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織歲蔫的點點頭，想起什麼，又驟然抬眼，“醫生，我還要化驗嗎？直接輸不行嗎？”

醫生理所應當道，“發燒當然要查清原因再用藥了，看看是細菌染還是病毒染，或者是別的原因。化驗是必須的，若非你著急，需要排查的項目還很多呢。”

程織歲由不死心的住桌角，“這個……能打個商量嗎？”

“怎麼回事啊？小妹妹？你不會害怕扎針吧？”醫生笑道。

程織歲一言難盡的垂下腦袋，又搖搖頭。

倒不是怕扎針，只不過有點暈。

“從這個走廊過去，住院部也一樓能費，那邊距離更近。”醫生在后囑咐。

“哦，謝謝。”

醫生擔憂的看著，“你自己一個人沒事嗎？”

“沒事。”程織歲訕訕一笑，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本來就渾沒勁，一想到即將要，兩就變得更了。

住院樓的人明顯比急診要多，程織歲癟著，氣若游的到收費窗口了費，又著費收據，游神一樣的往回飄。

回到醫生辦公室，被安排到治療室等待。

護士小姐姐正在理上一個病患，只得坐在樓道的坐椅上等待，如同要被送上西天一般絕。

等待的過程度秒如年，程織歲著治療室的大門，有種想拔逃跑的沖。

其實，現在跑了也來得及？

這種想法一旦萌生就不可磨滅。

為了不讓自己臨陣退，錯過最佳治療時機，將手機屏幕橫過來，打算開了一局游戲打發時間，可當看向手機屏幕時，又頭暈目眩的想吐。

太慘了。

不是生病一個人來醫院的慘，而是把一顆被捧慣了的珠子摔到地上的慘。

程織歲正在醞釀消極緒，接所謂人生鐵盧，后肩突然被什麼東西了一下。

“誒。”

不高不低的聲音從倏地耳邊響起讓程織歲嚇了一跳。

回過頭來，自己后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因為個子太高，又穿了一黑，腦袋頂把走廊頂燈的線擋住了，看起來就是一團黑的影，就像蟄伏的巨。

程織歲突然想到自己下午做的那個夢，里面那個鮮匯的惡魔，兩段場景無聲重合在一起，張大，有點崩潰的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啊——”

哪里來的惡魔，速速現出原形！

平日里膽子沒這麼小，奈何人在生病的時候太脆弱！更何況這是最最討厭的醫院！

程織歲閉上眼，把整張臉都埋在白的手掌里，里低聲快速嘀咕。

“天地玄宗，萬炁本，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外，惟道獨尊……”

“你在念什麼？”

慵懶低啞的聲線，帶著一漫不經心的笑意，回在空的走廊，讓人耳朵有一麻。

妖魔鬼怪怎麼還會發出人的聲音？

還好聽的？

程織歲沒被表象迷，秉承著不聽不看的念想，繼續念自己的金神咒，直到說完最后一句咒語。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然后，捂著臉抬起頭來，一寸一寸的打開指尖，小心翼翼的將眼睜開一條。

‘噗’的一聲輕笑，將繃的神經線剪斷。

程織歲聽著聲音，又將手掌從臉頰上拿下來一截。

‘惡魔’已經在側坐下來，就隔著一張單人座椅，雙隨意敞開，子微躬，側著半張臉饒有興趣的盯著看，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樓道白頂燈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現出了人形。

看到面前那張放大版的帥臉，程織歲的呼吸短暫滯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煞時間，有點恍神，一度以為看錯了，又了眼。

“太上老君有過來幫忙嗎？”祁晝憋著笑，啞著嗓子問。

“應……應該是來過了吧……”程織歲怔怔說道。

帶走了惡魔，還送來了一個大帥哥。

這是什麼買一贈一的服務？

祁晝無聲一樂，角牽帶著散漫的笑意。

程織歲定定看著他，見眼前的幻象遲遲沒有灰飛煙滅，才接了現實。

“學長，你……你怎麼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是公立醫院吧。”

程織歲小聲的嘟囔，“你走路怎麼都沒聲兒的？”

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后，害脆弱的小心臟被嚇了一大蹦，現在心跳都不太正常。

“我走路有沒有聲不知道，倒是你，”祁晝懶洋洋的瞥一眼，淡笑道，“我之所以跟過來，就是想看看剛剛從我面前飄過去的白影……有沒有長腳……”

寒意從腳底板冒出來，程織歲還沉寂在下午那個噩夢的影中，嚇得魂都快出來了，忙不跌的看了看自己的腳。

還在。

不對，他說誰是白影呢？

想到這里，程織歲哀怨的瞪了他一眼。

祁晝將的小緒盡收眼底，沒忍住悶笑了一聲。

程織歲脹紅了臉，“大晚上在醫院的，你可別嚇唬人！”

“就你這小貓膽兒，也敢一個人出門？”祁晝挑尋思著問。

程織歲抿著，強行挽尊，“我平時不這樣的。”

“那你平時什麼樣？”祁晝舌尖頂在腮邊低笑，似乎想起什麼，“哦，我知道了，你是一個不爽能二段踢的那種？”

程織歲看清楚他逗弄的眼神，頓時記起自己和盛琳對峙的片段，登時覺得沒臉見人，癟著不說話。

發燒不算倒霉。

一個人發著燒來醫院也不算倒霉。

但一個人發著燒來醫院，又被想追的男生抓到窘態，頻繁翻車，算不算倒霉？

如果算的話，那現在是倒霉了！

程織歲想著自己在天菜男生面前連續幾次的翻車經歷，破天荒地垂著腦袋沉默，連帶著對的恐懼都忘了。

祁晝手肘撐在扶手上，興致盎然的看著距離自己僅有一個座椅的小姑娘。

小姑娘可憐兮兮的耷拉的眼皮子，白的臉頰著兩抹不太正常的酡紅，漉漉的大眼睛盯著腳尖兒，綿綿的蔫兒在椅子上。

祁晝覺得嚨有點，稍移開了些目，“生氣了麼，轉校生，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程織歲揪起小眉頭，“我不是轉校生，我有名字的。”

確信第一次見面他就在卡上看過的名字，并且念了出來，可現在看來，證人家本沒記住。

“我程織歲，前程似錦的程，牛郎織的織，歲月靜好的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