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沈域！！”

孟言柒倏然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呼吸。

云果果聽到靜，迅速大步走過來：“柒柒，你醒了？”

孟言柒著潔白的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里是醫院。

“沈域……沈域呢？”

“他還在icu。”

孟言柒睜著眼，心里突然涌上害怕：“他……況怎麼樣？”

云果果臉凝重：“他失過多，再加上水嚴重，整個五臟六腑都到了重創，況不太樂觀。”

“什麼？”

“不僅如此，他的手腕傷口染太嚴重了，目前還不能確定能不能……保住那只手。”

宛如驚雷劈下來，孟言柒整個人怔在原地，耳朵失鳴，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云果果。

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云果果攔住。

“柒柒，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在雖然醒了，但還不能下床，要不然會導致肋骨再次重創的！”

“可我想見他……果果，帶我去見他……”孟言柒眼眶發紅，聲音哽咽，“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讓去吧。”

孟言柒聞聲看向門口。

霍遲禮推著椅走進來：“柒柒，如果你真的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看他，不過……”

他臉凝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沈域的況……可能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孟言柒面一滯，雙手攥著床單。

掩下眼簾：“好，我知道了，遲大哥，謝謝你。”

霍遲禮走過來，打橫把抱起，放到椅上。

“醫生說，你現在況也很嚴重，尤其是肋骨和腳，至需要修養一個多月。”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垂眸看，“所以咱們只能看一個小時。”

“好。”

霍遲禮正要推過去，卻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

見他有事，孟言柒表示自己可以，讓他先去理自己的事。

霍遲禮點頭，叮囑云果果幾句，便離開醫院。

孟言柒被云果果推到沈域的icu門口。

沈迦看到，連忙走過來：“小柒，覺怎麼樣？沒事吧？”

孟言柒搖頭：“沈迦姐，我想看看沈域。”

“目前還不能進去，我們只能在外面看。”

沈迦推著到玻璃窗前。

孟言柒過玻璃窗看到滿管子，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現在況怎麼樣？”

“還沒離危險。”沈迦嘆了一口氣，“他能七天沒有喝一滴水，撐到這個時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醫生說，如果不是他心里的信念一直強撐著他，他活不到被救的那一天。”

云果果看了孟言柒一眼：“所以他當時的信念……就是柒柒？”

“嗯，沈域害怕小柒會死，所以拼盡全力，就算吊著最后一口氣，也要想辦法讓小柒好好活下去。”

就連醫生也嘆沈域頑強的生命力，這要是換做普通人，這麼多天不進一滴水，早就干尸了。

可沈域卻依然撐到了最后一天。

除了飛行員比普通人有更優秀的素質條件以外，還有他想救孟言柒的信念。

沈域很清楚，一旦自己倒下了，那麼孟言柒，也必死無疑。

所以就算再怎麼艱難，他也要咬牙堅持，托舉孟言柒，給爭取活著的希。

如今，他做到了。

孟言柒好好活下去了。

但代價是，他的生命。

沈迦依然不敢回憶那晚沈域在手室搶救時，醫生幾乎半個小時就下一次的病危通知書。

也不敢告訴孟言柒那晚，沈域的況有多危急。

沈家所有人都來了，整個走廊被堵住，氣氛死寂。

明明所有人都在，可卻覺不到一人氣。

孟言柒眼眶紅潤，眼淚無聲掉落。

“對不起……”孟言柒滿是自責，“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過去烏蘭部沙漠。”

他知道在烏蘭部沙漠，所以才借助送資的名頭去找。

他擔心的安全。

“小柒，別自責，這是沈域的選擇，不怪任何人，而且……”沈迦出手，輕的腦袋，“小柒，這是他欠你的。”

“他跟我說過，孩子的事，是他一輩子犯的最大錯誤，他無法挽回什麼，只能以另一種方式彌補你。”

“如果能得到你的原諒，那就是他的榮幸，如果不能……那也是他的心甘愿，他不會強求任何人，尤其是你。”

孟言柒低垂著頭，沉默地看著滿是淤青刮傷的雙手。

依然記得，這雙手，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捂住他手腕上汩汩流出的鮮。

不敢告訴任何人。

或者說，連自己都不敢再想起。

在最后一刻，沈域其實已經斷氣了。

他瞳孔擴大的速度很快，蒼白的臉，逐漸變紫紺，的溫度正迅速消失。

孟言柒第一次到，一條人命在懷里慢慢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恐慌。

那是一種無法控制，面對死亡時深深的恐懼。

“小豫因我而死，我不想……沈域也因為我……離開。”

沈迦理解的心，手把摟進懷里。

孟言柒靠著的腰腹，聲音依然虛弱無力：“沈迦姐，我已經不怪他了。他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他，不管是原諒還是……和好……”

哭腔一點點從口中溢出：“我都答應，只要他……能醒來。”

這是現在唯一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