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恒語重心長地道，“安安，我沒有在你做決定的意思，給你介紹年輕人認識，也只是在幫你提供合適的人選，幫你將各方面把控好，這樣可以規避許多沒必要的風險，即便是談或者相，也會比常人多一份保障。畢竟你真的不小了，也該到了為以后做打算的時候了。”

程織歲握著手機，失笑了一聲。

哥明明沒比大幾歲，卻總是這副年老的樣子。

以前談的時候，他怪年紀太小，不懂得辯識人心。

現在也僅僅過了五年時間，又覺得不小了？必須馬上立刻原地結婚？

程織歲被這番理論刺激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談還需要規避風險？哥，你是不是得了職業病？”

點了點頭，盡管對方本看不到，“行啊，如果你真想給我介紹合適的人選，那我喜歡什麼類型，你應該知道的。”

電話那端又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安安，你該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沒有‘非誰不可’這個定論。”

“的確沒有‘非誰不可’這個定論，但也沒有‘只有誰不可’這個說法吧？”

郭允恒在電話那頭短暫頓了頓，“你是還想著他嗎？”

程織歲了掛在天邊的月亮，輕笑了一聲，“是啊。所以怎麼辦呢？我現在真的確定自己接不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所以，哥，別再禍害你邊的優秀青年了，咱們也別再談論這個話題了，真的沒意思的。”

說完嘆了口氣，一抬眼正看到公寓樓下停著一輛啞黑的保時捷918，整個人僵立在原地。

電話里郭允恒的聲音依舊持續，“安安，你不用一時沖跟我說這些氣話，我可以尊重你的任何想法，前提是你的決定都是正確的，這樣吧，改天等你休息的時候咱們一起吃個飯，好好談談吧。”

程織歲沒見過哪對兄妹吃個飯還要搞得這麼方，可現在恰恰沒心思理會郭允恒要說什麼了。

“好了哥，我這邊突然還有點事，我先掛了，回頭再給你打。”

程織歲盯著那輛黑的車尾，黑的瞳孔里影震撼，匆匆切斷了電話。

又慢慢走近了兩步，看向車牌照號，平靜的心里如同熱水燒開了一般，沸騰了起來。

其實看車牌號已經多此一舉，放眼整個濱城城，開這種改裝限量版豪車的人是絕無此有的。

程織歲腳下如同扎了釘子，釘在地下，一步都走不。

發現自己真的很沒出息，明明剛才在電話里承認了什麼，可當這個人的氣場真正存在的時候，如同死水一般平靜的緒總是會因為他的出現而變得不同。

就如同現在，攀巖館的場景就發生在幾小時之前。

祁晝和漂亮的高個生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如同野草一般在腦海中瘋長，無論如何也揮之不下。

程織歲其實也有很多疑問，比如那生是誰？他跟那生什麼關系？就比如他為何明明看到了，又裝沒看到的撇開目，卻托人買了這款燙傷膏和創可？又比如他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些問題哪個都好奇，可是沒有一個是眼下這種陌生人的份能問出口的。

程織歲垂在邊的時候握住，盯著車屁，連邁出一步的勇氣都沒有，真煩了自己這種磨磨唧唧的狀態。

算了，在沒調整好自己狀態之前，真的不打算做任何實質的事。

這樣想著，程織歲盡量忽略那輛顯眼的跑車，大步往前走過去。

雖然所占位置距樓道口不遠，但每一步都備煎熬，十幾米的距離，競被走出了奔赴刑場的覺。

途徑駕駛位時，程織歲稍稍放慢了腳步，下意識的用余往那個方向瞟了一眼。

可惜駕駛位的車窗上著黑的，如同現在心一般冰冷冷，黑漆漆，什麼也看不到。

程織歲深呼了一口氣，已經強迫自己做到足夠淡定，可當越過車的一瞬，從頭到腳一陣冰涼，心臟覺被什麼東西狠狠往下墜了一下。

后依舊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大抵能想象到祁晝此刻正在用什麼樣的目盯著的背影。

如果現在就這樣走過去，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的將來，可能就真的這樣結束了。

徹徹底底的結束，再無集！

甘心嗎？

程織歲反復問自己。

如果說五年前的自己是出于各種無奈，歇斯底里的放手，那現在，究竟是在以什麼理由逃避！

懦弱？膽怯？還是像五年前一樣，對未來的不確定？

這些在看來通通都是借口！

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是——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子，一直在做著自我疏導和麻痹，將自己困在的牢籠里，卻從沒有一天真正放下過這段！

程織歲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公寓樓里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又順著銀霧般的月看向天邊的如鏡的圓月，頭腦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摔碎的鏡子一旦出現裂痕，無論如何也恢復不原來的樣子。

可天邊如鏡的圓月，在經歷了晴圓缺之后，卻可以依舊明亮的掛在夜空。

萬事都不是絕對的，不嘗試又如何知道自己會不會就是幸運的那一個？

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想要功，邁出的第一步就是與自己和解。

想到這里，程織歲堅定的轉了個，焦灼的視線直直的向跑車擋風玻璃里那張自己期待很久的面龐。

祁晝果不其然正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薄繃，靜靜看著。

兩道冰冷的目如有實質的落到上，仿佛正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

可能是他的目太凜冽，程織歲多多有點不自在，嚅囁了一下，才鼓足勇氣重新邁開腳步向他走過去。

就在在即將馬上走到駕駛位、想叩響車窗的那一剎那。

祁晝眉梢略微往上一挑，突然踩上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