是隨便說說,知道走不掉,沒有再提走。
程洝應該是已經囑咐了言許的,言許一整天哪兒也未去,就陪著呆在房間里。晚些時候大抵是怕周合悶著,詢問是否要出去散散步,周合拒絕了。
程洝晚上時果然沒再回來,晚餐是周合和言許兩個人吃的。言許也并沒有離開的打算,在收拾過廚房后陪著周合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來。
周合昨晚沒能睡好,今兒早早的就上了床。起初是睡不著的,到了后邊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外邊兒的言許卻并沒有睡,手機在沙發上震了一下。輕輕的打開門見周合已經睡了,這才打開門出去。
程洝是在外邊兒站著的,言許見著他恭恭敬敬的了一聲程先生。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問道:“周小姐已經睡著了,您要不要進去看看?”
程洝撣了撣手中的煙灰,說了句不用。問道:“今天醫生過來換藥怎麼說?”
“沒說什麼,只讓周小姐好好養著。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只要按時換藥不要水不會有什麼大礙。”言許回答。
程洝這下就點了點頭,拿了煙了一口,又說道:“要是呆著悶想出去給司機打電話,他會做安排。”
他這指的是周合呆著悶。
言許應了一句是。
走廊上一時就安靜了下來,程洝將一整支煙完,這才說道:“沒什麼事兒了,進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說完便往電梯口那邊走去。言許應了一句是,怕周合會醒來,悄無聲息的進了屋子。
從那天打過電話后,程洝就跟消失了似的。沒有再到這邊來,也未打過電話。倒是黎裴遠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來,有時候是問的傷,有時候則是簡單的說自己邊的事兒。
周合手上打著的石膏在一個星期后拆除,的都是皮外傷,好得也快,全都結了痂不疼了。只是大概是在長新,有時候的直想手去抓。
這段時間里,一直都是未出過門的。言許提出讓出去氣也未去。
在在程洝公寓里呆的第十天,傍晚言許在做飯時低低的說道:“周小姐,程先生說今晚會回來。”
一邊說著一邊去觀察周合的神。
周合的臉并未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點點頭哦了一聲。
言許悄悄的松了口氣兒,在冰箱里檢查了一番,詢問周合想吃什麼。周合并不挑食,說吃什麼都行。
程洝回來得還算早,在七點多就回來了。帶了些甜點回來。
進門后他點點頭算是和周合打招呼,然后去換了服。待到出來,將甜點拿出來給了,這才問道:“手臂覺怎麼樣了?”
周合這下便老老實實的回答,說:“好很多了。醫生說暫時還不能。”
的傷怎麼樣,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問這些不過是沒話找話說。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程洝回來言許沒有再繼續呆著,做好了飯之后便離開了。
程洝拿出了一支紅酒來,自己倒了一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看向了周合,問道:“要不要也來一點兒?”
周合搖搖頭,說了句不用。
他并未再勸,拿了碗給盛了湯,自己則是端起了酒杯慢慢的喝起了酒來。
他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一直都在喝酒。待到周合吃完飯,他便放下了酒杯。然后起收拾了碗筷。
兩人呆著找不到可說的,周合并沒有像平常一樣看會兒電視。吃完了飯就直接洗漱,打算早點兒回房間。
程洝在出來要回房間時聲音低低的住了。
周合的微微的頓了頓,回過頭看向了他。
他的一雙眼眸深邃,看了一會兒低下了頭吸了一口煙,說道:“阿合,我想和你談談。”
周合并不知道他要談什麼,也未到沙發那邊去坐下。就那麼站著,說道:“你說吧。”
的臉平靜,并沒有任何波瀾。
程洝就那麼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無論你信不信,那天在酒店,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樣。”
他的語氣是沉沉的。
周合沒想到他是說著事兒,不由得怔了怔。客廳里一時安靜極了。
最終還是什麼都未說,說了句我先休息了,便直接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程洝就那麼站著沒有,許久之后才拿起手中已經快要燒完的煙吸了一口掐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撐著頭閉上眼睛就那麼坐著久久的沒有。
