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原本一如往常的街道突然躁起來,一隊人馬突然疾馳而過,有些人躲避不及,紛紛栽倒。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眾人驚恐地看著快速遠去的背影。
“不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瞧著那影……怎麼那麼像五駙馬?”
旁邊聽到這句話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五駙馬……他不是在邊關嗎?”
“莫不是他知道了五公主的事……”
幾人低下頭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
王瑩帶著一隊人疾馳而去,哪里會聽到這邊說了什麼。
在距離公主府還有一條街道的時候,王瑩下的馬突然躁起來,不停地原地踏步,時不時發出嘶鳴聲,竟帶著哀傷。
這匹馬是在驛站換的,驛站都是王瑩的人手,這匹馬前些年還是王瑩親自喂養的,跟他也有不。
如今這馬的異常卻是讓后的一眾人陷更抑的氣氛之中,王瑩的馬通靈的很,這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王瑩沒有耽擱,翻下馬,拉著馬就準備往前走,可是馬站在原地一不,不肯挪一步。
他松開韁繩的手有些抖,快步往前走去。
可他剛邁通往公主府的道路時,停下了腳步,他瞇起眼睛,強忍著怒意,“這是怎麼一回事!”
后的無南趕忙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切,拿著劍的手都不穩了,“這……”
一條街的兩旁,掛著兩排燈籠,無一不是白,著哀傷的死亡氣息……
他雖然先前沒有在公主府替主子辦事,但是他也是清楚一二的,這里原本都是公主命人掛上的紅燈籠,如今為何變了白,是誰……
無南有些慌地去看王瑩,只見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下微。
“主子,屬下——”
“摘了!”
無南抬起頭。
“給我全部摘了!”王瑩的聲音里皆是不可遏制的怒意,“是誰準許把這些掛在這里的!全部給我摘了,別再讓我看見一個。”
“是!”無南揮了揮手,底下的一眾人都明白了。
王瑩往前走著,這一條路他以往每日都會走,可從未覺得如同今日這般漫長過……
“喂,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后傳來嘈雜的喧鬧聲,但王瑩的腳步并未因此而停留。
無南看著面前突然上前攔住他們的幾個商販模樣的人,手已經握在劍柄上,“何人?”
來的幾個人將無南手下手中的燈籠都奪了下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們才剛剛掛上的,誰允許你們把這些取下來的!”
無南劍拔出鞘,“又是誰允許你們將這些忌諱東西擺在這里的,難道不知道這里是公主府嗎?”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本不畏懼無南的刀,他上前一步,奪過了無南手中的白燈籠,小心翼翼地又給它掛了回去,聲音里著無奈,“我們如何不知這是公主府,這些都是街上的百姓掛的,公主是個好人,我們也想送送。”
無南眉頭一,握著劍地手松了下來,心中的不安愈來愈濃,某一種念頭在他心里生發芽,他驚得立馬往王瑩所離開的方向追去。
主子也一定是猜到了!
王瑩站在公主府門口,失神地著大門……
依舊是白的燈籠,在大門口高高掛起,兩邊白的喪幡隨著微風輕輕飄,好不刺眼。
從府里時不時傳來哭噎聲和誦經念佛之聲,一聲又一聲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握雙拳,邁進了大門。
府里還有婢在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駙馬,震驚地睜大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了眼,發現他依舊站在那里。
婢再也忍不住了,跑到王瑩面前噗通一聲跪下,痛哭流涕,“駙馬,您可回來了。”雙目通紅,早已腫的不樣。
“五公主呢……”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幾個字花了他多力氣。
那婢一聽,哭得更是凄慘,“公主……公主……”
王瑩著臥房的方向,“這些日子瞌睡,是不是還睡著呢……你快去起來,若還賴著,就與說……我回來了。”
婢跪在地上沒有,只是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王瑩突然一腳將踹倒在地,怒吼道:“我讓你去喊,為何不去!”他雙目赤紅,眼中泛著。
“王瑩。”江彧趕了上來,一把抓住暴怒中的他。
可不想,一下子就被王瑩給甩開了。
這里的靜著實太大,府里的人都走了出來,無一不是頭戴白巾,一臉悲愴,見到王瑩的影時,眼睛才微微亮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白影跑了過來,一下子撲進了王瑩懷里,嚎啕大哭,“姐夫,姐夫。”
王瑩的手僵地著的頭,聲音抖著,“你阿姐呢?修明是好孩子,會跟姐夫說實話的吧……”
“嬤嬤說……阿姐去很遠的地方給修明買桂花糕了,可是為什麼阿姐還不回來……我不想要桂花糕了……修明再也不想吃桂花糕了,修明想要阿姐……”修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姐夫,你幫修明把阿姐找回來好不好……”
周圍的人紛紛別過頭去試著眼淚,輕聲噎著。
“好,姐夫幫你把找回來……”王瑩試著修明臉上的眼淚,“等你阿姐回來了,姐夫好好教訓,不再讓跑了……”
“駙馬……”府中的管事婢抬起頭,猶豫了很久才準備開口。
“閉!”王瑩厲聲,眼中是不可多見的狠絕,完全不似方才與修明說話的語氣。
眾人皆是一驚,他們印象中的駙馬溫文爾雅,事不驚,如何見過這般模樣。
“壞人,你是壞人!”修明突然指著那個婢大聲喊道:“壞人,你為什麼要跟旁人說阿姐死了,你們為什麼要哭,嬤嬤說阿姐只是給我去買桂花糕了,會回來的,沒有死!人死了才會躺在里面,我瞧過了,阿姐沒有在里面,里面是空的。”
王瑩一怔,無的眼神突然一亮,“修明,你說什麼?”
