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織歲心里也有點過意不去，清咳了一聲，“對不起啊。”

祁晝低頭瞧了看還沒下去的醋漬，“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服換了洗洗就行。”

“我說的不是這個。”

程織歲，“就早上在圖書館，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在醫院。你家里遇到事，還想著幫我補課的約定，我卻……”

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早晨有點無理取鬧，不知好歹。

祁晝笑了一下，緩聲道，“行了，你又不知道什麼，為什麼要道歉？”

“再說，我本來就遲到了，也確實態度不好。我這脾氣有時候確實是差，不太能婁得住，你以后要想讓我給你補習，真得多將就將就，把心理塑造的強大點。”

針尖兒不大，扎人最疼，舌頭無骨，傷人最深。

程織歲抿了下，“哪有你這樣的，你有這個自我認知，就不能改改自的病？”

就他早上那句話，就有點太傷人了，看似漫不經心的態度，可扎在人心里就會難，扎得都險些不敢再喜歡他了。

看著小姑娘無比認真的表，祁晝步伐頓住，將書包帶兒往肩上拽了拽，臉上掛著的笑。

“你湊合著吧，又沒收你補課費，你還讓我改？沒見過你這麼事兒多的學生，給你個臺階，你還真往上爬了。”

“都給我臺階了，我為什麼不爬？”

程織歲角彎出一個小小的弧，抬手下尖，故意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可好心都從語調里溢出來，“那行吧！我也湊合著將就你，你也湊合著教教我，咱們就先搭個草臺班子，相互將就一下吧。”

祁晝嘖了一聲，懶洋洋的拖長了音調，“程織歲，你可真行啊，我還是頭一回見孩兒把便宜占的這麼理直氣壯。”

程織歲不置可否的彎腰笑了起來。

祁晝看著彎起的笑眼，狹長的眼眸也舒展開來。

……

吃了一頓熱騰騰的早飯，程織歲的好心又如期而至。

不過這好心也僅僅持續到上午第三節課。

第三節課剛一開始，就覺得肚子不舒服，直覺是那罐涼牛惹的禍。

趴在桌子上生生忍了一節課，下課鈴一響，直接跑出教室向廁所狂奔，將飛流直下三千尺會的淋漓盡致。

吹牛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程織歲咬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吞。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換一種拒絕方式。

整整一個課間，程織歲都在廁所里生生蹲過去，都麻到站不起來。

剛一走進教室，就見同學們神態各異的往上瞟。

程織歲看了看清洗的干干凈凈的雙手。

不會是蹲的太久，上帶了廁所味兒回來吧？

那也不至于飄這麼遠吧！

正想著，梁柚用焦急的眼神沖招手。

“怎麼了？”

“姑，你又又又上論壇了！！”

程織歲揪著眉頭，抱了起了一皮疙瘩的小胳膊，“哦，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都第幾次了，還至于讓你做出這種‘大事不妙’的表？”

捂著肚子，完全沒在意的在座位上坐下來。

蹲廁所太時間太長，余勁兒有點兒大，雙腳一離地，就針扎式的麻。

“還回真有點大事不妙，”梁柚看了一眼四周，猶豫著問，“那個……這次的風向不太好，你……要不要看看？”

程織歲半趴在桌子上，幾盡虛，表還有點痛苦。

聽閨都這麼說了，不看又覺得不尊重，綿綿的出手。

“拿來吧。”

梁柚連忙奉上自己正在停留在頁面上的手機，可都遞到手邊，又往回了一下。

“算了，要不你還是別看了。”

程織歲氣笑，“把我好奇心都招起來了，又不讓看。我是不會自己搜？”

梁柚嘆氣，小心覷了一眼，“行吧，反正你早晚得知道，那你看了之后可別上火。”

“快拿來吧。”

程織歲接過梁柚的手機。

一條被標示著已讀的帖子，被頂到了學校論壇的最頂端，后面還飄著一個大紅的：【熱】！

【驚！新晉校花疑似告白被拒，男主人公竟是他……】

程織歲：“……”

這回撰寫帖子的樓主有點東西，這題目就很吸睛，給人留白的空間，很適合當頭條。

程織歲也無語的。

這群八卦的同學為了編條帖子，還得絞盡腦，以后不去學新聞，還真是耽誤人才了！

點打開帖子一看，上面又是一張模糊的照片，正是新出爐不久，今天早晨在圖書館拍的。

照片里的位置正是今早在圖書館坐的那個角落。

穿著淡的面包服，抱著一摞書，耷拉著腦袋，雙眼通紅的站在桌子邊，細白的手指攥著書籍，好像到了莫大的委屈。

桌子對面的祁晝閑適的坐在椅子上，一邊寬瘦的手肘住桌上的教材，另一邊手臂反搭在椅背上，他微微往上揚著頭，下頜角線條冷，臉沉冷淡，視線的方向正是。

樓主拍照技巧還不錯，兩人一站一坐，整構圖呈三角形，巧妙的將兩人神和地位的反差渲染出來。

下面是配的文字：【隨意抓拍，止侵權！文案沒有，自行腦補！】

連個文案都懶得編輯，就這破帖子還能火呢？

程織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視線盯在那張照片上，拇指食指點在照片上慢慢放大。

雖然照片是加倍數拍的，分辨率差一點，但兩人的表經過放大后還是一覽無余。

原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自己當時的表居然是這樣，眼淚泫然滴的，好像一只飽社會摧殘的小花朵。

好丟臉呀！

反觀祁晝，他的表就更夸張了。

濃黑的眉半皺著，雖然有鏡片遮擋，但那對黑漆漆的眸子沉雨，顯得整個人都冰冷沒有溫度，完詮釋了‘山雨來風滿樓’。

當時只顧著傷心生氣，都沒心看他的表，原來他當時就是用這種眼神看的，要揍人嗎這是？

就算一夜不睡覺也不至于這樣吧，起床氣也忒大了！

的狼狽不堪襯托了他的面，確實像極了熱臉冷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