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滿臉無語的拿著單子走了。
手室的燈很快亮起,圍在邊的醫生除了裴淵以外全都被他趕走,周驚寒靠在墻上,從頭到尾都很安靜。
他忽然想起來上一次和唱晚來醫院的場景,那時候不小心被自己誤傷,磕破了頭,被他強迫拉來醫院做檢查。
或許是因為母親的緣故,很排斥來醫院這種地方。
其實周驚寒也很討厭來這里,十五年前,他也同今天一樣等在手室外,等到的結果并不好,他的母親當場去世,外公也命不久矣。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他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的場景和那時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他這次很清楚的確定,不會有事。
可即便如此,周驚寒依舊久違的到了那種牽腸掛肚的滋味。
他還記得不久前,他摁響了唱晚家的門鈴,告訴,如果自己喜歡一個人,會控制自己遠離。
倘若世上的事,真有說起來那麼容易就好了。
總是在潛移默化中變得深固,半點不由人。
裴淵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別擔心,就一小手,用不了多久就出來了。”
“我知道。”周驚寒點頭,隨后合上眼睛,頭往后仰,呢喃道,“我就是,看見疼,心里難。”
裴淵輕嘆,拍拍他的肩,什麼都沒說。
沒多久,手室的燈滅了,醫生從手室里出來,告訴他們:“病人已經沒事了,只是還需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
周驚寒提起來的那顆心這才放回原位,跟著手車一起進了病房。
裴淵進來看了眼儀上的各項數字,沒什麼問題后就回去了。
司機走進來,見周驚寒坐在病床前發呆,猶豫了會,問道:“總監,這位小姐已經沒事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這里我找個護工來就好了。”
周驚寒眼睛還停在唱晚蒼白的臉上,“護工明天再找,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點過來接我,我換完服還要去公司。”
說完之后,他沒在理會司機,看著病床上的人漸漸出了神。
小時候明明很活潑,還會抱著他的撒,這些年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格變得這樣膽小安靜。
唱晚醒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幾縷微過窗簾進來,灑在趴在床前的男人上。
不敢置信地眼睛,稍微一,周驚寒便抬起了頭。
唱晚目落到他上,從未見過周驚寒這般狼狽的姿態。
他的外套蓋在的被子上,白T皺一團,頭發蓬松凌,下上冒了一圈青的胡茬,看著很扎手,或許是因為趴著睡了太久,半張臉有些發紅。
他大概還沒完全清醒,眼神迷蒙,手掌過來探了探的額頭,“退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唱晚躺著不敢,搖了搖頭,眼睛環顧四周,見到四周的擺設后,意識到這是在醫院,迷迷糊糊的問:“我怎麼了?”
周驚寒坐起來,不含緒的掃了一眼,面無表道:“你怎麼了?還好意思問!急闌尾炎,不舒服還敢喝酒,上次怎麼答應我的?”
...答應什麼?
唱晚一臉懵,周驚寒半瞇著眼睛,幽幽提醒:“你上次抱著我占完便宜說的話,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占完他便宜說的話...
立刻想起來了,上次答應他以后絕對不會在外面喝酒。
唱晚心虛又慚愧,可轉念一想,那杯酒,不是沒喝嗎...
這話現在可沒膽子說出口,只敢小小聲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周驚寒順手掐了掐的臉,“說話要算數。”
唱晚眼睛一眨不眨,能清晰地到男人手指尖滾燙的溫度。
曖昧縷縷的在空氣中發酵,不控制的往外蔓延,忽然想起來林曼聲說的話:
“....行為大膽一點,制造接什麼的。”
或許是被林曼聲的話語蠱,也或許是周驚寒此刻的態度太過寵溺,唱晚鬼迷心竅地抬起了手,幫他理了理睡得糟糟的頭發。
房間昏暗,靜謐的空間里只有機滴答滴答的聲音。
——兩人視線相撞。
唱晚著頭皮道:“...你頭發了。”
不敢與他對視太久,緩緩地把手收回,想要重新藏到被子里。
周驚寒結滾了滾,捉住的手放在掌心。
沒等他開口,司機這時候帶著護工過來,他見到病床上姿態親昵的兩人,略尷尬的輕咳一聲,“總監,車已經備好,就在樓下。”
兩人沉默了會。
周驚寒垂眼看向掌心的手,很小一只,雪白,溫。
他掀開被子一角,將的手放回去,手指將頰邊的發撥開,“好好休息,下午我再來看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
“好。”
周驚寒已經走了很久,可的心臟依舊跳得厲害。
生病這件事唱晚沒有告訴林曼聲,只和嚴余暉說了聲,請了幾天假休息。
今天沒去上班,部門里的兩個實習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給發消息問。
問是不是因為昨天那個游戲生氣了。
唱晚只好又和們解釋一遍自己生病的事。
翻譯部的三人小群很熱鬧:
小劉憤憤不平:【昨天那一伙人太過分了,就是欺負我們部門參加的人都是新員工!】
【問的都是什麼問題啊!】
【還有那個蘇明,大家都是生別以為看不出那點把戲!】
下面是一連串小恐龍噴火的表包。
小方發了個冒泡的表包:【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唱晚,你和總監真的在談嗎?】
唱晚:【沒有。】
兩人見回消息,更起勁了。
小劉:【我靠,你是沒看到昨天蘇明的表,嘖嘖嘖。】
【應該說所有人的表都相當彩哈哈哈哈】
小方:【總監是不是在追你啊?】
【大家都這麼說誒。】
【我之前還以為你倆是兄妹呢。】
......
...追?
一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
唱晚:【你們不要猜了,好好工作吧,都是謠言。】
回完這條消息后,關了手機,后知后覺的了臉頰,上面似乎還殘存著男人指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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