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二十八，外邊兒變得熱鬧了起來。周合則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所有的熱鬧都和無關。

玩游戲玩到了半夜，早上是被手機吵醒的。手機一直在床頭嗚嗚的震著，起初并沒有搭理，在一遍又一遍的震之后，手過了手機，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的聲音里帶著鼻音，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任譽榕就問道：“阿合你在哪兒，我在宅子這邊，里頭有工人在施工，說你沒在。”

周合不知道他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并未回答他，說道：“什麼事？”

的語氣仍是客氣而疏離的。

大抵是又做了父親的緣故，任譽榕的聲音比以前耐心了許多，說道：“我們今天下午回京都，你爺爺都想你的，我接你一起回去。你一個人……”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周合靜靜的說著，他停頓了下來，才說道：“不用了，我一個人也很好。您要是沒事我掛了。”

說完也不等電話那端的任譽榕說話，直接便掛了電話。任譽榕立即又將電話打了過來，周合沒有再接，將手機丟回了床頭，繼續睡了起來。

這次沒能睡多久，門就被敲響了。見沒反應，程洝直接就推開了門。大概是聽到剛才說話了，說道：“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起來吃了出去。”

他說完關上門又出去了。

周合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會兒，慢慢的爬了起來。

早餐已經盛好了，洗漱之后就坐在了餐桌旁吃了起來。待到吃得差不多，程洝這才開口說道：“吃好回去換服，外面熱鬧的，出去逛逛。”

周合沒有抬頭，說道：“我沒什麼買的。”

程洝挑了挑眉，說道：“誰說要給你買東西了？”

周合這下閉上了。知道程洝有一萬種讓出去的辦法，盡管不愿意出去，吃過飯仍是回屋換了服。

程洝對的識趣很滿意，拿了車鑰匙出了門。

他也不知道在賣什麼關子，開著車直接去了超市。這次他不再讓周合閑著了，安排了推著購車。他則是挑著年貨。

明明年貨是買過了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買。周合也并沒有問，只知道推著購車跟著他走著。

這次程洝買的東西很多，還有油鹽醋。周合納悶得很，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問道：“買那麼多東西干什麼？”

程洝看也沒去看，仍舊往購車里丟著零食，說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買完了年貨，他又往車上搬了幾箱水果，這才發了車子。

他并未回公寓，車子繞了一圈之后進了一條小巷子。巷子里是仄的，因為過年的緣故，許多人在外邊兒擺著盆洗著東西抑或是架著油鍋炸著丸子熬著油。一子市井食的香味兒撲面而來。

巷子原本就不寬，因為被兩邊兒的住戶占了些，越發的仄。車子駛了好會兒也沒能駛多遠，最后程洝索將東西都搬了出來，將車倒了出去。

這兒平常應該很會有人過來，住戶紛紛的探頭好奇的看向了他們。

周合是有些不自在的，程洝卻渾然不覺。東西太多他拿不完，于是了旁邊兒一劈柴的半大小子過來，給了他一百塊錢，讓他找幾個小孩子來替他將東西搬進去。

那孩子大冬天的穿得是單薄的，不肯再人，說是分幾趟能搬完。他怕程洝不答應，朝著旁邊兒破舊的屋子里了一聲，一個比他小些穿著一件辨不出棉襖的男孩子躥了出來。

兩人的作是麻利的，各拿了一個破舊的背簍，將東西放里邊兒背了起來。

程洝挑了挑眉，沒說什麼。他自己抱了重的水果，稍輕的便讓周合拿著。東西太多，雖是這樣，周合仍是拎了滿手的東西。

他們走往巷子的最里邊兒，在靠里頭的破舊平房前停了下來。聽到外邊兒的靜，一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了出來。見到程洝臉上出了笑容來，說道：“小程你怎麼又來了。上次你買來的那些東西都還沒吃完，怎麼又帶了那麼多東西？”

程洝的上沒了平時的味兒，微笑著說道：“這不過年了嗎？都是客戶送的，吃完給您送些過來。”

他說起謊來半點兒也不臉紅。

說話時一小孩兒四五歲的小孩兒怯生生的從老太太的后邊兒探出頭來。

老太太讓小孩兒人，小孩兒是認識程洝的，怯怯的了一聲叔叔。視線落到了周合的上，卻不肯再了。

老太太大抵是誤會了，臉上笑瞇瞇的，說是外邊兒冷，和藹的著周合進屋坐。

房子里沒有線，大白天的也開著燈。外邊兒是破舊的，里邊兒是干凈整潔的。燒著旺旺的火爐，旁邊鋪著一張床，一老爺子躺在床上。

老爺子已經癱瘓了，起不來床，程洝上前和他打了招呼，他抬起抖得厲害的手讓他快坐下。一邊撐著試圖要坐起來。

程洝趕的將他趺坐了起來，拿起了邊兒上的靠墊靠在了老爺子的后。

老太太要留他們吃飯，他也不推辭，趁著做飯時拿了象棋，擺在床上和老爺子下了起來。

小孩兒年紀雖是小，作卻麻利得很，幫忙擇起了菜來。周合要幫忙，老太太卻不許，說是客，不能做事兒。

周合哪里能坐得下去，幫著小孩兒擇起了菜來。

程洝和平常是有些不一樣的，老爺子和老太太問什麼他都是有問必答。老爺子下棋慢手也抖得厲害，他也耐心得很，慢慢的等著。偶爾還會去逗小孩兒，怯生生的小孩兒咬著糖坐到他的上，讓他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