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淡淡的腥味，像是死亡的氣息。

高書蘭滿臉擔心：“小域，你怎麼了？”

哐當一聲。

一個東西從沈域上掉了下來。

高書蘭一愣，看清上面的字，猛然頓住。

難以置信的看著靈位上的紅字，無端的猜測瞬間涌的腦海。

這是……

那個孩子的靈位？

高書蘭瞳孔震，用盡全力才撿起地上的靈位：“這是……孩子的靈位？”

慌又無措，直到江姨握住的雙手，高書蘭才勉強站穩。

“夫人……”

高玉蘭紅著眼眶，想說什麼，眼淚卻率先掉了下來。

“小域，那個孩子……”高書蘭話一頓，眼睛陡然睜大，“小域！！”

沈域倒在地上，角溢出一抹紅。

高書蘭飛奔過來，嚇得六神無主，嘶聲大喊：“快！快救護車！”

-

醫院。

“大、大夫，我兒子怎麼樣？”

“病人因長時間食，加上傷心過度，緒激導致胃酸分泌增加，從而出現了吐和昏迷的狀況。”醫生解釋，“好在況不算太嚴重，我已經給他打上了點滴，很快就能蘇醒。”

高書蘭才松了一口氣：“謝謝，謝謝大夫。”

“不客氣。”

大夫走后，接到消息的沈迦急匆匆趕過來，見沈域沒事，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媽，沈域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吐昏迷了？”

“迦迦，當年言柒懷孕的事，你知道嗎？”

沈迦瞪大雙眼：“懷孕？小柒懷孕過？”

高玉蘭點頭：“但是……流產了。”

想起剛才在景云小區看到的靈位，高玉蘭心痛的無以復加。

沈迦覺自己頭頂被一道驚雷炸下來，好半晌才緩過來。

聯想孟言柒和沈域這幾年發生的事和產生的隔閡，突然明白了什麼。

“所以……小柒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婚的？”

“我……我不知道當時懷孕了，他是沈家的脈，可最后卻因為我們……弄沒了。”

高書蘭聲音充滿痛苦和后悔。

沈迦約察覺出不對勁：“媽，你是不是對小柒做了什麼？”

“我……”高書蘭難以啟齒，“是我讓他們離婚的。”

“你說什麼？”

沈迦正要說什麼，病床上的男人突然醒過來。

兩人迅速走到床邊，關心詢問。

沈域目轉向高書蘭。

“媽，是你……離婚的？”

“我……”高書蘭想起這些就無比后悔，“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人是陸星瑤，所以……”

“媽，你到底怎麼想的？”沈迦氣死了，“沈域什麼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喜歡的人，當年他怎麼可能會因為你們幾句話，就同意結婚？”

高書蘭紅著眼睛道歉：“對不起，小域，是媽媽錯了，我不該沒問清楚，就下定論，對不起……”

以為，沈域當年之所以同意和孟言柒結婚，是因為老爺子，并非自愿。

再加上沈域因為孟言柒長年不回家，夫妻關系貌合神離，讓誤以為他們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因為彼此沒有。

與其這樣一直耗下去，不如選擇分開，還彼此自由。

高書蘭從始至終的目的都很簡單，只是希自己的兒子能過得開心，過得幸福，只是沒想到卻弄巧拙，把事搞到這個地步。

“媽。”沈域打斷，“除了孟言柒，我沒喜歡過別人。”

高書蘭一頓，越發愧疚難當。

-

打完點滴，沈域執意要出院。

高書蘭擔心他，正想讓他多住幾天醫院時，就接到李叔打來的電話。

“二爺，老爺子有事找您，請您回一趟瀾庭公館。”

高書蘭不解：“老爺子找小域有什麼事嗎？”

“不知。”

“……”

-

瀾庭公館。

沈域回到瀾庭公館，就看到沈清榮手里拄著拐杖，背對著站在大廳正中央。

沈培霖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臉不太好。

李叔看到他們，出聲：“老爺子，二爺回來了。”

沈清榮聞聲轉過來。

沈域走進來，微微頷首：“爺爺。”

“你這混賬東西！給我跪下！”

沈域微頓，未等他跪下，那龍杖就狠狠地朝他背部打下來。

沈域雙膝一，直接跪倒在地。

“小域！！”

高書蘭迅速撲上來：“小域！！你怎麼樣？疼不疼？”

“爸，小域就算做錯了什麼，您也不應該這樣打他啊！”高玉蘭一臉心疼。

沈域勾著后背，鮮紅的浸白的襯衫，暈出鮮紅的花，目驚心。

沈清榮還想再打，卻被沈培霖眼疾手快握住。

“爸，這件事中，沈域并不知，他并不是有意的，您消消氣，有什麼話好好說，別手。”

沈清榮甩開他的手：“看你教出的好兒子！就你家孩子是寶，人家孟云朗的就不是嗎？！”

“……”

“沈域，當年是你自己主提出說要娶小柒的，可你做了什麼？！”沈清榮氣得用龍杖敲打地板，“小柒嫁給你四年，得到了什麼？失去孩子，吃盡苦頭，到最后，失頂，選擇離婚！”

“沈域，你為什麼要這樣對？！”

沈清榮強忍著怒火，拍打著手里的紙張：“這是什麼？沈域，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啪——！

紙張拍打在男人的上，散落各地。

紙上的信息一覽無。

是孟言柒當年的孕檢報告單。

從出事送進醫院、手、手同意書、后續治療等等，所有檢查報告全部都在這里。

沈域看著地上那一張張檢查報告單。它們像是無形中的手，不斷朝他過來，地掐住他的脖子。

讓他的呼吸，逐漸困難。

他布滿紅的眼睛，再次涌上酸。

他掉角溢出的，艱難地道歉：“對不起。”

“你說對不起的人是小柒，不是我！”

“我知道。”

“你當年明明答應了爺爺的，”沈清榮聲音藏著痛，“可你卻一條都沒有做到！”

沈域當年向他發過的誓言，依然歷歷在目。

“爺爺，我向您發誓，這輩子，我只有一個人。”

“我會無條件對好，所，恨所恨，一輩子，永遠不離不棄。”

想起他曾經的誓言，沈清榮覺得無比的諷刺：“沈域，才僅僅四年而已，你告訴我，你做到了哪一條？”

沈清榮在他面前蹲下，滿眼沉痛：“你讓爺爺死后，在九泉之下，怎麼面對孟云朗他們夫妻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