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陳設簡單明了，書桌上連本書都沒有，柜里也是空的，只有一床被子，看起來他應該真的沒怎麼在這里住過。

程織歲把被子抱出來放在床上，了外套去洗手間洗漱。

今天出來時以為晚上會住酒店，沒有帶洗漱用品，如今想刷牙，卻忘了問有沒有新牙刷。

好在運氣不錯，打開盥洗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排新牙刷。

程織歲剛要拿起一支用，腦袋里閃過什麼，又放回原位，樂滋滋的重新折回了房間，點開了那個對話框。

對話框里干干凈凈，只有一排淺灰的字。

你已經添加了z，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其實，剛才就想問問他到醫院了沒，又怕突然會問問這種問題會顯得很尬，現在這不話題就來了嗎。

【剛才忘了問你，你家這邊有新牙刷嗎？我忘了帶！】

不錯，語氣很自然。

程織歲趴在床上，暗暗得逞的一笑，這個借口開口，簡直滿分。

果然不出片刻，手機叮咚一聲提示音響。

Z.:【你去洗手間的盥洗柜里找找，應該有】

其實，我已經看到了。

程織歲在床上打了個滾，繼續回話：【你到醫院了？】

Z:【嗯】

要不要這麼惜字如金？我連個標點符號都不配嗎？

程織歲砸了砸，等了十分鐘才回：【我找到啦！已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了。】

發完這句，又略微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就好像，自己躺在床上等待著什麼似的……

于是，趁他沒回復，又趕忙加了一句話。

【那你早點休息吧，今天的事還得謝謝你哈！】

打出這行字的時候，自己竟驚覺的發現，自從認識祁晝這兩個多月，好像一直在頻繁的說‘謝謝’。

當每一次想償還人的時候，都會有下一件事讓又欠下一個人。

這是什麼鬼道理？

可能覺得這句話沒什麼營養，祁晝沒再回復，連個‘嗯’字都沒有了。

程織歲舉著手機又等了幾分鐘，對面依舊很安靜。

看了一眼手機電量，可能也不夠再造下去了，只能悻悻的把手機扔在床邊，去洗手間洗漱。

回到屋里又看了一眼手機，還沒收到他的回復，看來是不會回了……

程織歲輕嘆一聲，只能熄了燈乖乖睡覺，畢竟明天早上還要上早自習。

只可惜閉上眼后，翻了幾回怎麼都睡不著。

自從上了高中，因為要早起，睡眠還是很有規律。

一般在第二天還要上課的況下，十點熄燈后，不出二十分鐘就能睡。

可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此刻又睡在一個男生的床上，心中騰起的燥意讓遲遲無法消散，整個人飄飄然的，很沒有實，甚至在黑夜里越來越神。

反復掙扎了半個小時，還是睡意全無。。

程織歲只得從床上爬起來，舉著手機的手電筒來到客廳冰箱前，想看看冰箱里有沒有降燥的飲料。

冰箱打開，發現飲料沒有，只有兩瓶冰啤酒。

程織歲正在琢磨要不要喝瓶啤酒降火，后突然傳來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呼吸一滯，頭皮都麻了，又仔細了一下。

對，就是呼吸聲沒錯！

程織歲沒敢回頭，用余掃了一眼，約看到窗口方向一個披頭散發的白影正向緩緩飄過來。

程織歲僵了一下，潛意識里怕吵到房間正睡覺的小主人，倒沒有被嚇得失聲尖，只是手機應聲掉到地上。

與此同時，客廳的燈被打開了，一道綿綿的聲音在側問道，“姐姐，你在找什麼？”

程織歲被強刺得睜不開眼，驚魂未定的向著聲源看去。

一個穿著白睡的孩子正偏著頭，用好奇的目打量自己。

小孩長著一張很稚的娃娃臉，圓滾滾的大眼睛漂亮的不像話，鼻尖很翹，又很小，在睡外面的小胳膊乎乎的，像一個芭比娃娃，看年齡應該還不大。

程織歲再反應不過來這是誰，就是傻子了。

話說傳基因真的好強大，祁晝的妹妹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在打量小孩的時候，小孩也同樣閃著大眼睛看著。

程織歲放低了聲調，頗歉意的問，“小妹妹，是我吵醒你了嗎？”

小孩揚著嘟嘟的臉看了一會兒，才搖搖頭，眼里沒有一點驚愕，“沒有啊姐姐，是我一直沒睡著。我早想出來看看你了，又怕嚇到你。”

“你？嚇到我？”程織歲好笑的問。

“是呀，”小孩很天真的問，“我沒嚇到你吧？”

倒確實有被嚇到。

程織歲被逗笑，好想掐掐嘟嘟的小臉蛋，“怎麼會呢？小妹妹，這里是你的家呀。”

“那就好，”小孩拍了拍小脯，長呼一口氣，開始嘀咕抱怨，“我哥哥不讓我超過十點以后睡覺，剛才你們回來我就聽到了，我想出來跟你打個招呼，又怕他訓我，于是就忍到現在了。可我忍得都睡不著。”

長得本就可可，說話的時候，小大人兒的表更讓人覺得親切十足。

程織歲彎下腰，對出淺淺的梨渦，“那你怎麼不早點出來，剛好姐姐也睡不著。”

“真的嗎姐姐，那我可以跟你聊天嗎？”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問。

程織歲非常爽快的點了下頭，“當然可以了，可是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會不會賴床？已經很晚了哦。”

“沒關系的，我從來都不賴床！”小孩很開心的拉著程織歲來到沙發邊，“小姐姐，你快坐在這里呀。”

程織歲由著小姑娘拉著坐下，心也跟著愉悅起來。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

程織歲角的笑容僵住了。

才第一個問題，就把給問住了，小朋友才多大？知道啥朋友？

程織歲有點不自然的把手指蜷起來，撓了撓脖子，“我不是啊。是普通的朋友。”

小孩奇怪的問，“那他為什麼會帶你回家？他從來沒有帶生回來過。”

程織歲了，“那……可能因為你哥心地善良。”

今天這應該算是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