劉修明指了指正廳的位置,“那里面什麼都沒有,阿姐不在里面,他們都在騙人。”
王瑩心里一,他放下劉修明,快步往里走去。
正廳里躺著一口棺,整個屋安靜地不像話,抑的氣氛席卷而來。
王瑩不帶一猶豫,上前就要去掀開棺蓋。
“駙馬,不可!”后傳來驚呼聲。
可是并沒有什麼用,王瑩一下便將棺蓋掀開,他緩緩朝里面看去,里面只擺放著劉楚佩最喜歡的那件杏的衫,上面蓋著的紅狐斗篷。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心。
只知道一道聲音在他腦中反復的出現,沒有,沒有,不在這里……
一喜悅就要充斥而全而來,他的角都帶上了一絕逢生般的笑意。
可當王瑩將視線轉到一旁的時候突然一頓,臉突然冷了下去,他拔出劍,往前揮去,桌上的靈位應聲被劈兩半,滾落在地上。
正面朝上,兩塊靈位牌拼湊一排字:臨淮康哀公主……
旁邊的婢一下子跪在地上,都不知道該不該將公主的靈位撿起。
“臨淮……康哀……呵,好一個臨淮康哀……”王瑩盯著地上的靈位牌。
“駙馬……”有膽子大的宮跪著爬過來,巍巍地撿起靈位,捧在手里,“駙馬,這是……是五公主的謚號。”
王瑩抬眼看去,認出了眼前是何人,先皇后邊的宮——春月。
“謚號……”王瑩盯著春月手中的牌位,冷笑出聲,聲音中抑著悲戚,“謚號都有了……那人呢……放著個空棺,是要給誰看!”
王瑩一把奪過手中的靈位,狠狠地砸在地上,手不住地抖著,“你們現在就去告訴,這一回玩過頭了,我很生氣!”
春月又把爬過去,撿起靈位,抱進懷里,抬起頭看著王瑩,眼淚簌簌落下,“駙馬,公主……真的已經死了……”
王瑩看了春月許久,緩緩蹲下,與平視,聲音不由得輕緩下來,他眼神里帶著求,“春月,你去與說,好不好?你以前一直跟著先皇后,阿佩也一定聽你的,你告訴,這般捉弄了我,我不會生氣,真的,你讓出來見我……”
春月泣不聲,抱著牌位低頭不語。
“呵。”王瑩苦笑一聲,緩緩站起來,揮劍朝著木棺劈去,也不知道他使了多大的勁,木棺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生生被劈裂開來。
“駙馬。”
“駙馬!”
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眼前的靈堂已經作一團,掛著的喪幡也被他扯了下來,狠狠丟在一旁。
王瑩上前將棺中的紅狐斗篷抓起,做一團,手指毫無,“我說最后一次,讓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整個廳堂異常安靜,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哭聲抑著。
王瑩抬頭看去,門外空空,沒有了那一道清麗的影……也沒有了會從他后突然撲上來的人,那人會捂著他的眼睛,笑著問他:
“言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對不起,阿佩,我方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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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早上起來看了一下你們評論,只想說……額……一個個都這麼能熬夜的嗎,熬夜易發,親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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