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不可置信地抬頭。
這種天氣,也不知道會是誰。
心里有個猜測,卻又不太敢確定。
唱晚放下手里的抱枕,慢吞吞挪到門口,過貓眼朝外看了眼。
走廊線昏暗,周驚寒垂著手站在外頭。
松了口氣,把門打開,“...你怎麼回來了?是了什麼東西沒拿嗎?還是外面天氣太差走不了?”
周驚寒搖頭,站在原地看了一會,艱難地開口:“都不是。”
“......”
“那你這是?”
“......”
周驚寒垂著眼睛沒說話,兩道濃的睫在眼瞼下一道影。
唱晚站在玄關,側開,“...你要進來坐一會嗎?”
“不了。”他說,“就是到樓下的時候想起來有個問題沒回答你。”
問題?
唱晚這回也想起來剛剛在沙發上的聊天,心臟跳的頻率慢慢加快,“你現在要回答嗎?”
“是。”
有些疑,“你就是為了回答那個問題才特地回來的嗎?”
“嗯。”
沒再開口,安靜又張地等著他的答案。
“你問我,如果我見喜歡的人會怎樣。”周驚寒聲調艱,似乎每一個字都說的極為艱難。
“我會控制自己離開。”
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面上卻不分毫。
“為什麼?明明喜歡,為什麼要強迫自己離開?”
周驚寒眉頭微皺,似乎正在思索怎麼解釋,可最終也只是低低輕嘆,“一時半會說不清,以后有機會告訴你。”
唱晚雖然失落,但卻沒追問,很懂事地點點頭。
對周驚寒的回答很失,可卻很詭異的又覺得慶幸。
因為是喜歡周驚寒的那個人,而不是周驚寒喜歡的人。
既然他不喜歡,就不會遠離,而喜歡他,就可以靠近他。
從未奢求過未來能和他在一起,能離他近一點,每天能看見他已經是最大的滿足。
***
周驚寒到達醫院的時候,頂層VIP套房站滿了人。
各大政商頭腦、醫院各科院長、集團高層領導全都圍在一起。
他甩著車鑰匙,自走廊盡頭慢悠悠過來,看見這麼大陣仗,輕嗤了聲。
真是難為這群人了,刮這麼大臺風還能來這麼快。
不知道的還以為周遠山真的要涼了。
在車上的時候,周黎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周遠山檢查結果出來了,只是部骨折,并無大礙。
當時氣得他恨不得立刻掉頭回西子灣小區。
消息一出來的時候,有傳言說周遠山摔到了頭,很可能醒不過來,但隨后又傳出消息說沒事,這一大批人顯然是覺得這消息是放出來安定人心的。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無論如何,親眼過來瞧一瞧心里才能有個底。
才能知道接下來的牌應該怎麼打。
幸虧現在是臺風天,一時半會來不了,否則這里的事一報道,公司因周遠山緋聞而跌得慘不忍睹的票必將再次大跌。
周驚寒靠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
周遠山看起來神還不錯,面對周圍人的寒暄客套都能應付自如,顯然腦子真的沒事,全上下也就只有左打了石膏,其他均是無礙。
現場醫生明確說明他只是皮外傷,左骨折養好后不會有任何后癥,只是畢竟年紀大了,以后需要好好調養。
宋文昂和宋林業父子倆笑得勉強,顯然沒想到周遠山命這麼大。
六十多歲的人摔上一跤居然只是骨折?
宋林染站在周遠山旁為他著太。
周遠山拍了拍的手,示意停下,意味深長的目掠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或震驚、或張、或失、或擔憂,沒有一個人逃的了。
唯有周驚寒面無表的站在門口,看不出毫的緒變化。
周遠山心輕嘆,這個兒子真是長了不,竟然連他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周驚寒隔著距離道:“既然你還活著我就先回去了。”
宋文昂喝道:“姑父摔傷了你都不過問一下他的,反而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簡直....”
周驚寒不耐煩道:“怎麼?你這麼關心他,那這個兒子給你當行不行?”
“你!”宋文昂指著他竟是不知道怎麼反駁。
周遠山神平靜,看不出什麼態度。
宋林業踹了宋文昂一腳,“你姑父現在需要靜養,你在這囔囔什麼?”
“不懂規矩!”這話雖然是看著宋文昂說的,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指桑罵槐。
他不耐煩的冷笑,現在卻是半點和他們吵架的心都沒有。
見周驚寒要走,周黎跟出去,宋林染面不悅,他兩頭看了看,還是咬著牙追了上去。
“驚寒!”
聽見悉的聲音,周驚寒頓住腳步,轉過,“哥,怎麼了?”
兩兄弟找了個僻靜的墻角靠著,周驚寒偏著頭看著病房門口出來的人影。
好半晌,周黎才開口,語氣復雜,“陸南思快回來了。”
周驚寒眉目不,“是嗎?什麼時候?”
“年后吧。”周黎遲疑道,“你知道的,回來就意味著你們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了。”
周驚寒沒搭腔。
周黎非常了解這個弟弟,對他的心思猜到了一些,“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和他們說一說,畢竟我媽,本來就不...”
沒等他說完,周驚寒淡淡道:“沒什麼不愿意的,生在這種家族,兩相悅才是稀罕事,湊合著過,才是常態。”
“......”
最終周黎什麼都沒說,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拍,轉回了病房。
周驚寒站在原地,靜默良久,離開了醫院。
外面風雨大作,他站在大門口不,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
有醫護人員大約以為他有事,跑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周驚寒只沉默地搖頭。
等風雨小了些,他打開傘往外走去。
他心里有個地方想回去,但他必須控制自己遠離。
一個有心上人,一個上肩負了太多。
兩人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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