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淡淡地應下。
裴淵驚疑不定,“你不會打算跟他死磕到底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你肯定清楚,宋家可不得你跟周叔斗起來,斗得越狠,他們越高興。”
“驚寒,你要冷靜一點,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周驚寒忽然笑起來,“誰告訴你我要死磕?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他微不可察的低嘆:“我先走了,唱晚今天肯定累壞了,謝了。”
“誒——等會。”
裴淵住他,“先別急著道謝,還有一件事剛才忘說了,周叔讓你除夕回去吃飯。”
“沒空。”
周驚寒一臉不耐,“他2 G網嗎?賀洲除夕訂婚他不會不知道吧?”
“......”
裴淵被他噎得臉都黑了,“別找借口,他的訂婚晚宴又不是辦一整天,除夕你難道不出兩小時回一趟家?”
“不出。”
“......”
“算了算了。”裴淵把他轟出去,“話我是帶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
周驚寒拉開門,牽著唱晚往電梯走,“走吧,回家。”
***
兩人回到別墅,唱晚繃了一整個晚上的神終于松懈下來,兩只小貓踩著貓步并肩而來,抱著它們擼了一會,看著一黑一白兩只貓咪粘著撒,心里的郁氣消散了幾分。
客廳里放了一只紙箱子,里面都是書架上的書。
唱晚走過去,忽然想起今天在醫院的時候,裴淵提起了上次闌尾炎的事。
記得那時候裴醫生還特地到病房,給了一張手單,那張單子后來被夾在了一本英漢字典里。
唱晚把那本厚的像磚一樣的大字典出來,翻開到某一頁,將那張被得整整齊齊毫無褶皺的手單拿出來。
字典上有一個單詞被用黑的水筆圈住。
echo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目往旁邊移,落在手單下面龍飛舞的四個大字上:
——準男朋友。
周驚寒洗完澡出來,上只簡單的穿了件黑恤,下面是條運,他一邊頭發一邊隔著距離問:“唱晚,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外賣。”
唱晚手里還著那張單子,聞言,回過頭隨意道:“都可以,你看著點吧。”
“行。”周驚寒余瞥見手里的東西,原本直行的步子生生拐了個彎朝走去。
男人個子比高很多,此刻稍微彎下腰,溫熱的呼吸伴隨著橘子味的沐浴氣息一同籠罩過來,無聲的將覆蓋。
對那清新如盛夏般的氣味非常悉。
那是挑的沐浴。
唱晚微微側過臉,視線放到男人曲線流暢的側臉上,這個距離,清晰到可以看清他分明的睫,上面還沾著水汽,薄薄的眼皮下,瞳仁淺淡如琥珀。
唱晚怔愣著,還沒來得及開口。
下一秒,看見周驚寒菲薄的角輕輕揚起,隨后猛地在上親了下。
“現在可以把第一個字劃掉了。”
“......”
“周驚寒。”像是被蠱一般,把手里的單子遞給他,小聲說:“你幫我劃掉吧。”
周驚寒似笑非笑地看著,的臉蛋,“唱晚,這點小事還要我幫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什麼嗎?”
“......”
男人點點的鼻尖,“恃寵而驕。”
“......”
周驚寒說完,拿過那張單子,瞥,“愣著干嘛?快去洗澡,在外面吹了那麼久的風,不冷?”
“有點。”后知后覺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抬腳往帽間走。
后的周驚寒提醒,“腳上的創口先不要撕掉,別讓傷口沾到水。”
“嗯。”
腳上的創可還是周驚寒幫穿子的時候順便的,唱晚忽然低頭往自己的腳上看了眼,純棉的白子上,側面腳踝畫了兩只小貓。
非常可。
收拾完換洗服,唱晚心很好的進了浴室。
洗完澡吹干頭發回到臥室,過了會,門被敲響,周驚寒手里拿了個醫藥箱走進來。
他坐到床邊,著的腳踝放在掌心,擺隨著他的作沿著大往下,出一大片雪白的,唱晚有點張的咬了下。
周驚寒余隨意掃過,這才看到膝蓋上大片的烏青。
“怎麼沒告訴我這里也摔到了?”
“...我也是洗澡的時候才發現的。”
周驚寒抬眼瞧,“另一條呢?”
唱晚連忙直雙給他檢查,“另一條就蹭破點皮。”
周驚寒仔細查看了一番,確實不嚴重,他拿棉簽沾了碘伏幫消毒,隨后上了點藥,用紗布仔細好。
唱晚盯著他的作,恍惚間回想起被鄭柯宇追趕的瞬間。
很奇怪的一點是,最害怕的并不是鄭柯宇抓到,而是害怕以后再也見不到周驚寒。
覺得可惜。
可惜,那麼多年不見天的暗,只換來短暫的擁有他一個月。
還有好多事沒有告訴他。
比如曾經給他寫了很多封信。
比如等了他好多年,找了他好多年。
還比如,真的很他。
......
然后下一秒,周驚寒出現在面前。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窗外飄起了雪,細碎的雪粒子夾雜著雨滴從天上重重往下墜。
屋溫暖如春。
“疼不疼?”
唱晚搖搖頭,往他懷里蹭過去,抱住他,“就是涂碘伏的時候有點刺痛,現在已經不疼了。”
周驚寒把手里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著的長發,在額上落下一個吻。
他低聲呢喃:“不會再疼了,已經過去了。”
這個刺骨的冬夜,被泥濘和恐慌覆蓋的漫長夜晚,伴隨著他低沉而清晰的聲音,終究變了過去。
唱晚鼓起勇氣,從他懷里鉆出來,跪坐在他前,認真的看了他一會,隨后抱著他的脖子笨拙地吻上他的。
“......”
今晚穿的睡是吊帶的睡,手臂瑩白,宛如上好的溫玉,脖子上忽然纏上來這麼又涼又的一雙藕臂,周驚寒心上一跳,渾立刻熱了起來。
他微微用力將按進的床墊,頸纏綿里,聽見唱晚的在他耳邊說:“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覺?”
“好。”
他不可能拒絕,也不會拒絕的任何要求。
向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也不敢奢望幸福,直到她遇上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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