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司徒媽媽面前,把一個文件夾遞過去,公事公辦的口吻里,夾雜著耐心:“司徒士,這是機票和其他一些手續的憑證,已經是boss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如果司徒小姐再鬧下去,恐怕出不了國,離開不了是非之地。你們目前所剩的時間不多,下午一點之前必須出境,那個人的死訊一旦公開,是不會讓司徒小姐輕易離開的。”
“好,好,好……”司徒媽媽認真地聽著周的話,接過文件看了又看,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活路,所求的,不過就是活路。
“小,謝謝……”司徒媽媽對著江彥丞笑,可是彼此都已經知道,再也回不去從前了,人與人之間是不能生疏了一分的,否則,會連帶著剩下的九分都生疏了,想說的話不好再開口,本來熱絡的尋常問候,也怕給彼此造了負擔,讓對方瞧不起、或者讓自己更尷尬。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啊。
“司徒媽媽,司徒爸爸,你們收拾收拾,全程會有人護送你們離開。出境之后,短時間最好不要拋頭面了。展悅……”江彥丞對著司徒爸媽笑了笑,又看向傻站在那里、渾是刺的司徒展悅,還是一貫的冷靜口吻:“以后,司徒爸爸司徒媽媽就給你照顧了,你年紀還小,哪怕曾經走錯過路,也不是沒機會改過,譚璇選擇原諒你,所以,我也原諒你。別再讓爸媽為你哭了,無論你選擇生下孩子,還是打掉孩子,你自己決定就好。”
“你會這麼好心嗎?就不怕我把孩子生下來,他長大了回去跟你爭家產?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不清楚江哲宇是不是你親哥哥?我肚子里的,是他唯一的脈!”司徒展悅護著小腹,一臉難以置信,說到“江哲宇”時,的眼淚又沒忍住。
江彥丞微微彎起,臉上的神平靜極了:“從我和他出生開始,這場戰役就注定了沒有贏家。司徒爸爸,司徒媽媽,展悅,祝你們往后余生,平安喜樂,后會有期。”
江彥丞說著,微微欠了欠,朝著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一家人,隨后,轉離開。
“小,你也要好好啊!”司徒媽媽追在他后,哭著喊,“你苦了這麼多年,也歇歇吧……別再惦記我們,好好過日子……”
司徒展悅看到他哥回了頭,對著媽笑了笑,他的臉上、他的眼里沒有恨意,也沒有凌厲,好像過往種種,做對的,做錯的,他全都放下了——放下了,意味著,他不會再被的任何舉干擾,無論是死是活,是作死還是被欺負,他通通都不會再管。
司徒展悅在男人上車前,忽然疾沖了兩步,扶著門框歇斯底里地質問道:“哥,我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你覺得你就沒有錯嗎?你就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嗎!難道全部都是我活該?!可是……我真的活該嗎!”
沒有再能說下去,整個人慢慢落,跌坐在地上,爸媽都沖上來扶:“小悅,別說了……”
司徒展悅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個男人還沒有走,他站在原地,終于皺了眉,也抿著。
“boss……”周小聲提醒。
江彥丞最后看向司徒展悅,微微彎,帶著憾道:“展悅,我很抱歉。”
說完,他矮進了車,車很快開出了別墅院子,門口的司徒展悅半跪著,終于嚎啕大哭——
也許,早就知道自己走錯了路,更明白自己一直在消耗他的耐心和庇護,可是,年輕的人總是倔強又,驕傲可以殺死道德、能夠麻痹良知,抬頭,在錯誤的路上一去不回頭。
假如他給的,能夠像江哲宇給的一樣多,不,哪怕只有江哲宇的二分之一,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假如他真是的哥哥,把當親妹妹看待,他也絕不該是那個袖手旁觀的姿態,一而再再而三地讓的父母干涉的選擇……
所以,想要他的一個道歉,只要一句道歉就好。
“小悅,聽媽媽的話,把孩子打掉吧,你還年輕,你才二十四歲啊……等我們出國了,好好地給你過個生日,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司徒媽媽想去扶兒,哄著商量。
“你媽說得對,你不能一錯再錯了,這孩子留著,以后你怎麼嫁人!要是被人知道了的爸爸是誰,又有麻煩,那個人殺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來,能是什麼好人……”司徒爸爸怒其不爭道。
“不……”父母在耳邊哀求,司徒展悅卻搖搖頭,吸了吸鼻子,任眼淚落,慢慢站起來,道:“爸爸,媽媽,收拾東西,我們出發吧。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還有那個死人他做錯了什麼,可孩子是無辜的。所有的后果,我一個人承擔。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們,只有這個孩子,我不能放棄。”
人在絕中,是會看清心的,哪怕早已恨江哲宇骨,恨他一面控訴江爸爸當年為了前程拋棄了他們母子,一面卻又重走了江爸爸的老路——利用、騙,明知懷孕了,卻還是拋棄了和孩子,去高攀能帶給他更多利益的秦家大小姐。
就憑江哲宇這種做派,百分百確定他是江振業的親生兒子。
可是,回首來時路,這麼多年,好像也只有江哲宇給過疼,在那段與他的短暫時里,真真切切地過。
對,江哲宇是個人渣,是個畜生,卻也是個走投無路的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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