隔了半個小時之久,又拿出了一支煙來,走到了臺那邊緩緩的了起來。
周合第二天起來時程洝已經不在了。吃過早餐,醫生便過來了。他過來得比平時要早些,在給做過檢查之后讓定期到醫院去復查便離開。
言許一直是在一旁站著的,等著醫生離去了,才開口說道:“周小姐,程先生讓今天送您回黎先生那邊。”
的聲音輕輕的。
昨晚程洝是完全沒說這事兒的,周合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應了好。
過來時什麼都沒有的,離開也只有一小包行李。程洝早早的就安排了司機在樓下等著,見著周合和言許下樓就趕的下車來,客客氣氣的了一聲周小姐,然后替打開了車門。
言許本是要送過去的,周合拒絕了。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
黎櫻的客最終還是未請。黎家老宅里是冷清的,周合回去就只有黎裴遠一個人在門口站著。
聽到車子停下打開門的聲音,他微微笑笑,了一聲阿合。
他這段時間行是自如了許多的,拄著拐杖不用人出聲提醒,便能獨自進屋。
他并沒有提這些天他都做了些什麼,一路問著周合的傷。周合便告訴他已經沒事兒了,說再過一段時間就能自由活了。
黎裴遠點了點頭。
黎櫻并沒有在,就只有阿姨在家里。見著周合了傷是心疼的,連連的說傷到骨頭一定要多補補。晚會兒就去買骨頭回來煲湯。
周合晚些時候就問起了黎銳的病來,黎裴遠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隨即語氣輕描淡寫的說已經控制了下來。醫生叮囑要好好休養,已經出院回家了。
周合的大伯母的同樣也不好,所以黎櫻一直在那邊照顧。
周合是晚輩,怎麼都是要過去看看的。黎裴遠便讓明天過去。并讓司機給準備禮品。
由司機準備禮品是不太妥當的,便說明天過去時再準備。黎裴遠也由著。
說完了這些瑣事兒,周合就問起了那邊善后的事兒。
黎裴遠的臉上出了些疲倦來,說傷者都已理好。大樓那邊也已經恢復開始營業了。
周合又問起了那些被抓到的人來,他這下便輕描淡寫的說還在審訊。但目前并未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周合點點頭,這下就沒再問下去了。
黎裴遠并不是閑著的,晚些時候便有人來了老宅這邊。他直接帶著人去了書房,阿姨很練的送上了茶水。
周合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黎銳家里,這是第一次過去。黎家人都是低調的,他住的雖是獨棟的別墅,但裝修從到外都是簡單樸素的。
黎銳雖是已經好了,但這次發生的事兒對他的仕途是有一定的影響的。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白發在短短的時間增添了許多。
過來探病的并不只是周合一個人,整個黎宅里是忙碌的,時不時的都有人過來。
周合的大舅母是在床上躺著的,這下才知道黎櫻為什麼一直在這邊了。在這邊,并不是為了照顧黎銳,而是代他們應酬。
來的都是場上的人,周合并未呆多久。在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個來小時就離開。
回去得早,在路上就給阿姨打了電話。問黎裴遠有什麼喜歡吃的水果和點心,帶回去。
阿姨也并未和客氣,說了幾樣水果。并讓去一家面包店帶些面包回去,上次買過一次后發現黎裴遠喜歡吃的。
平常黎裴遠很在家,從傷在家里后,阿姨在飲食方便一直的是致細心的。
周合這下就應了一句好。
阿姨所說的面包店是一家老店,面包都是現烤出來的。車子還離得遠遠的,就見店門口排著長長的隊。
這樣兒一時半會兒是買不到的,周合提前下了車,讓司機去找地兒停車。買好后會給打電話。
出了上次的事兒,司機是有些遲疑的。說道:“反正不趕時間,要不您和我一起,等停好車后您找個地方坐一下,我來排隊。”
因為上次的事兒,最近的治安是嚴謹了許多的。熱鬧的街上經常都有配著木倉支的警察在巡邏。
周合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說了句沒事兒。
司機想了想,便說他去買另外的東西。到時候周合排隊買好面包就能回去了。這也不耽擱時間。
周合點頭應了好,將記下來的清單給了他。自己則是到隊伍的最末尾排起了隊來。隔得遠遠的,也能聞到面包的濃郁的香味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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