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府的帖子,本宮早已派人送過去了,”說到這里,長公主頓了頓,又掃過周遭其他人一眼,聲音略略提高了一些:“至于黎夫人為何不來赴宴,那是黎府的事,本宮也正覺得奇怪,枝枝封郡主,這樣大的喜事,連一聲恭賀都沒有,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前陣子黎夫人不適,枝枝還特意趕回黎府侍疾,說不敬養父母,不孝順,簡直是無稽之談!”
說著,盯著王夫人幾個,道:“總有一些人日閑得發慌,不知事究竟,便捕風捉影,說三道四,搬弄口舌是非,這樣的人,恕公主府不能招待了。”
話已至此,那幾位夫人也著實沒有臉面再待下去了,灰溜溜地告了辭,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一場鬧劇便到此結束,建昌侯夫人看向自己兒子,裴言川下意識捂住了耳朵,警惕地退后一步,侯夫人沒好氣地訓斥道:“你下次再敢這般胡來,看我不你。”
裴言川振振有詞道:“們在議論黎姑娘的是非,我不能坐視不理!”
侯夫人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到底沒說什麼,由得他去了。
……
盡管長公主吩咐過下人守口如瓶,但是這件事依然傳到了黎枝枝的耳中,當日在和黎岑鬧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黎府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更何況黎夫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而更讓意外的是,裴言川竟然為出了頭,黎枝枝心里不對這個總是冒失莽撞的小公子多了幾分好。
在向對方道謝的時候,裴言川那張俊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連連擺手,磕絆了一下才道:“無、無事,舉手之勞而已,我就是見不得人胡說八道……”
聞言,黎枝枝忍不住笑了,眉眼彎彎,眸子若粼粼秋水,十分好看,故意道:“你怎麼知道們是胡說呢?說不定我就是看不起黎府,不愿意同他們來往。”
裴言川的眼睛直盯著,竟有些呆了,片刻后才道:“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他看起來還是有些傻傻的單純,也不知建昌侯夫人怎麼教的,黎枝枝微微笑道:“不論如何,還是要多謝裴公子的維護。”
裴言川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我要送給你禮。”
黎枝枝本想說不必,但是裴言川很堅持,對道:“你出手來。”
黎枝枝只好依言照做,攤開掌心,接著,裴言川在上面放了一個什麼,分量不算重,但是溫熱,卻又,像是玉石。
定睛一看,那是一枚扳指,羊脂玉的材質,通瑩潤,上面沒有雕刻什麼花紋,看起來很普通,邊緣在下折出漂亮的。
裴言川解釋道:“上一回在黔山獵場的時候,你的扳指不是不合用麼?”
“這個,”黎枝枝端詳著那枚玉扳指,遲疑道:“未免有些太貴重了。”
擔心不肯收,裴言川急忙道:“只是一個扳指罷了,而且它、它是我家中閑置的,留著也沒什麼用,再說了,上次你不是送了我一張弓麼?就當是回禮了。”
聽了這話,黎枝枝只好道:“那就多謝裴公子的心意了。”
裴言川大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催促道:“你……你試著戴一下,看合不合適?”
黎枝枝便將那玉扳指戴在大拇指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卡在指節下方的位置,裴言川這才放了心,本以為他目測的尺寸不準,還拉著嫂嫂柳氏去試了好幾遍,如今見黎枝枝戴著合適,不由高興道:“很好看。”
的手指瑩白纖細,和那羊脂玉扳指相映襯著,格外漂亮。
不遠的蘇棠語見了,轉頭看向自家二哥哥,言又止,蘇清商如濃墨一般的眉尾微微挑起,道:“有事?”
蘇棠語恨鐵不鋼:“哥,你看看人家裴公子。”
“嗯?”蘇清商淡笑道:“裴公子好,怎麼了?”
蘇棠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你難道不喜歡枝枝麼?裴公子這樣大獻殷勤,你心里一點都不吃味?”
蘇清商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我對黎姑娘確實頗有好,但若是喜歡上了裴公子,我也不能如何。”
蘇棠語的眉高高挑起,滿眼不可思議,道:“那你就這樣放棄了?”
蘇清商微微一笑,道:“這不是還沒喜歡上麼?比起裴言川,我倒覺得另一個人比較麻煩。”
蘇棠語好奇追問:“還有誰?”
蘇清商看了一眼,豎起食指,在邊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不可說。”
……
另一邊,皇宮的謹殿,景明帝正在和大臣議事,有宮人進來稟道:“太子殿下來了。”
趙丞相的話頭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帝王,本以為他還會如上次一般繼續議事,讓太子在外面等候,誰知他開口道:“讓他進來。”
幾個臣子都互相看了幾眼,彼此以眼神無聲流,片刻后,殿門開了,一道修長拔的影闊步了進來,那人穿著深常服,容貌俊,正是當今的太子蕭晏,到了近前,向景明帝行禮問安。
眾臣也連忙站起來,向他躬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待所有人都起來之后,景明帝才道:“爾等繼續議事吧。”
“微臣遵旨。”
議著議著,眾人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太子竟然還站在一旁,景明帝沒讓他退下,他就立在那兒,靜靜地聽著他們議事,也不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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