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也不惱,反而笑瞇瞇地道:“你這話怎說得?都是嫡親的姐妹,我關心你也是錯了?罷罷罷,原是我今日自己討罵來了,我這就走。”
于是便告了辭,這一次宋夫人雖然人走了,卻把那張沒把門的也給帶走了。
京師這地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盡管黎枝枝封郡主的圣旨還未下來,但總有那麼幾個人先得了消息,再與相的夫人議論,原本有關于黎夫人的那些猜測都快平息下來了,如今竟是又傳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們卻也小心,知道黎枝枝如今是長公主殿下護著的,并不敢議論,單單只說黎夫人,把黎府那點事兒拿出來咀嚼猜測,作飯余談資,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有好事者去向宋夫人打探,這宋夫人雖然表面上說不知,明里暗里卻都出一個意思,黎枝枝就是黎夫人親生的,但是黎府偏偏不肯認,至于為什麼不肯認,那其中的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
……
公主府。
這一日清早晨起,幾個婢服侍黎枝枝梳洗妝扮,捧了昨日就備好的服來,裳是雪青的水波綾料子,因著天氣漸漸熱了,外面又罩了一件輕容紗袖衫,上面繡了白的梨花,頗是雅致。
如此盛裝,還是因為前幾日長公主告訴黎枝枝,今天要帶去武威將軍府赴宴,武威將軍與從前頗有一些,這次因老夫人要做壽,故而請前去。
正在婢服侍黎枝枝梳頭的時候,一名婢捧著朱漆雕花的托盤進屋來,笑地道:“公主殿下吩咐了,今兒給小姐用這一套頭面,您挑挑看,若沒有喜歡的,再去庫房拿。”
說著,揭開上面的絹布,出那些致的首飾來,翠釵金,明珠玉,每一樣都華麗貴氣,絕倫。
猶記得數月之前,黎枝枝要準備赴游春宴時,海棠為梳妝,兩個丫環對著一匣子首飾,卻挑不出幾樣能用的,最后黎枝枝只能草草揀了兩枝絹花。
如今,同樣是要赴宴,長公主卻為把一切都打點妥帖了,還唯恐不夠仔細,此此景,竟讓黎枝枝生出一種恍然隔世之,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小姐?”
婢的聲音喚得回過神來,黎枝枝笑了笑,道:“這些就很好了。”
很知足,菩薩已經給了一個娘親,心里便不敢再要求太多,小心翼翼的,總是怕一時不慎,這夢就醒了。
黎枝枝梳好妝,穿戴齊整前去花廳,已是小半個時辰后了,長公主正在喝茶,輕羅站在旁邊,輕聲念著禮單:“玉如意一對,鈞窯溪山瓶一對……”
見了黎枝枝來,長公主笑著招手道:“快,過來這里坐。”
拉著黎枝枝,上下打量一番,十分滿意,頷首道:“咱們枝枝真是好看,這一裳很襯你,對了,我那里還有一塊藍田玉的步,去拿來給小姐佩著。”
婢依言去取來,長公主親自給黎枝枝系好,一邊道:“今日帶你去將軍府赴宴,那里人多,你也不必張,只認個臉就好,記不住也沒關系,往后咱們枝枝就是郡主了,有封號在,底氣足,誰見了你都得低個頭行禮。”
黎枝枝乖巧應了,一旁的輕羅掩口笑道:“殿下這是把小姐當小孩兒哄呢。”
長公主忍俊不,道:“咱們枝枝還小呢,可不就是個小孩兒?”
待打點停當之后,長公主便帶著黎枝枝乘馬車前往武威將軍府,趁著一路無事,便對黎枝枝提起武威將軍傅乾,在景明帝還是親王的時候,傅乾便是王府侍衛長,多年來一直追隨景明帝左右,擁護其登基,后來又自請去邊關領軍作戰,數次擊退戎人,立下了汗馬功勞。
長公主笑道:“說起來,我從前還總纏著他教我箭,雖然無親關系,他卻算得上我半個兄長了。”
只這一句,黎枝枝便明白長公主今日為何會帶去赴宴了,說話間,武威將軍府已到了,早有人在門口等候,將長公主一行人迎府中。
正在這時,有幾人從花廳里迎出來,打頭那個婦人穿戴華貴,年紀看起來和長公主差不多,笑容和煦道:“貴客來了,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黎枝枝心中暗忖,這位應該就是將軍夫人了。
果不其然,長公主和打了招呼,言談間十分稔,將軍夫人又看向黎枝枝,笑著夸道:“一陣子不見,竟比上一次更漂亮了,可見公主府是能養人的。”
黎枝枝微微紅了臉,垂首道:“夫人謬贊。”
將軍夫人將一行人迎花廳,寒暄幾句,又有不人來向長公主行禮,黎枝枝看見了許多眼的面孔,都是曾經在的及笄禮上出現過的,譬如益國公夫人,建昌侯夫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各個面上帶著殷切的笑意,奉承著長公主,又夸黎枝枝幾句。
黎枝枝坐在長公主邊,報以微笑,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僵了,長公主自是看出來了,便輕輕拍了拍的手,笑道:“你若覺得悶,就出去玩一玩,我讓人跟著你,等開宴的時候,再派人去你回來。”
黎枝枝乖順地點點頭,起出了花廳,今日將軍府來了不賓客,到都是人,正想找個角落安靜待著,忽然聽見一個悉的聲音喚:“黎枝枝!”
黎枝枝回過頭,卻見那人竟是趙珊兒,今日穿了一襲嫣紅的衫,打扮華貴,下微揚,如以往一樣,著一子目下無塵的傲然意味,邊依然簇擁著不人,眾星拱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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